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9章 豬大腸

  胡同口的公共水池裏,兄弟兩捂著鼻子尋到了臭味的來源。


  洗著豬大腸的聶衛平高高興興的喊了聲幺妹。


  “哥,哪裏來的豬大腸”芽芽也高高興興的過去圍觀,連蘭姐都是一副這豬大腸品相真不錯的表情。


  在石頭村那樣的村裏,一年也就年底有吃到豬下水的機會,而城裏的豬大腸雖然不要票,但一般人拿不到手,都被內部人分光了。


  聶衛平一邊撕巴著豬大腸裏層的那一層黏膜,把油給撕下來放好,一邊說最近劁豬認識人多了,人家給了好幾斤豬大腸。


  把大小迪的行李搬到房間後,芽芽很自覺的摸出瓶子去打醋。


  一方麵給點私人空間給兄弟兩,另一方麵等會聶衛平洗豬大腸得用到醋和麵粉。


  知道幺妹又帶著掙錢的單子回來後,聶衛平都吃驚了。


  不過幺妹以後要在急診科長久的幹下去,跟人保持良好的關係很有必要,雖然以鹵豬蹄開局不是很完美,不過也能接受。


  於是,聶衛平心甘情願的打算繼續搞鹵味,也沒有忘記問問幺妹這一次想吃什麽。


  芽芽非常專一的道:“豬蹄。”


  聶衛平忍不住,道:“不選點別的?反正都是煮,光吃豬蹄會膩吧。”


  “不會。”芽芽眼神十分真誠。


  洗幹淨的豬大腸沒味的,回家以後,聶衛平把豬大腸分成三份,一根按照這些年的老辦法,豬大腸直接熗鍋熬出來微微點油,然後加鹽醃起來,吃幾個月的沒問題,另外一部分拿來鹵,很香的。


  芽芽教自家哥哥,豬大腸的盲腸部分以及幽門部分比較好吃,於是那一截就拿來炒了酸菜。


  一塊拎回來的還有極其新鮮的豬肝,最後也做了一個菠菜豬肝湯。


  總之兄弟兩到四合院住下的第一頓,聶衛平做得絕對值那個錢。


  臨近吃飯時,薛愛蓮推著自行車進門。


  兄弟兩瞧見薛愛蓮的那一刹那微微有些失神。


  “歡迎你們”薛愛蓮嗪著溫和的笑容。


  因為沒有生孩子,再加上又沒有丈夫來氣她,薛愛蓮看著就是年輕些,也有書卷氣質。


  她把車停好,將從食堂買的大白麵饅頭放好,朗聲說:“芽芽跟我提過,祝你們早日得嚐所願。”


  兄弟兩回過神來,也知隻是長得有點像而已,眼中失望溢於言表。


  吃飯的時候,薛愛蓮頗為關照小布迪。


  給他夾肉,“你這孩子也太瘦了。”


  因為手術,原本就比較清瘦的身體更是沒有幾兩肉。


  芽芽隨口說道:“沒錯,就像老子說的中庸,什麽事情都應該適當,身材也是一樣,不是越瘦越健康,也不是越胖越健壯,像我三哥這樣的,就叫勻稱。”


  聶衛平就微微一笑以表感謝。


  大布迪看弟弟來京都後吃得還行,就說:“要不你幫我弟弟調理調理?”


  芽芽就道:“不用怎麽調理,純粹就是吃少了營養跟不上,這樣下去長不高的”


  小布迪聞言身軀一震,他確實比同齡人瘦小一些。


  經常挨‘長不高’痛的芽芽總算有了個難兄難弟就有點飄,嘴巴上沒個把門,“吃我家的飯,等你們走之前他不胖個五斤,我就……”


  頓了頓,芽芽說:“我就瘦五斤”


  大布迪打趣她,“好大的決心”


  芽芽給了個你不懂的眼神,托了托肉肉的腮幫子,“我要是瘦了的話,家裏人會很心疼的!”


  吃晚飯,聶衛平在廚房外磨磨蹭蹭。


  他想炸腸油。


  一點也不誇張,炸豬大腸的油可以臭三條街。


  但在他們小時候,腸油和腸油渣渣就是超級大寶貝。


  現在經濟搞活了,生活好一些了,寶貝還是算得上的。


  薛愛蓮提著個油壺領著吃撐了的小布迪來問問芽芽。


  她得去學校領菜油。


  學校有個小賣部,一般發菜油就在小賣部門口張貼一張單子,寫幾號到幾號之間,上班時間來領菜油多少多少斤。


  這幾天忙,今天是最後一天了

  小布迪也想去,有自行車倒是不會累著人,就是不知道身體扛不扛得住。


  “我可以”小布迪說,有點眷戀的瞧著薛愛蓮,對跟親媽有幾分像的女人有些一來。


  薛愛蓮眼裏隻有芽芽。


  在她看來,芽芽還是年紀小,她當長輩的總要幫忙招待,所以才多了幾分熱情。


  接到三哥的眼神後,芽芽問大布迪,“你要不要到附近的醬園看一看,手術後不是疼的厲害的話可以適當鍛煉,防止肺部感染、術後深靜脈血栓形成”


  大布迪,“走吧”


  兩人一前一後的出了門,芽芽帶人到附近的醬園,那路好走一點,而且也有點趣味。


  芽芽先找話,“住得還習慣吧。”


  大布迪淡淡說:“還行,就是有點兒擠,房間跟我們家的廁所差不多大。”


  芽芽覺得這人在無意識的炫耀,很不服氣的也要炫了一把,“還行吧,我們家在黑省有半個山頭,很大的!”


  大布迪看了她一眼,“挺好”又問:“你找我出來,想說什麽?”


  芽芽:我隻是怕你被腸油臭死.……

  大布迪用一種‘你喊我出來肯定是想說什麽’的眼神看著芽芽,又深沉說:“其實我也有話想說,薛阿姨。”


  、


  芽芽篤定的說,她仔仔細細的問過了,薛姨絕對沒有出國的娘家人。


  “我們家很早就到了印尼,那時候我爺爺還在世.……”


  芽芽沒有打斷他,聽故事時間到了!

  “那時候我們舉目無親,本地話也說不明白,所以一家人特別親密……因為房子小,我們一家三口睡在一塊。


  那時我隻有兩歲,我爸也沒有掙到錢,成天和樂樂的嚇唬我,有一天晚上我調皮不睡,他就摳著腳皮,跟我說他是海裏的人魚,沒有水又睡不夠的話會脫水。


  那一段時間我半夜醒來總要摸摸我爸,怕他脫水成了魚幹。”大布迪感慨著,“多麽快樂的時光啊。”


  “走到這裏差不多了,我們回去吧。”芽芽有點兒憋尿。


  “可是後來我爸爸掙了錢.……再加上我爺爺死了沒人管得了他,就混賬了,有一年撤僑,我媽帶著我回了花國,等我們再回去的時候,我爸又找了個女人。”


  大布迪麵無表情的看著芽芽,“我喊他一聲爸,他給我找後媽。”


  “我三伯娘說,男人隻有掛牆上時才會老實”芽芽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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