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陳中鶴譏諷的轉過身,很是挑釁的越過晨昏鷹勾一樣銳利的看向顧邵安,無不諷刺的道:“怎麽?晨昏,你就這麽愛這個男人?”
晨昏看向顧邵安,遙遙的道:“邵安,我從來都是相信你的,而我也一直這麽認為,與其平淡一生,不如轟轟烈烈的孤注一擲,你能做到的。”
顧邵安對高爾夫不是不精,甚至在很久以前,他曾經也算是高爾夫中的佼佼者,隻是,時過境遷,他不免有些心有戚戚焉起來,想起曾經,她笑的那麽燦爛,那麽天真,小小的臉上全是喜悅,最後,他卻是疏忽大意,將她輸了,輸的那麽徹底,整整四年了,再也不曾觸碰。
“陳董,我賭,但是,我要加碼,如果我輸了,我再讓一個合同給你,但是你若是輸了,我需要的不僅僅是份合同,更需要你給晨昏道歉。”顧邵安狠捩起來,也真的是心狠手辣,他不是不知道,但是他不相信,他能贏過他。
他陳中鶴別的愛好沒有,但是高爾夫,他自認玩了近三十年了,而這個小子,還不到三十,卻敢如此口出狂瀾,他哈哈大笑起來,拍著手走向他道:“就依你吧,不過,顧邵安,我不要你另一份合同,我要的,始終是你身邊的這個女人。”
有什麽是比自己的女人被自己輸給別人更為痛苦的呢,何況是他最最深愛的女人,他若是贏了顧邵安,那麽,從此之後,顧邵安隻能背著窩囊這個詞匯,在C市被人恥笑,想想就覺得大快人心。
他顧邵安這幾年在商場上展露頭角過甚,風頭過猛,所有人都對他讚不絕口,說什麽長江後浪推前浪,哼,他倒要看看,他這個後浪,能經得起幾個推動。
周深渺接到陸步凡的電話便匆匆趕了過去,他一臉落寞的站在窗邊,厚重的窗簾卻是沒有拉開,房間很是幽暗,隻有昏黃的壁燈在閃著淡淡的微光,借著這微光,她隻能淺淺的撲捉到陸步凡背影的蕭條,可是,陸步凡這樣的人,怎麽會蕭條呢?
“你……沒事吧?”周深渺試探性的開口問道。
陸步凡轉過身的一瞬,她聽見自己心中微微的痛惜,很是輕微的刺痛,卻是知道的,那種感情,大抵不是愛情。
“深渺,你說這世上,什麽才是永恒的?親情嗎?為什麽我感受不到?”陸步凡沙啞著嗓子,似乎是哭過了,亦或者沒有哭,隻是她看不清他的表情,隻能模模糊糊的感知到他悲傷的氣息。
“陸步凡……我不知道……可是……我卻是知道的……親情,大概……往後我再也不能擁有了的……”周深渺淡淡的開口。
陸步凡這才想起來,她父母早已離世,這世上所有與她至親的人都離她而去,而今,她隻能寄居在顧家,看著別人的眼色生活,不禁有些責怪自己起來,或許真的是他太自私了,這些事本不該與她說的,可是,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無助。
“深渺,對不起,我,不該提起……”陸步凡有些慌不擇口的說著。
“陸步凡,你知道嗎?我最不能聽你說的一句話就是,對不起,這世上所有人都可以和我說對不起,可是,陸步凡,你不該的,那個說對不起的人,從來都隻能是我對你說。”周深渺不知道摸到了哪裏,房間的燈瞬間亮了起來,她這才看清,陸步凡的臉色,胡子拉雜的,好幾天沒有修理過了,他從來都是很注重外表的,怎麽會變成現在這樣?
陸步凡隻覺得心裏被塞的滿滿的,漲漲的,似歡喜,似沉迷,這幾年的守護,能換來此刻她的一句,對不起,也就知足了。
“深渺,謝謝你,這麽多年來,在我身邊,很久很久。”周深渺隻覺得陸步凡今日很是奇怪,像是失去了什麽,卻又不像,真的很奇怪,更何況,陸步凡這四年來對她的幫助早已不是一點點了,他對於她,有救命之恩,而顧邵安從來都不會管她的,可憐自己這麽多年來,還那麽念念不忘。
明知道,念念不忘最是傷人,卻還是沒有辦法做到徹底釋懷。
總是在最最絕望,最最堅定的時候,好不容易建立的萬裏城牆總會因為他一個吻而潰不成軍,她不能抱著他偶爾的戲虐一直下去。
以後,他會和晨昏結婚,或者和別人結婚,也會生孩子,為人父,可是,陪在她身邊的那個人,她深知,永遠不會是她的。
是的,永遠。
“陸步凡,我們做個約定,好嗎?如果,我是說如果……半年後,你還是一個人,那麽我們,不如試試吧。”周深渺低著頭,有些不敢正視他的眼睛,因為她怕,怕自己看著那個愛護他的男子,就再也沒有勇氣說出這樣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