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7章 追尋鈾礦二
那時候,小劉子老說自己是狀元劉伯棠的後代,平時大家聽聽也就算了,當時正好上頭下來文工團慰問,恰好裏頭的副團長又是知道劉伯棠的,說狀元郎家裏人文筆肯定也不錯,就跟老班長要人。
我知道他喜歡熊牙,也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見麵,就把哪一個熊牙送給了他,而小劉子送了那一尊石雕的媽祖像”
老趙頭臉上閃過一絲羞褐,“大兒子娶媳婦的時候家裏實在沒錢,人家說公家收文物,我也不知道值錢不值錢,隻想著公家不收,我就再拿回來做個念想。
我怕得親自挖的才作數,又怕公家問為什麽以前不拿出來燒,就幹脆說是剛挖的,一出土立刻就交。
後來公家收了,還給了兩百塊錢的獎勵,我大兒子娶上了媳婦,等二兒子娶媳婦的時候自有大兒子一家幫襯,三兒子娶媳婦又靠著前麵兩個哥哥扶持。”
老趙頭一臉的滿足,又不禁想著再也沒有見麵的朋友。
時間不早,老趙頭讓三個人住下,家裏沒有空餘的屋子,但找個角落,有個屋瓦遮頭總總是好的。
李敬修要給錢,趙老頭格擋著不收,驕傲的指著別在衣服上的徽章,“為人民服務,應該的!”
老趙頭一走,三個人各自找了個地方。
石頭嘀咕,“咱們搞地質的,現在像搞曆史了。”
黃隊道:“以前找礦的時候沒有設備,也得靠跟老百姓打聽,好多礦都是這麽找來的,隻要能找到礦,過程不重要。”
李敬修已經枕著背包躺下,目光炯炯的瞧著屋頂。
一夜無話,三個人卻起得很早,由著老趙頭帶著去看冒龍血的山洞。
水洞很深,水異常的冰涼,呈現鏽紅色。
一般來說,有豐富礦產資源就有可能出現鏽水。
“堿性很高,ph數值達到了10.”李敬修甩了甩試紙。
三個人在水洞不同位置各自裝了幾瓶樣品。
樣品必須送到省城裏檢驗,李敬修還得去一趟省城醫院。
“血培養至少得五天”曹大金的主治醫生讚同了李敬修帶來的建議。
醫生雖然不是患者至親至愛之人,但希望患者活下去的心情一分不少。
李敬修跟著醫生走進病房。
曹大金憔悴了不少,一張嘴就問事情的進展。
“得去省博物館一趟,有些情況地質隊挨不到邊,至少也得四五天時間。”
曹大金神色焦慮,“那我就再等四五天,這病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我感覺沒事兒。”
一旁的醫生幽幽來了一句,“你的感覺沒有用,得我的感覺才行。”
曹大金急了,說什麽都不肯再住院,工作都還沒展開就病倒,這算什麽事啊。
他十年前就開始幹地質,那時候肩扛人拉運送設備,手錘打眼挖掘坑道,用壘金字塔的辦法吊裝機器,夜以繼日地築路、建房、架線、安裝。
當時張貼著“抓晴天、搶陰天、戰雨天”、“爭分奪秒,向時間宣戰”等標語口號,他們的心跟口號一樣,恨不得把時間掰開兩瓣,怎麽都不夠用。
現在每天幹躺著,他難受!
李敬修也不勸,隻是看了眼手表,“差不多了。”
雖然都是臨時組隊,但曹大金覺得裏敬修為人倔,還有些高傲,但從來不輕易發脾氣,正好中和自己的暴脾氣。
要是石頭跟黃隊站在這,估摸這就得吵起來。
咦?另外兩個人呢?
此時曹大金聽到了無比熟悉的聲音,隨後瞧見自己媳婦出現在門口,淚眼朦朧的小跑過來。
“你怎麽來了呢,家裏怎麽辦啊”
曹大金媳婦像是沒聽見,自顧自的聶一下丈夫的手臂,掖一下被角。
“本來就黑瘦,現在跟猴似的,怎麽就病了”
曹大金沉默了會,“治病,得花不少錢。”
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曹大金媳婦嗔怪,“你別管了,好好養病,還有我呢。”
石頭跟黃隊也趕緊道隻要人在,錢總有辦法,人不能讓錢給憋死咯。
曹大金聽著妻子的安慰忽然鼻子發酸,得妻如此,夫複何求啊。
看著媳婦疲憊的麵容,他忍不住捏緊了他的手。
曹大金的媳婦又去問醫生:“我男人怎麽樣,嚴不嚴重啊?”
“想四五天出院不可能”醫生安撫她,“配合治療。”
曹大金的媳婦頭搗如蒜,道治治治,治好了再出院,他們一點都不著急。
被媳婦吃得死死的,曹大金無奈的瞧著隊友。
去車站接人的黃隊和石頭放下行李,跟著李敬修走出了病房。
人家媳婦來了,曹大金子的吃喝拉撒也就有人顧著,三人又去了一趟博物館。
“你們說劉伯棠 ,是本省最後一名狀元,中了狀元以後授翰林院修撰,後在不少地方都當過考官,在詩上造詣不淺。
那一尊媽祖像的背後有一枚花錢的印記,按理說應該是陪葬品才對。”工作人員指他們去看館子裏收藏的花錢。
“花錢是民間自用的私錢,多刻的吉利話,不能當官方錢使用,一半都是婚喪嫁娶的時候用的,比如祝壽就是長命百歲,到了本命年的時候,老百姓就樂意在褲腰別一枚自己生肖的花錢。
媽祖像後背那枚花錢的痕跡應該是殉葬品中的一片,而且肯定是兩廣之間的粵爐打的,你們瞧花錢比較小,而且錢形較厚,麵四字吉語”
工作人員拿出另外幾枚對比。
“你們看貴爐打的花錢,文字風格較軟,結體不拘一格,圖案多用粗線條,不注重細部刻畫,樣式單一。”
石頭問:“那這東西就是從墓裏流出來的?是劉大狀元的東西?”
工作人員搖頭,“晚晴的時候,光緒皇權旁落,隻是個傀儡,劉伯棠的恩師翁老也是朝廷重臣,是主戰派,支持變法。
劉伯棠也有趨向時務的新思想,但太後反對,所以劉大狀元不得誌,後來離京也湊不齊回家的路費,臨時到瀘市買字畫為生,後來病死,裹了草席匆匆葬的,這石雕醫術價值高,以當時劉大狀元的條件,還得再查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