第189章 首戰必勝!【3k】
濟寧州州城內的大順軍守軍正在蹲城牆後捂著耳朵,以躲火炮轟擊,沒想到在經過短暫的炮擊之後,明朝官軍便停止了炮擊,這讓他們稍微喘了一口氣。
炮擊結束之後,朱琳澤讓李定國上前勸降。
李定國拿著鐵皮卷成的喇叭,遠遠地朝濟寧州州城內的大順軍餘部喊話。
“大順軍的將士們,降了吧,咱們漢人不打漢人,閩王軍優待俘虜。”
“放屁!俺們部總說你們破城之後要屠城哩!”
一名大順軍士卒高聲回應道。
“放屁!”李定國回應那大順軍士卒道,“咱們閩王軍從不屠城,我也是義軍出身,我李定國以性命擔保,諸位大順軍的兄弟投降後一個不殺!”
義軍們覺得李定國的名字有些耳熟,便問道:“你是哪部義軍出身?”
“我乃八大王義子李定國是也,如今是閩王軍中一標統。”李定國回道。
大順軍們竊竊私語,原來是八大王麾下的義子李定國李將軍啊。
李定國舊時在義軍中的名聲比較好,聽說是李定國,濟寧州州城內的大順軍士卒開始竊竊私語,投降獻城保命的想法再度在他們的腦中生根發芽。
“弟兄們莫要信他的鬼話,李定國早就死了,現在張獻忠就三個義子!張獻忠的四個義子一個比一個忠誠孝順,豈會投明軍?這廝是來詐我們的!”
宋仲禮見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的軍心再度動搖,氣急敗壞地拿來一支三眼銃,對著李定國鳴放。
伴隨著三聲火銃聲響起,李定國依舊毫發無傷地騎在馬上。李定國距離城頭少說也有一百五十多步的距離,這個距離打三眼銃也隻能是聽個響。
見勸降不成,李定國長歎了一口氣,回到營中,向朱琳澤告罪:“屬下有辱閩王重托,還請閩王治罪,不想濟寧州州城內的大順軍殘兵抵抗之心如此堅決。”
“你勸降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朱琳澤也沒完全指望靠嘴皮子拿下濟寧州城,李定國的勸降已經動搖了城內大順軍抵抗到底的決心,“你覺得城內的順軍餘部夜間會突圍嗎?”
圍城必闕,朱琳澤雖然兵力眾多,但也沒將濟寧州州城給圍死,而是給他們留住了一個缺口,引誘城內的守軍要是突圍。
要是對方肯突圍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他就可以直接用騎兵切斷突圍大順軍的後路,野戰解決掉這支負隅頑抗的大順軍,傷亡會比強攻濟寧州州城小很多。
“不會。”李定國非常肯定地說道,“城內守軍不肯降,說明他們的主官也不是貪生怕死之輩,不會輕易突圍。再者,咱們這麽多騎兵,他們也知道突圍就是找死。”
朱琳澤點點頭,他也認同李定國的看法:“咱們在城內有內應,醜時舉火為號,會在北門接應咱們,你挑兩個尖刀哨負責拿下北門,本王讓在南門會先發起佯攻吸引城內守軍,減輕你們主攻的方向的壓力。”
所謂的尖刀哨就是每個營的五個哨中最為精銳的一個哨,尖刀哨的裝備也比其他哨好,普通的哨裝備的還是火繩槍雜之以少量的燧發槍。但是尖刀哨所有的火銃手都裝備了質量最好的燧發銃。
尖刀哨士兵每個月的軍餉也會比普通哨的士兵高出八錢銀子。
“合適發起總攻。”李定國詢問主攻時間。
朱琳澤從袖中套出懷表:“對鍾。”
李定國小心翼翼地從挎包內拿出一個拳頭大小的鍾,寨下套在鍾上的皮套,和朱琳澤對好了時間。
朱琳澤本想給營官以上的軍官裝備懷表,不過目前竹塹暫時隻能造鍾,還造不了更為小巧的表,因此隻能將鍾做的小一點,分發給營官以上的軍官。
除了鍾之外,營官以上的軍官還裝備了竹塹自產的單筒望遠鏡,就是成像的質量不怎麽理想,遠不如朱琳澤自己用的這根。不過用來觀察戰場態勢也綽綽有餘。
“佯攻發起後一刻鍾進行總攻,告訴那兩個尖刀哨的哨長,一戰拿不下北門,本王撤了他們的尖刀哨,這是咱們北伐以來的首戰,隻許勝不許敗!”
對好時間後朱琳澤收起懷表,非常嚴厲地對李定國說道。
“屬下明白!首戰用我,用我必勝!”李定國信心十足地說道。
一旁的金勝也有些按耐不住,請命道:“王爺,咱們騎兵跑得快,讓咱們騎兵來主攻吧!”
“胡鬧!”朱琳澤毫不猶豫地拒絕了金勝的請求,“攻城拔寨是步兵的任務,騎兵湊什麽熱鬧,一邊歇著去。”
雖然金勝有請戰之心,但朱琳澤舍不得拿昂貴的騎兵去攻城。
入夜,天地之間一片寂靜無聲,隻是偶爾能夠聽到從黑暗裏傳來的蟲鳴聲。
優勢這麽大的情況下,拿下濟寧州州城沒有什麽懸念,唯一有懸念的就是他要付出多少傷亡才能拿下濟寧州州城。
醜時過後兩刻鍾之後,才有哨騎來報州城北門有人舉火。
高傑急忙湊了三千多雜兵擔任此次佯攻。
隨著一聲尖銳的哨聲響起,兩個炮兵哨朝濟寧州城再度發炮。
炮聲打破了寂靜的夜,正在熟睡的飛鳥被這突如其來的炮聲驚醒,四散飛向夜空之中。
同時被驚醒的還有濟寧州州城內的大順軍守軍、民壯以及州城內戰戰兢兢的百姓們。
“哪裏在打炮?”
大順軍部總宋仲禮全幅披掛,抓著一個慌慌張張的士卒問道。
“還是和白天一樣,南門,明軍要攻城了!”那士卒戰戰赫赫地回答道。
宋仲禮前往南門城樓巡視,隻見南門炮聲不絕於耳,第一道城門已經被明軍的火炮轟的稀碎。
炮聲過後,隻見黑壓壓的一片明軍,暮色之中也看不清對方有多少人,隻能勉強看清這些明軍身上都扛著沙袋飛奔向護城河,將裝滿沙土的沙袋丟向護城河,以填壕溝。
城頭上的大順軍將士朝城下正在填充護城河的明軍放銃發箭。
隻是南門附近僅僅隻有三百多名大順軍戰兵,這三百多名戰兵中火銃手和弓弩手僅僅隻有百餘人。
這點火力對於城下的明軍而言根本不夠看。
城下的明軍很快發起反擊,向城頭放銃發箭,很快將城頭上的大順軍火銃手以及弓弩手壓的抬不起頭來。
宋仲禮無可奈何,隻得從其他各們抽調兵力到南門,以充實南門的守備力量。
此時,濟寧州州城北門。
兩哨尖刀哨的步卒早已摩拳擦掌,他們身後是高傑的兩千家丁。
兩個尖刀哨的任務就是拿下濟寧州州城北門並收住,放高傑的兩千家丁入城。
尖刀哨的士卒們聽著南門傳來的銃炮聲個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迫切地想要證明自己。
“標統,咱們什麽時候進攻?城內的內應一直向咱們發信號哩。”
這是這兩個哨長第五次問他這個問題,李定國盯著手裏的鍾,不耐煩地讓兩個急不可耐的哨長下去等候命令。
三分鍾後,李定國終於拿起掛在胸前的哨子吹響。
隨著一聲尖銳的哨聲響起,潛伏在黑暗中的兩哨尖兵有如猛虎下山,嗷嗷叫地衝向北門。
見明軍發起衝鋒,北門上的民壯手刃了戍守在城樓上的大順軍,放下吊橋。
吊橋被放下,北門的大順軍士卒亂做一團,一個大順軍哨總急忙率兵前來查看情況,見吊橋已經被放下,急忙讓幾個大順軍士卒拉動絞盤將吊橋趕緊收起來。
但為時已晚,已經有一百多名明軍過了吊橋,沒過吊橋的明軍不停地向他們射擊。
一時間到處都是砰砰作響的火銃聲。
見明軍已經攻入城內,民壯們早已經四散逃竄,毫無戰意。隻剩下大順軍的官兵孤軍作戰。
北門僅僅隻剩下八九十名大順軍士卒,入城的一百多名明軍迅速結陣長槍手執盾在前,火銃手在長槍手的掩護下嫻熟地交替射擊。
大順軍哨總想要將進入甕城的一百多名明軍消滅在甕城內,以保北門不失。但不知何時甕城的大門也已經被打開。
大順軍哨總隻得率兵下去關門,但卻遭到了一陣排槍痛擊,北門的大順軍守軍被入城的明軍打的節節敗退,毫無招架之力。
很多大順軍士卒甚至還沒靠近明軍和明軍肉搏,身上莫名其妙地就多了幾個血淋淋的窟窿,不住地往外冒血。
他們在此前從未見過火銃如此犀利的明軍,明軍的火銃他們也有,不過那都是他們不屑於使用的燒火棍。
三五枚銃彈破甲打進大順軍哨總的體內,他不可思議地望著胸口處不斷往外噴血的傷口,又不可思議地望著前方明軍的火銃手。
明軍火銃手使用的火銃連火繩都沒有燃,他們是怎麽發火的?
這名大順軍哨總還沒想明白這個問題便猝然倒下,永遠離開了這個世界。
不得不承認這些大順軍的抵抗意誌非常頑強,在官長已經戰死的情況下依舊能夠堅持作戰。
不過大順軍的英勇在絕對實力麵前於事無補,並不能扭轉乾坤。
大順軍士卒被打的節節敗退,衝出甕城的明軍很快登上城樓,斬斷吊橋的繩索將吊橋重新放下,吊橋放下後,城外的尖兵們迅速越過吊橋衝進城門。
黃得功的兩千家丁緊隨其後,跟著朱琳澤的兩哨尖兵湧入濟寧州州城。
北門失守,數千明軍已經進入城池的消息像長了翅膀似的傳遍濟寧城各個角落。
一時之間,濟寧城的大順軍守軍土崩瓦解,隻有少數大順政權的死忠士卒依舊負隅頑抗,但很快便被明軍肅清。
清晨時分,戰鬥便宣告結束。
朝陽從東方的地平線上緩緩升起,照亮了這片千瘡百孔,飽受戰火蹂躪的殘破土地。
迎著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朱琳澤騎著一匹高頭大馬率軍進入了街道空蕩蕩的濟寧州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