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2章 一點小插曲
南方跟Y國地界,有個會花國話的Y國人正在流竄,途中取過人的性命,聽說已經逃竄到了北方。
聶三牛說:“村裏就是說這事,上頭說了,有線索的懸賞兩千塊。”
兩千塊啊,在淳樸的石頭村人裏,隻就跟對一輩子討不到媳婦的老光棍說:你要不要媳婦,要我就給你送來是一樣的效果。
聽到舉報有獎的時候,聽者的眼神多少帶點狼性。
女人們卻都很冷靜,田淑珍看到聶三牛一臉肉疼的樣子,輕飄飄問:“咋的,你是嫌賞金漲得不夠快,打算自己上去湊個數?”
聶海生道:“村裏的意思是大家少出門,看見不是咱們本村的人就啥也別管,跑就是了。”
蔣文英看芽芽,“聽見沒有。”
芽芽:聽見是聽見了,但為啥對著我說?
因為這件事,家裏的男人著重檢查了門窗。
不過過年是大喜事,人一高興起來就顧不了那麽多,畢竟也不是自己村的事,頂多嘮嗑的時候拿這件事做開場白,問一句:那人抓住了麽。
天天下雪的,除了窩在家裏睡大覺和串門和賣呆兒,也沒啥娛樂活動。
老聶家一向是被串門的熱門地點
一大早的,在冷得月經都不來的天氣裏,芽芽和互助前後相隔一天來了姨媽。
芽芽歎氣,知道聶互助來了姨媽以後她已經盡量躲著走了,沒想到一個屋簷下還是受了影響,一個來,另一個保準沒跑了。
蔣文英拿了杯紅糖水要進屋就被小兒子攔下了。
“媽,芽芽不舒服還是咋的。”聶超勇一臉的關切,非要問出個理由來。
蔣文英:“女孩子的事情你少管。”
“我怎麽能少管,那是芽芽,是我妹啊”聶超勇更急了。
聶海生和聶衛平路過,一人一邊把弟弟架走。
疼吧,芽芽倒是不太疼,她想來沒有姨媽痛的情況,隻不過這年頭的姨媽帶不太好使,容易弄髒褲子,弄髒了又不好洗,她不樂意動彈。
噸噸噸的喝完紅糖水後,芽芽大字攤開舒服的讓媽給自己揉肚子。
外頭來人了,同村的,來找聶老太,說是孫子到了走路的年紀了來借菜刀。
聶老太跟人嘮了一會,叫兒子聶大牛從房梁上取下來一把菜刀。
本地風俗,孩子會走路時拿把菜刀在孩子腳後跟砍砍,讓人走得穩當。
瞧閨女中氣十足,能打死一頭牛的氣勢,蔣文英摸了摸人小肚皮上的暖水袋,放心的走了,到隔壁。
借菜刀的村民隔壁住的家裏有磨刀的玩意,家裏的菜刀過年砍東砍西的,都卷邊了。
圓圓有點流鼻水,蘇玉芝也不敢貿貿然的帶人出。
她就想上大號,隻好揣著圓圓上隔壁屋求助去。
怕圓圓找媽媽,順道把聶老太給弄得西紅柿醬也留了一小碗。、
圓圓瞅著親媽,嘴裏‘咿呀咿呀’
芽芽指著自己臉蛋,“你親我一口,親一口我就帶你找你媽”
不知道聽懂了沒有,或許是覺得眼前白白圓鼓鼓的應該很好吃,小圓圓就湊上去糊了芽芽滿臉的口水。
糊完臉後,芽芽心滿意足的又開始喂西紅柿醬,並不為騙小孩而生什麽負罪感。
小圓圓也覺得啃了口想啃的東西心滿意足了,專心的對付眼前的小半碗西紅柿醬。
她是喜歡的,但由於沒有牙齒,努力又努力,也隻抿到一點點,勺子裏的西紅柿醬看著依舊是那麽多。
西紅柿醬酸甜,別提有多美了。
小圓圓著急起來都想自己動手,無奈沒有那個實力,反而倒栽蔥似的栽到碗裏去。
他隻能用新學習到的技能抬頭咿呀咿呀,迫切的想讓人加快投喂的速度。
芽芽沒有察覺,隻當人是吃美了,正在那搖頭晃腦呢。
小圓圓委屈得都要哭了,覺得麵前漂亮的姐姐是指望不上了,就隻能靠自己,每一次努力長大了小嘴。
實在是生氣了,小圓圓自己頓悟了一個新技能,朝著芽芽噴口水:噗!
芽芽哎呀了聲,小圓圓又趁機吐她:噗噗!
芽芽當然不能慣著她,學著圓圓和噗噗的噴回去。
小圓圓鍥而不舍的,像個小噴壺似的噗噗噗。
雖然是她自個先頓悟的,但在芽芽的陪練下已經噗噗得非常標準規範了。
蘇玉芝揣著心事進來了,還回頭瞧了一眼。
剛才她總覺得有人在看自己,但又找不見人,正尋思著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看到閨女滿嘴的口水,蘇玉芝樂了,也顧不上不安和奇怪,趕緊給挖擦口水去。
人剛走,又有找田淑珍說話的,一人一把瓜子說得唾沫橫飛的,話題從這幾天收了雞蛋,到雞不下蛋是因為吃得太好再到自家兒媳婦坐月子巴拉巴拉。
芽芽有職業病,一聽人說話談到自己熟悉的領域,耳朵立刻就支棱起來了。
‘不聽不聽,王八念經’她翻了個身,怕側漏立刻又給翻回來仰麵躺著,越聽越不對。
這人說她兒媳婦坐月子期間連個床都沒下過,屎尿都是床邊解決的,就這麽呆了一個來月,這幾天就要出月子了。
這麽個坐月子法,是容易得雙下肢血栓的啊!
她趕緊爬起來出了門。
那老嬸子一瞧見芽芽,熱情了一把,“芽呦,你媽呢”
芽芽道雞窩呢,嬸你家兒媳婦情況跟我說說。
老嬸子:“啥時候回來的啊”
芽芽道一個來月吧,你兒媳婦現在感覺怎麽樣。
老鎮子:“挺好的吧,你現在在醫院上班嘛,好多錢一個月咯。”
芽芽道是在醫院上班,工錢也就五十五塊一個月吧,又道坐月子不能長久的在床上呆。
老嬸子:“她這兩天就能走動了,到時候我領她到處走動走動,你這工錢可以的呦,談朋友沒有?”
芽芽道還沒有,自己還小呢,又問:“嬸,你兒媳婦兩條腿腫不腫,按壓的時候疼不疼?”
老嬸子:“疼是因為骨頭沒合上,那不正常麽,你差不多該談了,村裏姑娘到你這年紀有的都定下了,談朋友要趁早,不然好的都讓人挑走咯,咱們村村門口那一家,那姑娘小名叫嬌嬌的,找了個男的,家庭好得很,家裏有三台自行車嘞,還是城裏的,單位該分房,嫁過去就是城裏戶口了嘞”
“嬸!”芽芽高聲吼了一聲:“你兒媳婦!你兒媳婦!”
除夕的時候媽交代過,過年得說吉利話,否則腿打斷,芽芽琢磨了半天,總不能直接了當的說你兒媳婦這估摸著血栓了,再嚴重點恐怕見不到春天的太陽了,你快領我去瞅一瞅吧,想了想說:“嬸,我上你家瞧瞧小娃娃,行嗎?”
那嬸子老高興了,說行啊,頓了頓又問:“對了,你找我兒媳婦幹嘛。”
芽芽邊喊媽邊敷衍了句:“沒什麽,跟她說一句恭喜發財”
蔣文英拿著四色糖出來了。
四色糖就是芝麻糖,花生糖,澆切片,還有寸金糖。
以前這玩意還要憑票供應,四種糖一戶隻給買二兩,也不是都能保證能供應上,現在不用票,供應量倒是和之前差不多情況,芝麻糖花生糖好買,寸金的最難買。
所以人家上門,用四色糖招待最是好。
芽芽拉著蔣文英到一邊,壓低聲音說了一通。
蔣文英也小聲叮囑,“那你表現得委婉一點,大過年的別討不吉利。”
雖然覺得看病還要會演戲有點心累,但芽芽還是點點頭。
蔣文英沒有做飯,但瘋狂的留飯。
“吃點咯,吃點飯在走路,隨便吃一點,多多少少吃一點”
那嬸子瘋狂的推辭:
“不吃咯,不吃咯,我在家裏吃過了才過來的,不吃咯,不吃咯”
瞧見閨女那一臉的急切,演全套的蔣文英適時的鬆了手。
隔壁聶互助沒那麽好過。
她姨媽疼,很疼,疼起來人能撅過去。
“你媽我來了的時,上頭流著汗,下頭流著血,照樣能下地幹活!”田淑珍坐在炕頭邊沿說道,瞧見閨女疼得嘴唇都白了也心疼,“你說咋整吧。”
“我想吃……麥片”
聶互助氣若遊絲的。
“什麽片?”
“麥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