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5章 我覺得是很不舒服
「這身體的事情哪能說得好，要生病了神仙也攔不住，至於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可能是老天看我壞事做多了。」孫宇飛有意讓開了話題。
「你真的這樣認為？」林若兮的目光緊緊的盯著他，似乎是想要用這樣的方式來覺察出些許破綻來。
孫宇飛的眸光有點鬆動，慢慢的讓開了林若兮的目光：「不過是開玩笑的，你不用真的。我這病已經很多年了，過幾天就會好了。」
「孫宇飛，你……」林若兮動動唇，想要問問他為什麼要那麼做，可話到了嘴邊卻又怎麼也不說下去了。
「你好端端的休息吧，我過一陣子再過來看你。」林若兮深抽了口氣，把所有的情緒都壓制了下去。
「再？你還會再過來？」捕捉到林若兮話里的字眼，孫宇飛的眼裡立馬迸發出了一絲名為希冀的亮光。
林若兮眸光沉了沉，等到馮宇雷真的治好了思思，他們可能會天天見面了。
林若兮垂在身旁的手緊了緊，隨後抬眸看了一眼孫宇飛：「實際上你剛開始真的不應該做那麼多的無用功。」
「什麼？」孫宇飛一時間有點沒得太聽清楚她的意思。
「不過是虛幻而又短暫的五年，真的值得你付出那麼多嗎？而且還害人害己。」林若兮的神態有點縹緲。
孫宇飛先是一怔，隨後又放鬆一笑：「是啊，我看上去好像真的有點呆呢，不過怎麼說呢？我到現在還不後悔呢。」
孫宇飛說這話的時候，眼睛微眯著，但是他眼裡的笑意卻怎麼也掩蓋不住，那是發自內心的真正笑意。
他是真的一點點都不覺得後悔。
林若兮的心底一時間湧來了百味陳雜的情緒，竟不曉得要說些什麼好。
「不好意思，你應該不歡喜聽這些吧。」孫宇飛回過神，看著眼色翻沉的林若兮，立馬開口。
「孫宇飛，這一點點都不值得，假如當年你沒得那樣做，我們現在依舊會是最合適的夥伴。」林若兮口氣定然。
「可能，但是我也再沒得靠你那麼近了，實際上人活一世不過就是想要隨心所欲。很抱歉在我隨心的時候，傷害到了你，但是我還是那句話，我並不後悔。」孫宇飛說完這句話后又開始咳嗽了起來。
儘管他已經很盡量的在剋制了，但是那咳嗽聲卻還是一聲接一聲，而且還有愈來愈厲害的趨勢。
林若兮下意識的走到了一旁給他倒了杯溫水遞到他跟前。
一杯水下肚，那股搔癢感倒是好了許多。
「謝謝。」孫宇飛倚在床頭，張開嘴微吸著氣，臉色慘白的比紙還要白上幾分，可他偏偏卻還要擠出幾分笑意。
林若兮看的喉嚨有點發緊，曾經的孫宇飛在談判桌上也是雷厲風行，手段卓絕，可現在的他就連多說幾句話都變的十分苦難。
「我先走了，你好端端休息。」林若兮站直了身子，竟然有點待不下去了。
「好。」孫宇飛也沒得挽留，盡量的扯出了一絲淡然的笑意。
可是他的雙手卻死死的薅住了身下的被子，光潔的腦門上也布滿了一層薄汗。
實際上他也希望林若兮可以快點走，因為他已經快要忍耐不住了。
林若兮沒得回頭，就這樣一路出了門。
當那關門的聲響傳過來的時候，孫宇飛的身子微微一哆嗦，整個人又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這一次竟然要比剛才的還要強上幾分。
孫宇飛盡量的捂住自己的嘴，不消一刻兒，指縫間就已經有了殷紅的痕迹。
林若兮站在門口，聽著房間里那歇斯底里的咳嗽聲，抬頭看了一眼頭頂上的天花板，心情說不上來的複雜，隨後回頭離開了。
孫宇飛就這樣一直到咳到全身都沒得力氣了，這才慢慢停下來。
孫宇飛虛脫的倚在床頭，手心和的被子上都染上了不少的血跡。
嘴角也是一片殷紅，把那蒼白的臉襯得更加妖冶起來。
緊閉的房門緩緩推開，馮宇雷緩步走了進來，當他嗅到空氣中那股淡淡的血腥味時，眼裡的目光不由的閃動了下。
「不好意思，我又把被子給弄髒了……」孫宇飛自己到好像是什麼事都沒得一樣，竟然還衝馮宇雷笑了笑。
「賬已經全記在了你頭上，到時候記得跟我算就行。」馮宇雷慢步上前，眼裡的神態已經完全都收起了起來。
「好啊，到時候我一定一次性給你算好。」孫宇飛淡淡開口，隨後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情，「林若兮是你找過來的嗎？」
「嗯。」馮宇雷沒得否認。
「以後不用再去找她了。」孫宇飛猶豫了下，開口。
「為什麼？你不是很想看見她嗎？」馮宇雷隨意的坐到一旁的沙發上。
之前孫宇飛突然發病，一度已經掉進了昏迷，那個時候馮宇雷都差點以為他要熬不過來的，而整個過程中，他卻一直都在叫這林若兮的名字。
要不是這樣，馮宇雷也不會去找林若兮。
「是很想看見，但是現在，我們之間應該是不見面更好。」孫宇飛曉得自己瞞不住馮宇雷，徑直實話實說了。
「你曉得你為什麼會活的這麼辛苦嗎？」馮宇雷凝眸看著他。
「為什麼？」
「因為你壞又壞不到底，好有好的不徹底，所以才會變成現在這樣。」馮宇雷這算是一語中的了。
孫宇飛的目光微微有點迷茫，隨後淡然一笑：「想來這個世界上應該只有你最了解我了吧？可以在生命結束之前遇上你這樣的知己，到也不算虧。」
「哼？知己？你不要忘記了，我們就只是協作的關係。」馮宇雷篤定開口。
「好，是我說錯了，我們只是協作夥伴。」孫宇飛淡淡一下，順著馮宇雷的話解釋了一遍。
對於他這舉動，馮宇雷也沒得多做表示，只眉間的結微微深了些。
孫宇飛扭頭望了一眼窗外，今天的天氣是晴朗的，外面的陽光十分明媚。
「實際上我也並沒得認為現在有多痛苦，除了身體有點不大舒服之外，一切都很好。」孫宇飛說這話的時候，眼裡的神態特別淡然。
「不大舒服？我覺得是很不舒服。」馮宇雷的目光落到他被子上的血跡上，冷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