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一朵美麗的花
「人在臨終時,眼睛會突然失去光芒,瞳孔馬上會擴散,同時口裡有氣呼出。單憑眼神這點微妙的變化,我們也應該相信人有靈魂才是。因為在這瞬息之內,身體的物質結構其實不可能有很大的變化,但人卻已經截然不同了。比如,有些人臨終時會預先告知親人『今天我要去我該去的地方了』『我要去陪伴你媽媽了』,有些人在臨終時還會看到親人向他顯現,來接送他的靈魂。而少數不信的人在臨終時也會知道自己『今天我要走了』,之後這話果然應驗了。這些經歷都表明靈魂確實是存在的,因為人要死的時候,知道自己將要離開這裡,去另外的一個世界。全世界充滿了拜神的空氣,你看哪一個地方會沒有基督教堂、天主堂或者廟宇、寺院、清真寺呢?有一本叫《不可思議》的書上也記載著不少類似的事,就是連美國的林肯總統也這樣。有一天他夢見自己走進白宮,衛兵和眾人都很肅穆、悲哀。林肯總統問衛兵出了什麼事,衛兵說總統被暗殺了。林肯總統感到驚奇,但他看到美國國旗遮著一個人,他走近一看,真是他自己。第二天,他沒有什麼不安,將夢告訴妻子和其他人,妻子囑咐他要小心。第三天,他果然被人用槍謀殺身亡。我們知道肉體是不可能預知未來的,所以異夢的應驗證明了靈魂的存在。再如,科普雜誌《科學與生活》上曾登載了這樣的一篇文章:某醫院的醫生值班室內有兩位醫生正在交談。突然,一位經他們救治過的垂危病人出現在面前,表露感激之意,可是旋即消失。兩人面面相覷,急速跑向病房,守候在這個危重病人身邊的護士、家屬介紹,患者剛剛死去。家屬還說,患者臨死之前,曾思念和呼喚過這兩位醫生的名字。人的身體一經死亡,若靈魂就沒有了,就不會有魂象顯現的可能,但人死後魂象顯現的事例卻證明了靈魂的存在。」
我滔滔不絕的說著,說到我口都渴了,這很多東西,有些是照著柳智慧教我的然後我自己加上去說的,有些是自己胡扯的,還好以前喜歡看課外的書,什麼都,略懂略懂,概括起來,就是什麼都懂一點,但卻是什麼都不懂。
她眼神明亮了許多,坐直了身子,問我:「那人死了后,靈魂去了哪裡?」
我說:「人類的存在相對於地球46億年而言,可以忽略不計;地球的存在,無論從時間上,還是從空間上,相對於宇宙而言,可以忽略不計;宇宙之外是否還有宇宙?現代科學研究、推測,恐怕是有的;還有什麼反物質、黑洞、多維空間等我們想都想不通的、懂也無法懂的東西更多。以前航海家發現美洲大陸,說地球是圓的,世人都不相信,現在這是基本常識了,或許我們在未來的某一天,通過新的科學器具,知道我們所生活的空間層次,才能夠解答這個問題,但人死,靈魂不會死,靈魂一直存在,造物主造就了我們的親人,來到這個世上相知相識相伴,到了另外的一個空間,我們還是會在一起。未知領域如此之多,人類,井底之蛙。靈魂,我們可以相信他的存在,千萬不要受狂妄無知的唯物主義者的影響,自己更不要也學的狂妄無知。就比如說做夢,那些所謂的科學家和心理學家人體學家生物學家們解釋說,入睡后大腦皮層未完全抑制,腦海中出現各種奇幻情景,是人類的一種正常生理現象。但這種說法,讓我這種學過心理學的人來理解,也理解不透的,人為什麼會做夢?目前科學家們無法解釋得通,而且我們夢見最多的是自己的親人,為什麼呢?人們說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其實這就是在異次元空間的靈魂的親人和自己溝通的方法,還有很多人會在特定的地點特定的空間時間,不自覺的遇到已經逝去的親人,那也是靈魂溝通的一種方式。」
她期待著看著我,等我說完了這些話,她說:「我媽媽死了后,我經常夢到她和我說話,我坐牢了,她鼓勵我,安慰我,我爸爸帶我去玩。爺爺奶奶在後面拿著我的衣服,我們一家在公園裡玩。」
她說著說著,淚水啪嗒啪嗒滴下來。
我遞了紙巾給她,她接過去擦了擦眼淚,說:「她說會一直陪伴我的,媽媽臨走的前幾天,一直告訴我說,她如果出去了,要我好好的吃飯,好好睡覺,好好的。」
人對死亡的恐懼是天生就有的,當身邊親近的人死亡,而讓自己覺得他們沒死的方式,就是相信靈魂還是繼續存在,繼續和自己溝通,進行心靈感應,預知死亡。當這女犯人的媽媽要去世之前,她說的那幾句話放在平時,說我出門后你要好好吃飯好好睡覺,並沒有特別之處,但是偏偏是在她媽媽死之前說的,她的心理就進行自我欺騙,相信媽媽是有預知到了自己的死亡的所以才特別的這麼對她說這些話。例如做的夢,無論是多麼的牽強附會,她都會相信是她媽媽一直在跟進行靈魂溝通。
為了使她更相信靈魂存在,我順著她的話說:「對,我外公走了后,我像是做夢但又不是做夢,他告訴我說,讓我好好讀書,將來要做個有用的人,對,他就是回到了我的身邊。每次到他祭日前幾天,我經常夢見他。」
對於為什麼快到祭日前就經常夢見自己逝去親人,就算近段時間也沒有想起過逝去的親人,還是會夢見,關於這個,我也無法解釋了,也只有柳智慧才能給我答案。
我看著她,她盯了我看了好久,然後又沉默發獃了好久,才說:「嗯,人是有靈魂的,有在天之靈。」
其實,人類從很久之前,就知道通過各種方法來逃避死亡帶來的恐懼,例如宗教,例如信仰,到了科學發達的今天,很多人也想從科學角度證明靈魂是存在的,也都是為了逃避死亡恐懼,人類害怕死亡,害怕親人的離開的分離感失去感孤獨感不存在感,希望靈魂是真正存在。
「你媽媽要你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別再做傻事了。」我想了一下,說。
她點點頭,說:「謝謝你。」
我的心裡的石頭總算落了地,唉,真不容易啊,而且這事還沒完,我只是做了個簡單的心理輔導,她只不過暫時相信了靈魂存在重新矗立起了精神支柱,假如還沒完全恢復,病情還是非常堪憂。
「我可以借你三支煙,也拜拜我家人么?」她輕輕問我。
我把煙盒拿出來給她,靠,是中華的。
早知道,掏芙蓉王就行了,她拿過去了我又不好說拿芙蓉王。
我說沒有了那個仙人掌的小盆,瓶子不介意吧,她說沒關係。
我把一個瓶子剪掉,用瓶子下端裝點泥土,給她點煙,她拿著三支煙,跪在地上拜父母:「爺爺奶奶,爸爸媽媽,我不孝順,沒聽媽媽的話,不好好吃飯睡覺,差點就做出傻事。」
她又自言自語的說了一會兒話,等煙都快燒了一半了,插進了小半截瓶子泥土中。
擦了擦眼淚,她說:「謝謝你。」
「謝謝你媽媽,謝謝一直陪著你的管教和女犯們吧,我只不過做著我工作的事。」
「我可以走了嗎?」她輕輕問。
「再見。」
我讓三個女管教進來接她出去,女管教進來后,看看女犯,問:「哭了啊?」
「對不起,讓你們辛苦了。」她抱歉說。
「沒事就好了,唉,走吧。」
其中一個女管教對我說:「真有你的啊,厲害。」
「過獎了。」
她們走後,我坐在辦公椅上抽煙,媽的我哪有什麼厲害之處,厲害的是柳智慧啊,她怎麼就那麼厲害,人跟人真他媽的是不能比的啊。
這心理輔導的工作,真不容易干。
應該把柳智慧請來坐在這裡,那才是監獄之福。
下午下班后,我覺得很累很累,媽的還說什麼外宿呢,簡直就是胡扯,要是讓我跑去市裡面住,回到市裡八點九點,一大早天剛亮又爬起來坐車回來,真他娘的折騰啊。假如能住在那個小鎮上就好,那個紅燈區發達的小鎮,神秘的小鎮,離這裡不遠,弄個電動車,晚上就在那裡住,出來鎮上喝點小酒,看看小妞,爽啊。
但是去那裡住,一定多出一些消費,例如吃住,例如水電,例如路費。
只好忍著了,想著哪天晚上想出去,再出去吧。
做人真他媽的糾結。
周一,迎接新女犯的日子,我也去了。
也就和平時一樣,車子開進監獄,武警獄警管教們押著女犯們下車,然後我就色迷迷的看哪個姿色好些,不得不說,現在的犯罪年齡趨勢已經是越來越小,很多女孩子看起來甚是稚嫩,我既感到心痛又感到悲哀。
心痛她們小小年紀就被送到這裡改造,悲哀她們的一生都會深深地刻下恥辱的烙印,她們一生都擺脫不掉的噩夢,很多上年紀的甚至就在這裡終老。
做人有風險,犯罪需謹慎啊。
我正在看著一個看起來稚嫩年輕,一臉無邪的小姑娘發獃時,有人在我身後拍了拍我,這手法,像是徐男。
「男哥,怎麼事?」我頭也不回的問。
「看姑娘看傻了啊你?」
回頭,是朱麗花。
朱麗花。
「我以為是男哥,原來是好一朵美麗的朱麗花。」
「想死!」
「不敢。你們中隊也來了?」
「在看美女吧發獃成這樣?」她問我。
「美女就在我旁邊,我還看什麼呢?」我說。
「少來。」
「嘿嘿,花姐看來也閑的很啊。」
「誰閑著了?」
「不然你怎麼有時間來找我鬼扯。」
「我是來告訴你,下午在禮堂有擒拿術的授課,三點。」
「啊,有授課?那我要跟指導員說才行,我去啊,是你授課吧。那你能教我什麼?百發百中擒拿手,對付你的。」
「你來不就知道了。」她轉身走了,去監視女犯們檢查。
擒拿術授課,聽起來很有意思,而且,是女武警教課?還是女獄警們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