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安安老師
這下我和秦家樹對望一眼,紛紛表示無可奈何,老大爺則是笑嘻嘻的,「小娃娃,我在這呆了這麼多年了也沒見那個小娃娃回來找自己的親生父母,你是不是想進去找檔案?」
檔案?什麼檔案?我瞬間來了興趣,激動的吞了口口水巴巴地望著老大爺,「爺爺,你說的是什麼檔案,你的意思是我很有可能找到自己的親生父母嗎?」
心裡有一種感動,一種隱隱的期待,雖然我現在很喜歡我的養父母也覺得現在的生活挺好的,但是我真的很想找到我原來的父母問清楚他們當年是為什麼拋下了我……
老大爺錯愕的看著我,「你不知道那些檔案嗎?你不是說你過來想要找親生父母么。不知道我這兒有檔案你來什麼呀。」
老大爺一頭霧水的樣子讓我有點兒蒙圈兒,我激動的不知道說什麼好,望了秦家樹一眼,秦家樹皺著眉頭看著我,問道,「大爺,那你說的那些檔案在哪裡?」
「在哪裡?當然在我家裡啦,要我說啊這家孤兒院已經這麼多年了早就該拆了,可是以前的院長非說要留著,不肯賣,說是萬一有人回來找自己的出身呢,也不是我說啊,那孤兒院的牆壁都開裂了,房頂都漏雨了,這些資料泡在裡面怎麼可能不發霉呢?」
老大爺一邊往前面帶路一邊說著,聽到這裡我差點蹦起來,「大爺你別嚇我啊,會不會我的檔案就已經被水泡了那我永遠不可能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了!」
「小姑娘你別著急啊,我這話還沒說完呢。」老大爺忽然回過頭來沖我笑了笑,露出一口黃牙。
嚇得我猛地拍了拍胸脯,而秦家樹則是站在後面護著我的腰,「大爺,你說話能不能別大喘氣兒啊?」
大爺嘿嘿一笑,我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無奈的看著大爺,「那成,你現在帶我們去拿了鑰匙回去找檔案行嗎?」
「嘿,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要不是我和老伴兒把那些資料全都搬到了我家,現在肯定已經發霉啦。」
我,「……」
秦家樹,「……」
沒想到剛剛還一派正氣凌然的老大爺居然是這種大爺,我和秦家樹相顧無言。
我們跟著大爺走了好久,天漸漸地黑了下來,等到好不容易穿過了一條小巷的時候我警惕的躲在秦家樹身後,而秦家樹則是細心的護著我。
我有些尷尬的挽著秦家樹的胳膊,小心翼翼的問道,「大爺,還沒到你家啊?」
「快了快了,馬上就到了。」老大爺在前面帶路,不知道從哪掏出來個手電筒,燈光瞬間將前面的路照亮了,我這才發現這邊村子屋子都十分老舊,大概應該是二三十年前的了。
「到了。」在一家木頭門前面,老大爺停下來轉身看著我們,我望了望秦家樹,秦家樹安慰我,「沒事兒有我呢。」
我點頭,但是手心裡已經濡濕一片,「大爺,你說的資料就在裡面嗎?」
大爺點頭,吱呀一聲推開了門,我看見裡面兒大概是三間屋子,屋子裡露著昏暗的燈光恍恍惚惚的,依然可以看見人的影子,「老伴兒,我回來啦。你看我帶了什麼人回來!」
大爺說著帶著我們往前走,只見裡面的人影一晃,然後外面的大燈泡啪的一聲就亮了,我下意識抬起手來擋住自己的眼睛,而秦家樹則是挽著我的手,「歡歡,你怎麼看?」
「我……我想進去看看。」我咬了咬唇,雖然總覺得有點太出人意外,但只要有一點消息可以讓我知道我的親生父親,我就不能放棄。
秦家樹點頭,這時老大爺過去低聲和婆婆說了些什麼,然後婆婆高興的走過來,「你是原來孤兒院的孩子?」
「嗯,我五六歲的時候被我現在的養父母領走的。」我點頭,可以看得出來婆婆雖然現在佝僂著背,但是年輕的時候肯定是很有氣質的。
她身上帶著一股子書卷氣,秦家樹問道,「婆婆,我能請問一下為什麼你有孤兒院的鑰匙嗎?」
婆婆慈祥的笑了笑,伸手握住我的手,我沒有閃躲,反而有一種親切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婆婆長得太慈祥了,婆婆請我們進去坐坐,老大爺給我們沏茶,我和秦家樹一人坐在一邊兒,秋天的炕上很暖和。
秦家樹一直都擰著眉頭,我知道他不太習慣這種環境,畢竟是大城市裡長大的孩子,從小都是養尊處優的,可是我卻不是,我小時候對這些土炕什麼的簡直不要太熟悉。
「婆婆。現在你可以告訴我們為什麼你會有孤兒院的鑰匙了嗎?」我好奇地問道。
我現在心跳砰砰砰的,十分想要知道這家孤兒院究竟發生了什麼。
婆婆臉上掛著和藹的笑容,手也一直握著我的,雖然她的手已經有些乾枯了但是依然溫暖,「你是歡歡吧?」
我瞬間震驚的睜大了眼睛,就連秦家樹也十分驚訝。
「婆婆。你怎麼知道我是?」
「你這孩子,長得跟小時候一模一樣。」婆婆笑起來,臉頰上依稀可以看得出來兩個淺淺的酒窩。
「你是……你是安安老師?」我顫抖著問道。
婆婆一笑起來眼睛都看不到了,她輕輕地拍著我的手,「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你竟然還記得我啊。」
「你真的是安安老師呀。」我不知道如何表達我現在激動地心情了,真的沒想到眼前的人居然是我之前在孤兒院呆著的時候的老師!眼眶漸漸紅了,我激動的握著老師的手,「老師,我真的沒想到我居然還能在看見你……」
「哈哈,你這孩子,我也沒想到你居然會回來啊。」安安老師跟我聊了一會兒這些年的經歷,原來老師喜歡上了憨厚老實的大爺,然後就跟大姐結婚了留在這裡。
院長已經老了回家養老去了,於是孤兒院只能交給老師看著。
聽到安安老師說起來這些年的經歷,我眼圈兒已經完全紅了,眼前一片霧蒙蒙的,吸了吸鼻子,而秦家樹在旁邊一直抓著我的另一隻手不放開,彷彿只要鬆手我就會被誰搶走似得,搞得我很無語……
「好了,你們也敘舊完了,咱們現在說正事吧?」秦家樹明顯帶著疏離的說。
他的態度讓我有點兒不太高興,但我也沒有說什麼,而是認真的看著婆婆,「安安老師。剛才我聽大爺說孤兒院里原本的檔案是在你這裡,是真的嗎?」
安安老師眼神閃躲了一下,不過還是點頭,嘆了口氣問道,「你現在回來是想要找你的親生父母嗎?」
我點頭。
安安老師皺眉,看了看秦家樹問道,「這位是……」
「我是她老公。」秦家樹十分維護的說。
我心裡呵呵兩聲,秦家樹我們什麼時候結婚了!
但我還是點頭,大爺不知道在外面鼓搗什麼,屋子裡只有我們三個人,桌上的茶差不多涼了,安安老師問我,「歡歡,你現在的生活過的不好么,為什麼一定要找自己的親生父母呢?」
我不知道安安老師為什麼會這麼說,但我總感覺哪裡怪怪的,我動了動唇角,「安安老師,我想你應該體會一下我的心情,就算我現在過得多麼好,我也想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我不是說要回去找他們什麼的,只是……至少讓我知道他們為什麼拋棄我吧?」
我說這些話的時候聲音輕微的顫抖著,手腳冰涼,還好秦家樹一直攥著我的手給我溫暖,秦家樹擰眉,「您是歡歡的老師,按理來說我不該說些什麼,但是我希望你能夠理解歡歡,每個人都有權利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這一點我想應該無人能夠否認的,我們並不希望你能做什麼,只是希望你能把十幾年的資料拿出來讓我們看看,這樣可以嗎?」
或許是秦家樹說的太過誠懇了,安安老師點頭,然後朝門外喊了兩聲,不一會兒大爺就進來了,大爺雙手都是潮濕的,「幹嘛呀,我正在外面洗衣服呢。」
「洗什麼衣服,跟我一起去東邊屋子給歡歡把原來的資料檔案給找出來。」安安老師說完,大爺錯愕的愣了一秒,然後才隨意的將手往身上蹭了蹭,「好咧,看來這孩子還真是要找自己的親生父母啊,不過要我說,找什麼親生父母呀,跟現在的父母在一起好好地不是挺好的嗎,幹嘛要找原來那些把你丟掉的父母。」
「老頭子!」安安老師喊了一聲,老大爺瞬間閉嘴了,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在前面帶路。
我和秦家樹對望一眼,跟了上去。
不得不說雖然外面開著燈呢,但是院子里的角落還是照不到,我跟在秦家樹身後,覺得有些小緊張。
東邊兒屋子的門上已經落滿了灰塵,老大爺將門打開的時候灰塵全都飛了起來,嗆得我咳嗽了好幾聲,等我冷靜下來才看見屋子裡面竟然是整個一個書櫃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