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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1章 起最早的床,按最肥的豬

  聶互助說溫度還不達到植物正常生長的溫度,大夥覺得也是,在裏頭依舊是。冷颼颼的。芽芽芽歎了口氣,說要是能給蔬菜大棚挖一個地下通道,跟灶台連,那麽生火的時候就可以把溫度傳到蔬菜大棚去。


  他們的的灶台是一個用磚頭砌起來的長方體,一麵貼著主臥室的牆,有洞口與主臥相連,一麵貼著小後屋的牆,與小後屋相連,主臥牆的對麵,留著兩個添柴火的門洞,灶台的台麵上預留兩個圓形的鍋洞。兩個鍋洞緊挨著,又有一堵矮牆把它們隔開,每個鍋腔各負責一爿炕。


  大夥商量著,明天請專門盤炕的人過來瞧瞧,順便給蔬菜大棚建一個灶台,那溫度的事差不多就成了!

  一天全花在蔬菜大棚上了,晚飯就異常的豐盛,包的酸菜豬肉和白菜豬肉,三妯娌親自上場包得又快又好。


  聽見小輩們回來的聲音,蔣文英探頭出來,關莞把麵粉跟糯米粉弄錯了,家裏打算就地包點元宵,白糖餡,多少人想吃,她們看著包。


  連聶互助都說吃上兩三個就可以。


  朱進嘿嘿一笑,“嬸子,我就不跟你客氣了,給我來七八個吧”


  芽芽瞪圓了眼睛,“你確定?”


  朱進尋思還有什麽不確定的,那元宵能有多大啊,他一口一個,一口一個。


  蔣文英說了聲能吃完就行,又讓閨女去買點青紅絲。


  青紅絲就是用鮮桔子皮經過切絲、浸漬、加色、糖漬等多道工序做成,味道有點像陳皮,但是甜的。


  村裏有代銷社,跑一趟也特別的方便。


  聶衛平擦著手,聶互助屁顛屁顛跟著,“哥,炸元宵,炸元宵嘛,我求求你了。”


  吃上油誰不愛,聶衛平道:“你去問奶奶,奶奶舍得油就給你炸”


  聶互助就雄赳赳的進去了,眨眼功夫就讓聶老太打出來了。


  她進去打算跟老太太從嘮嗑開始,一步步瓦解奶奶的防備心,結果聶老太剛說豬兒不要喂鹽,聶互助跟老人家說要講科學,然後就被打了。


  聶衛平“老老實實吃煮元宵吧”


  芽芽也咽了咽口水,炸元宵,她也想吃。


  “哥,你炸吧”


  迎著兩道炙熱的目光,芽芽示意人等一等。


  沒半響,聶老太喊她們進屋去把那桌子挪一下。


  聶互助嘀咕說有什麽好弄的哦。


  芽芽響亮的嗷了聲:“好!”


  但手指頭都不帶動的。


  聶互助使壞就跑進屋裏,她奶正給她,還有芽芽芽今年的新鞋,在腳後跟的地方縫兩根雞腸帶子。


  她就忍不住想開口叨叨,好好地鞋,你又再栓個帶帶做什麽哦!又不是三五歲,還能怕跑鞋!

  話在心裏,她不敢,不然奶又得被鞋拔子抽,老疼了。


  “奶,芽芽沒去搬桌子,她忽悠你”


  聶老太讓孫女別吵吵,她忙著呢,什麽搬桌子,搬什麽桌子?

  “奶奶!您老糊塗了啊!”


  哇哇叫的聶互助又讓鞋拔子抽了出去。


  外頭,一瞧見她,芽芽在收錢,其他人歎了一口氣,把五毛錢放到她手心上。


  “奶奶偏心”聶互助委屈得不行。


  芽芽把錢揣好。


  她奶現在那狀態,屬於站著想坐著,坐著想躺著,躺下又睡不著那種。


  順著奶奶的話說,老太太一會就忘啦。


  她高高興興的要出門趕緊買東西,用了‘媽教的’結束了話。


  田淑珍聽見動靜出來揪閨女的耳朵,老去惹老太太幹嘛。


  聶互助一邊護著耳朵,一邊深深的歎了口氣,嫌棄的撇了下嘴,“媽,我挨奶奶的打,你有一定的責任,得反思啊。”


  聶衛平瞧著三伯娘的巴掌狂風驟雨般撒向了堂妹,一邊朝灶房走,一邊尋思炸吧,聽幺妹的沒錯。


  等芽芽回來後,灶房已經乒乒乓乓炸起來了。


  聶衛平朝幺妹擺擺手。


  芽芽跑進去,默默不語的站在灶台上吃,其他人也沒有管她。


  路過的聶互助也跑了進來,正好換田淑珍來炸,她盯著鍋忽然來了一句,“不會爆嗎?”


  剛還安安靜靜的元宵立刻就爆開了。


  幾道犀利得要吃了她的眼神立刻投了過來。


  火氣未消的田淑珍:“驢,滾出去”


  聶互助哇哇叫,說好的叫我寶呢,她媽也太善變了,心情好的時候叫她寶,心情不好的時候喊她驢,不帶這樣的。


  靜默了一會,她還是忍不住了,“我能吃一個嗎?”


  田淑珍也忍不住了:“吃就吃,滾一邊去吃,別講廢話,驢子!”


  他們家一年到頭,幾乎也就隻有年關的時候可能炸一兩次東西,但包餃子的時候長輩不讓說話倒是真的。


  聶互助不信稀奇,接下來連續開了三次口,油鍋也剛剛好炸開了三次,她一閉嘴油鍋就立刻也閉嘴。


  田淑珍真的都快把閨女給吃了。


  捧著書的聶合作,還有聶超勇也悄咪的進來想偷炸元宵吃。


  氣,聶老太絕對是氣的,家裏什麽底子能用油炸元宵吃啊。


  元宵配那麽多油嗎!


  由芽芽領頭,其他人跟著喊的‘奶奶,我錯了’響亮了半個村子。


  鬧鬧騰騰,總算是能吃上飯了。


  吃飯的時候,別人用的是碗,朱進用的是盆。


  他盯著拳頭大小的湯圓陷入了沉思,誰能想到乒乓球大小的玩意能漲成這樣子。


  他看向了王勝意,後者挪開了視線。


  這一群裏,他也就跟王勝意,還有芽芽比較熟了。


  迎著求饒的目光,芽芽下意識護住了碗,同情的說了聲‘加油’


  那一個晚上,朱進都不敢說話,怕一開口就吐出來!


  家裏的蔬菜大棚一弄好,灶台給安排上,接下來就是深翻土,然後又是熏蒸消毒。


  除夕前三天,聶大牛回來了。


  進村的時候天才蒙蒙亮,和迎麵走來的四個人撞上,竟然都是自家人。


  聶大牛有點兒尷尬,問都去哪。


  芽芽:“幫忙按豬”


  聶大牛就道那麽早。


  芽芽:“起最早的床,按最肥的豬!”


  氣氛還是很尷尬,聶大牛隻好繼續跟芽芽說話,“你哥哥們去按豬,你跟著去幹什麽?”


  芽芽:“提豬肉”


  一般叫哪家來按豬,走時都得讓人提點豬肉走。


  芽芽眼珠子轉了轉,不打算跟哥哥們去看殺豬了。


  聶上遊也不去,一路上叨叨親爸,讓人回去哄哄媽。


  院子裏,聶海生正在寫對聯,都是鄉裏鄉親上門讓幫的忙,關莞在一旁研墨。


  蘇玉芝和聶力爭正在喂飯。


  圓圓一邊喊著‘媽媽燙,媽媽燙’一邊躲著飯。


  蘇玉芝笑著回說‘媽媽才不燙,一邊試了試稀飯的溫度’


  其他人也各有事情幹,瞧見聶大牛進來後齊齊停下手裏的動作,直到蔣文英朝裏屋喊了聲,“媽,大伯回來了!”


  竇眉冷眼的瞧了眼聶大牛,悶聲不吭的走進妯娌那屋,蘇玉芝把碗遞給丈夫,一邊跟了過去。


  聶大牛訕訕的進屋。


  聶老太讓人關好門,一拐杖才抽人背上,問:“我聽竇眉說,一個月才給你幾塊錢的煙錢,你都能在外頭養個女人?”


  “媽,是其他女人……養我”


  聶老太上下打量,“就你?”


  聶大牛跟親媽說,還真是就他,不過人家雇主也有要求,比如必須經常洗腳理頭發啥的。


  老聶家男人向來都是儀表堂堂,這一點是不假,聶老頭當年就是十裏八鄉的一顆草。


  “你打算怎麽著?想離?”


  聶大牛立刻說離什麽離,不離啊,一日夫妻百日恩,怎麽能說離就離啊。


  外頭,老聶家站了半邊院子,聽得屋裏說。


  “離!馬上離,離了又不是找不到對象,懶得懶死,還那麽個性格,誰能受得了這個脾氣!”


  頓了頓,聶老太又喊:“竇眉,竇眉你進來!”


  竇眉已經聽見了家婆之前那一番話,紅著眼睛走出來,蔣文英抿著唇,跟田淑珍一左一右跟了進去,都是女人,畢竟弱勢一點。


  大人幾乎都在屋裏頭了,外麵的小輩心急火燎的也想實時跟蹤,芽芽進屋提了個暖水壺,聶超勇拿了個大搪瓷杯,大咧咧的就進去了。


  聶海生作為二房的長子,麵不改色的揣著關莞也進去了。


  聶衛平從後院回來,揣著兩個雞蛋也進去了,假模假意的去放雞蛋,把雞蛋放在房梁上吊著的籃子裏,挪了個地方站好。


  聶超勇的大搪瓷杯已經到了聶老太手裏,芽芽正在灌熱水,一邊注意著現場的風雲際會。


  合作跟互助探頭在外麵觀望,聶老太罵:“看什麽看,滾去玩去。”


  全員具在的聶家二房麵不改色的繼續呆著。


  聶老太目光沉沉說:“竇眉.……要離婚”


  屋裏一陣吸氣,芽芽小聲跟聶超勇嘀咕,“原來剛才那些話,是罵大伯的。”


  “阿眉,你可想清楚了,這事是我做得不對,我跟他已經斷幹淨了,你看在孩子的份子上……孩子都那麽大了,你離婚想什麽呢?!”


  聶上遊也沒想到是這結果,“媽,別離啊,回頭我就把那盧寡婦揍死”


  聶力爭也是一臉凝重,察覺到媳婦的安撫,決定先不說話。


  聶老太冷冷說:“行了,收拾一下去,現在就走”


  聶大牛,“媽,別別別,有話好好說,現在你讓竇眉上哪去,這大過年的。”


  田淑珍也說:“媽,東西也不少,也要收拾好些時候,再等等吧。”


  竇眉身體微微顫抖。


  聶老太罵有什麽好收拾的。


  芽芽已經揣到了奶奶什麽意思,小碎步挪到了聶力爭身邊嘀咕了一陣。


  聶力爭起身,單臂撈起,親爸的行李放到了屋外。


  聶老太看著兒子,“既然竇眉要離婚,那這個家沒你位置了,從哪來回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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