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親人找上門

  烏老放下破車頭回也不回的去開會,醫院領導領著三個大孩子把人家車給偷了,讓人趕緊騎走,別讓老頭下來瞧見了。


  ??至於車的下落,很大方的讓芽芽處理掉,有款項的話就當辛苦費。


  ??說實話這麽破的車,也就隻能賣到廢品收購站了。


  ??三個人又不想走,王勝意執意要騎車,李敬修坐後座,芽芽坐斜杠上,就這麽搖搖晃晃的出發。


  ??到一處長斜坡的時候,迎麵開過來一輛卡車。


  ??卡車要爬坡,理應是自行車退讓。


  ??刹車本來就有問題的車子忽然失靈,猛地朝行駛的卡車衝去。


  ??刹車的卡車輪胎碰出陣陣火花,自行車朝下滑行也停不下來。


  ??“把芽芽推出去!”李敬修忽然喊。


  ??他雙腿一直試圖撐著地麵加強下滑的速度,如果他現在跳車,王勝意整個人就得撞卡車車頭上。


  ??王勝意當機立斷把芽芽推下車。


  ??卡車和自行車在一手臂寬之間交匯。


  ??卡車,停住了。


  ??自行車,也刹住車了


  ??落在旁邊草地上的芽芽啃了滿嘴泥巴,滿臉茫然。


  ??今晚唯一受傷的傷員被攙扶著回了家。


  ??燈下有個陌生女人,見著芽芽就淚如雨下。


  ??“可憐的孩子,快讓我瞧一瞧”


  ??李敬修一手把芽芽拉近,另一手擋掉章文佩的手。


  ??這哭得淒厲的女人在他眼裏散發著危險的信號。


  ??女人淚眼朦朧的瞧著芽芽,顫著聲音說:“我……我是你姨媽。”


  ??芽芽吃了一驚,反而是李敬修解除了敵意,推開門後摸摸芽芽的頭發,極其溫柔,“進去說吧。”


  ??芽芽沒動,他伸手牽著人走。


  ??女人又抹了抹眼淚跟在後頭。


  ??走時暖爐餘溫還在,屋子裏算不上冷,但也要盡快生火,否則人遭不住。


  ??芽芽靜靜的。


  ??“你母親就是章月嫻,你爸爸叫淩波,他們都是地質學家,我叫章文佩”章文佩一把拽住芽芽小手,從兜裏翻出一張黑白照片,指著上頭的男女,“這是你爸,這是你媽。”


  ??芽芽開腔,聲音像是砂紙似的嘶啞,問:“你怎麽知道我是章家的小孩。”


  ??“一定是,你跟我姐小時候很像,我一眼就瞧出來。”章文佩指著她脖子上的長命鎖,“是不是薛愛蓮給的你?”


  ??瞧見芽芽點頭,她更激動。


  ??“那就沒錯,薛愛蓮跟我姐關係最好,你生下來時她把你當親閨女似的疼,否則當年我也不會答應讓她帶你走。”


  ??“那為什麽章家人,那天不認我。”


  ??屋子裏已經漸漸暖和,李敬修不知何時已經坐到了芽芽身邊。


  ??章文佩麵露難色,支支吾吾的不說話,好半天才說:“因為錢。”


  ??李敬修冰冷的眸在章文佩歉意羞愧的說出真相時漸緩,至少麵前人如今的眼淚有幾分誠意。


  ??“當年你父母死後有一筆不小的補償金,老章家全分了……”


  ??正想接著說,外頭忽然衝進來七八個人,章文佩被氣急敗壞的男人拉起來。


  ??“誰讓你跑這裏來,你瘋了,瘋了!跟我回去!都沒譜的事情!”


  ??“我不回去!”章文佩掙脫,“為了錢,我親外甥女在外頭流浪那麽些年,讓我以後怎麽去見姐,怎麽去見姐夫。”


  ??大黃衝出來,對著眾人狂吠,把人嚇得鬆開了章文佩的鉗製。


  ??餘下的幾個人七嘴八舌的勸,順帶把人往屋子外拽,臨走時神色複雜的瞧了眼芽芽。


  ??喧鬧的大院刹那間安靜。


  ??李敬修拖了椅子坐到芽芽身邊,也不出聲,一直溫柔安靜的凝視著她。


  ??等她哇的哭出第一聲後,李敬修才起身走出去,等他提著壺熱水回來,人已經從大哭緩和成了嚶嚀。


  ??哭得慘了,還打嗝,邊打嗝,邊哭。


  ??屋裏有說話聲,李敬修屏息,哭笑不得的搖頭。


  ??芽芽喜歡把動物當人,尤其喜歡跟大黃說話的習慣一直沒變。


  ??大黃高低錯落的低吠,似是回應。


  ??一人一狗交流像是無障礙。


  ??他推門進去,問:“洗臉?”


  ??芽芽哭得臉都疼了,點點頭。


  ??李敬修打濕了毛巾,擰幹舒展開給她擦臉,著重注意了擰鼻涕後通紅的鼻子。


  ??鼻涕不擦幹淨,等幹了糊住鼻子,撕下來很疼的。


  ??那個章文佩沒講完的事,李敬修接著講。


  ??跟太過激動顛三倒四的敘述不同,他緩緩的講,就像講一則故事。


  ??“所以,我爸在羅布泊犧牲了,我媽失蹤了?”芽芽操著濃重的鼻音。


  ??說是失蹤,是因為當時沒有找到屍骨,但當年找他們可是地毯式的搜索,沒有人能在那種惡劣的環境下活下來。


  ??“薛愛蓮抱著我回老家,半路我被人拐了到了石頭村附近,輾轉做了老王家的孩子,後來又給媽收養了去。


  ??薛阿姨陰差陽錯的找到了拐我的人販子,借由長命鎖確定我就是當年丟失的孩子。


  ??薛阿姨,秀珠阿姨,嶽山叔叔,甚至是我媽,我奶,就這麽相信了?”芽芽問:“難道不會又出錯麽,或許中途他們的小孩又跟其他的孩子調換過,長命鎖是死物,甚至是當初裹著她的小毯子,放到任何一個孩子身上都可以。”


  ??“或者,我們可以問薛阿姨,她既然篤定你是,肯定有極其確定的理由。”李敬修說:“媽說,蔣嬸和薛阿姨商量好了等你大了才說,沒想到章家找上了門,不過既然你到了京都,兩家見麵隻是時間早晚。”


  ??芽芽哇的一聲又哭了,而且是仰麵,後腦勺靠著椅子背靠,就這麽麵朝上的哇哇哭,兩手攤在身側。


  ??李敬修隻要站起來俯身給她擦,盯著她因為哭泣而嫣紅的嘴竟有點入神,直到有人衝進來。


  ??王勝意去賣車,在門口聽見動靜跑進來,看到芽芽哭得慘忙問:“怎麽了,怎麽了,誰欺負你了,還是剛才撞的地方疼了。”


  ??頓了頓,他實在忍不住,“你這姿勢也太像蛤蟆了。”


  ??“你欺負我了,你欺負我了!”芽芽口不擇言。


  ??“芽芽”李敬修溫和說:“不能遷怒他人。“當是我欺負你了。”


  ??王勝意沒回過神來,問:“那你欺負他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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