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出診
“請問,聶芽芽醫生在不在?”
男人環顧了四周以後問芽芽。
芽芽:“我就是”
男女看了一眼,說了句打擾了又退出去。
剛才尿檢的女人高高興興的回來了,芽芽按慣例問了下有沒有心髒病以及遺傳病,讓人四個月以後過來。
這年頭用的圍產期保健,四個月後過來醫院建卡
“醫生,這能瞧見男女麽?”女人問,“我這應該是男的吧”
芽芽道:“你這孩子都沒成形呢,怎麽就知道了?”
女人喜滋滋的說:“我婆婆說了,4,5,8,9,12,月份懷孕的都容易生男孩,那我四個月後過來,你們就能瞧見男女了?”
芽芽跟產婦說,懷孕四個月後去醫院檢查,大多是聽心跳和胎心,然後就六個月的時候再去查胎心和胎位。
京都醫院有一台黑白B超儀器,自願花錢做,不做的話每個月檢查一次,到第八個月的時候每半個月檢查一次,項目也都是量血壓,聽心跳,胎心啥的,再往下就生孩子了。
女人想了半天說:“那還是我們那邊老中醫靠譜,一模就知道生男生女呢!”
外頭男女聽了好一回,估摸著還挺靠譜,於是又走了進來。
一瞧見人姓許,芽芽多看了幾眼。
女人也想尿檢,一張小臉慘白慘白的,身邊男的一直安慰她,輕聲說:
“小雪,不管是不是懷孕了,我們都結婚!”
尿檢結果一出來果然懷孕了,男的瞧著非常高興,嚷著回家就跟家裏人提。
這年頭人保守,芽芽低聲說:“那你得趕緊娶人家。”
讓小女孩提點,男人還挺不好意思。
芽芽正準備給人開單子,讓人四個月以後過來見卡,洪醫生來了,男人急促的喊了一聲小姨,連帶著女人也緊張起來。
洪醫生讓自己的外甥出去,瞧著叫許雪的女孩子。
“他家裏不同意,你應該很清楚”
許雪剛恢複血色的臉又是一白。
患者和醫生都擠在一個大的門診室裏,有人半是開玩笑半提醒道:“洪醫生,人家還是小姑娘呢,有事外頭說去。”
洪醫生哼了聲,“什麽小姑娘,沒結婚肚子裏就有了。”
大夥一頓,都不好再說話,鄭醫生拉住芽芽搖了搖頭,顯然這是人家的家務事。
洪醫生繼續道:“小雪,他就是知道我們都不同意,所以才悄摸著帶你來醫院檢查,不敢讓我知道,咱們兩家肯定做不成親家。
你要是主動退出,那我們家也保證絕口不提,往後見麵就跟沒見過麵似的,你要是非要嫁,那你家裏人可就要抬不起頭了。”
眾目睽睽之,許雪張了張嘴,隻說了兩句,“您別說了。別說了”,頭垂得極低,最後幹脆跑了。
洪醫生追出去拉住外甥,罵,“你媽看不上她,你還非得娶一個女人回去氣她是不是,沒了她以後咱們以後娶一個更好的。”
瞧見又有人進來,小護士忙問:“掛誰的號?”
女人指了指芽芽,快步走過來,似是打量人是不是在忙,低聲說:“我媽今早走了,來跟您說一聲,那時候對虧了您一句,讓老人家吃上了一頓想吃的,當兒女的心也好受一些。”
芽芽頓了頓,從一本書裏掏出來一張紙條,上回她去去病房,老太太沒拿,說自己兒女太孝順,時不時總要幫忙整理床鋪,讓幫忙存著。
女人狐疑的接過去展開,忽的淚流滿麵,握著芽芽的手深深的說了聲謝謝,這才走。
芽芽到病房去時,護士正在收拾床鋪,撚起一隻死掉的瓢蟲。
芽芽趕緊出聲討了過來。
坐在花圃裏,她瞧著掌心裏的瓢蟲,覺得想通了什麽,又沒有具體的頭緒。
坐了半天,把瓢蟲埋在能跟那間病房遙遙相對的梧桐樹下。
她的心情莫名的低落,放學後不知不覺就走到了老李家。
李嶽山剛好下班,瞧見她居然來家裏很詫異,自己兒子還能犯這種低級錯誤。
“他沒跟你說,這些天不在家?”
“說了”芽芽這才想起來,然後更鬱悶了。
李乾城今天來了老李家,劉秀珠知道後故意晚著不回來。
李嶽山身為男人還能端得住,總不能對一個小孩子使臉色。
“還跟李敬修玩在一塊呢,我瞧見給你準備的拖鞋,還有你放在這裏的書。”李乾城拿著一本芽芽放在這裏的醫書,“你給我也瞧一瞧,最近學習重頭好疼。”
瞧見人不理自己,李乾城也不生氣,好脾氣的說:“芽芽,你理我一下”
芽芽終於開口,“你別這麽喊我,滲得慌”
她眼睛一掃,“不學他穿衣服了?”
她對李乾城最大的印象就是這人愛學李敬修打扮,簡直是複刻。
“那是我媽的意思,起初要討老爺子,我覺得方法也不錯,現在那不是李敬修他們家贏了,那法子不管用了。”李乾城一點都不在意全家耍小手段擠兌劉秀珠一家,說:“跟那棺材臉有什麽好玩的。”
瞧見人不高興,李乾城說:“別以為他是什麽好人,私底下不知道罵我多少聲小畜生了。”
他也很無聊,親媽說了要在這裏呆著,哪怕是膈應人都得呆著。
“上我家吃菠蘿蜜麽?沒聽說過呢吧,我請你吃怎麽樣?”
對上那一雙找樂子的眼睛,芽芽道:“伸手”
“你還懂中醫的把脈?”李乾城興致更高,趕緊伸手,說:“要看就認真看啊”
芽芽把了一會,“脈搏脈虛無力,張嘴”,看了眼舌苔,“舌淡苔白,還容易出虛汗”
“我那是熱的,今天衣服穿多了。”李乾城趕緊解釋。
芽芽不管,“你這是氣虛,年紀輕輕就虛,懸啊”
李嶽山剛好路過,沒忍住笑了。
李乾城起了疑心,特意去找李嶽山問清楚,等他知道什麽是男人的虛後氣洶洶的回來找芽芽,人已經沒了。
金魚胡同也有人在等她,班級裏的小毛同學。
人坐在胡同口的石墩上直視著前方。
芽芽朝人招手,沒得到回應,又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