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反抗
我把從秦家樹那拿到的單子放在了包里，準備回家一趟看看劉明彰。我一夜沒回去，他一定又在發脾氣了。
到了家，果然看到了滿地狼藉。劉明彰見我回去，又開始辱罵:「你個臭女人，這才幾天啊，都學會夜不歸宿了，是不是想餓死我，讓我自己死在家裡。你就自由了，我告訴你，沒門兒！」
我聽著他的辱罵，沒有反駁，只是默默的將他弄亂的房間收拾好。已經被他摔碎的、不能用的杯子之類的全部拿到外面扔掉，又得花錢了，下次買個鐵碗吧。
扔完垃圾回去給劉明彰做好飯，剛端給他，電話突然響了。
「喂，你好。」看著手機上的陌生來電，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接了。
「你好，請問是何歡小姐嗎？」對面傳來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
「是的，您是？」
「是這樣，之前你來過我們公司推銷你們的醫療器材，現在我們想購買一批醫療器材，就想到了你，不知道何歡小姐現在有沒有空，來我們公司洽談一下。」對方闡明了原因。
我幾乎被這個驚喜給炸懵了，終於有個單子是我自己拉來的了，終於有個正常的單子了。
「好的，我現在有時間，請問貴公司是？」
「龍越公司。何小姐到了之後會有前台接待你。那就這麼說定了，我們就在公司等著你了。」
「好的，我這就去。」我忙不迭的答應了。
龍越公司啊，本市最大的醫療方面的公司，公司旗下涵蓋各種醫療方面的子公司:私人醫院、美容院、療養所……
居然能被這麼大的公司看上，應該是個不小的單子吧。
我打電話的時候，劉明彰一直在旁邊聽著，也沒有反駁，也沒有辱罵。見我打完了，他說道:「有工作你就去忙吧，回來再收拾吧，我吃完飯把碗筷放在床下。」
雖然驚訝他此時的好態度，我也沒有多想，只當他跟我一樣，想要早點兒賺夠錢，好把借的錢還上。省的要債的天天來催。
「那好，我這就去了，喏，我把水和葯給你放在這兒，你吃完飯別忘記吃藥。」劉明彰沒有再理我。我也沒多管。
收拾了一下，直接下樓，查好公交站牌，上了公交。打的只能是來不及才用，能省點錢就省點錢吧。
一路轉了好幾趟公交，終於來到龍越公司的樓下。
進了公司，來到前台處。
「你好，我是來跟貴公司商談醫療器械的，我叫何歡。」
前台小姐看了我一眼:「從這兒直走，到盡頭轉個彎兒，就是電梯，5樓。」
說完，就不再理我。
五樓，那就到樓上再問吧。按照她的指引，我來到電梯口，這裡的人很少，只有一個男子。
他見我過來:「你是新來的員工嗎？這是總經理專用的電梯，員工的電梯在那邊。」說著，他給我指了個方向。
「謝謝。」我沒敢抬頭看他的長相。
從那個男子指的地方上了電梯，來到五樓。這裡的人都在工作。好不容易有個出來要去茶水間的，我趕忙上前:「你好，我是來跟你們公司洽談醫療器械的，請問要找誰洽談呢？」
對方看了我一眼:「那裡，胡總辦公室。」
「好的，謝謝。」
我來到胡總的辦公室門口，敲了敲門。「請進。」推門進去，裡面坐著一個中年男子。「您好，請問是胡總嗎？我是何歡，來跟貴公司……」
「喔，何歡小姐啊，請坐，你這是讓我等了好久啊。」我的話被打斷。聽不出他聲音里有沒有怒氣。我剛想在辦公桌對面的椅子上坐下。
「誒，何歡小姐，坐在沙發上就行了，何必坐的那麼遠。」沙發上？不是更遠嗎，我還沒有弄明白，就見他也坐到了沙發上。
「何歡小姐長得很漂亮啊。」冷不丁，胡總冒出了這麼一句話。
「額，胡總，咱們還是談談醫療器材的問題吧。」
「何歡小姐長得這麼漂亮，嗯，肯定得先談談何歡小姐的容貌，不是有句話說，讚美女性容貌，更容易得到女性的好感嗎？」
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聽他又說道:「嗯～何歡小姐的腿也這麼好看啊。」說著，他把手放在了我的膝蓋上方。
我往後躲了躲:「何總，咱們還是……」話沒說完，因為他的手又往上滑了一步，到達了我的大腿根部。
我不敢再動，怕再刺激了他做出什麼。
他卻把手在我的大腿根部游移:「何小姐的大腿也這麼美，很滑啊，就是不知道……裡面滑不滑啊，嗯？」說著，他的臉上一臉的淫蕩表情。
突然發現，他這樣讓我好噁心，比秦家樹噁心一萬倍。
我又往後退了退，企圖轉移話題:「胡總，您看我們的醫療器材……」
「噯，現在就不要說那麼掃興的話了嗎，還是先聊聊何小姐的身材吧。」
他又把手放在我的胸前，還趁機揉了兩把。
「何小姐的胸部也這麼美啊，不知道摸起來是什麼滋味兒～」他手上動作著，嘴裡也不聽的說些挑逗的話。
他又把手移到了大腿上，順著我的……打圈圈，還不時的摳弄兩下。
「只是這樣摸著就讓人血脈賁張了，何小姐果然是個妙人兒，一定為你們公司拿過不少的單子吧？」
他這話，是要……
我站起身:「胡總，這個單子您覺得還能談嗎？」
卻不料，他也站了起來:「當然能，咱們這不是正在談著呢嗎？」說著，他又靠近了我。
「那您覺得咱們怎麼談？」我以為他這是願意談了。
「怎麼談嗎？當然是床上談了。」他一臉的淫笑，迅速靠近我。又把手放在了我的大腿根部，這回居然順著又往上滑:「當然，何小姐要是願意這麼站著談的話，我胡某人也樂意配合何小姐的雅興。」
站著談也可以嗎？我正在迷糊，卻發現大腿根部傳來更清晰的觸感，原來他把手從我的褲子裡面伸了進去！
「胡總，您這是……請您放開！」我奮力反抗。
「誒，何小姐就不要這樣了吧，不是何小姐說要站著談嗎？」他居然毫不羞愧。
「你快放開，不然我叫人了。」我又急又怒。
「你喊啊，看看你喊來人能怎麼樣，反正是你勾引我的，你們這些銷售代表啊，就愛這樣。」他居然又把手在……摳弄了起來。
「你放開，你……」
「扣扣」傳來敲門聲，隨後門被打開。
胡總看了一眼來人，趕忙把手拿開。「李總。」
「你出去，董事會上再處罰你。」「李總……」「出去！」
我趁著他們交談的時候趕緊整理了衣服。有一包紙巾被遞到我的面前，「擦擦你的臉吧。」我一摸臉上，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我的臉上布滿了眼淚。「謝謝。」
「不客氣，我為我們公司的人對你做出這種事道歉，對不起。我們一定會嚴加處罰他的。」
「沒，沒關係。」雖然心裡百感交集，但是我還是知道像他這種連胡總都懼怕的人不能輕易得罪的。
「你好，我叫李俊遠。」「嗯？奧，你好，我叫何歡。」我一愣，反應過來他是在自我介紹。
「那我們現在們談一談醫療器械的問題嗎？」
「好的。」
他在辦公桌裡面坐下，示意我坐在辦公桌前的椅子上。
「何小姐的這些醫療器械，我也看過詳細的資料。不知道何小姐了不了解貴公司的醫療器械。」「啊？」
「據我所知，貴公司的醫療器械號稱最新最先進的，不知道的貴公司從何而來的自信？」
「嗯，我們公司的這些醫療器械都是跟德國知名的醫療器械公司合作生產的，由他們出產品的各項參數和技術，我公司出人力和材料。」
「那貴公司又如何能保證這些醫療器械的合格性能呢？」
「我們公司有一個半年免費退換的保證。」
「好，最後一個問題，如果我買了貴公司的器材，而且是大量購買，什麼時候能夠到貨？」
「一周，我們公司保證一周到貨。」
看起來李俊遠很滿意，直接簽了單子。
幸好之前剛到公司的時候有惡補過，也在被前輩們欺負讓幫她們收拾東西買飯的時候認真聽過她們聊天，她們曾說過，公司對這些大公司的獨有規定就是半年包退換，五天到貨。但是這些只有資歷比較老的、五年以上的前輩們才知道，不知道為什麼，沒有告訴後來的人。
「好了，給你吧，合作愉快。」李俊遠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好懸就失去這個單子了。
「那，不知道現在有沒有這個榮幸請你吃頓飯呢？不遠，就在十字路口那邊。」
我受寵若驚，接受了他的邀請。
……
「那這麼說何先生是出生在美國最近才回國的？那您的普通話說的可是真不錯。」李俊遠堅決不讓我叫他李總，說是現在是私人時間，就不搞那一套了。
「對啊，剛回國那一陣還真有些不適應呢。」他淺笑的聲音傳來，十分好聽。
「對了，剛剛工作中，讓你難堪了，問你問題那麼犀利，習慣了，忘記改了。」
其實我完全能理解他這種突然間生活環境就大變的不適應感，向他笑笑:「沒關係的，我最後不是通過了嗎？」
他也一笑。
用餐快到結束的時候，李俊遠突然問我:「不知道何小姐有沒有男朋友了？能否接受我的追求呢？」
我一愣，然後黯然，我不止是男朋友，都已經有丈夫了，還被秦家樹兩次……呵，早已物是人非了吧？
心情不好，我直接回答:「抱歉，我已經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