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國恩仇錄。第九十八章 不知恐懼
一片荒涼的地方，一座荒涼的城，這裡早已被人遺忘，知道它存在的人，也已經化做塵土過了百年了，曾有一人來過此地，他帶著心中的誓言和恨意，為了尋找屠城者，他一人一劍無懼生死而來，最終與不知者戰死於城頭之上，那柄劍也留在了城頭上，無人來取。
直到今日，莫說是人，就連飛禽走獸也不敢接近，這座死城宛如人間地獄！
一人一劍如當年他的父親一樣，站在了城頭之下，抬頭間，看見了「無染花城」四字。
「爹，您當年沒能完成的遺願，孩兒來幫您彌補！」
話落，染無天已一隻腳踏入了城中，城中殘垣斷壁，白骨累累，不可用語言形容！
忽見明月當空，怪風襲身，染無天目光一轉間，一股帶著濃濃殺氣的劍氣劃過身旁，他靈識一判，手中「冷鳴」已現，而劍鋒所指之處，竟是一劍一人！
何人？
劍似天下最臟之劍，人似天下最噁心的人，他身著殘布之衣，這衣物如草介，不如不穿，而常人見了，怕會認成鬼怪，嚇死過去，而染無天是誰？他本修「鬼道」，又何懼鬼怪之物呢？
「你是何人！」染無天警惕地問道。
這人答也不答，應也不應，挑開染無天的劍鋒，像個瘋子一樣，提劍又刺，又挑，又砍，他已經超越了瘋子，他是一個瘋魔，喪失了人性的怪物！
染無天不與他糾纏，鬼力一提，手中劍鋒爆發出無匹劍氣，將那人一震百步之外，而那人未停留半步，疾步如風，快劍如電，在他的眼中，這人是一個剛入道的劍者，與自己相比，猶如螻蟻與蒼鷹，自己只要稍動鬼力，便能讓他灰飛煙滅！
可他並不能這樣做，因為這是他入城后，見到唯一的線索，他要問到些什麼，一念之後，染無天劍鋒輕出，一道無傷劍氣飛出，直入闖來瘋子的「天靈穴」，下一刻，他再無了動作，劍刃落地間，已是昏死了過去。
染無天將他帶到一處破房中，點起一些火柴，這讓房子顯得亮了許多，也是暖和了許多，他靈識一掃那昏迷之人，竟是大吃一驚，他發現他的體內存在著一股青色的力量，這力量非他的力量，而是控制他的力量。
染無天試著將鬼力注入青色力量中，也是剛剛觸到，這力量自生攻擊意識，竟是將他注入的鬼力排出體內，這力量甚是強大，他竟是差點沒招架住，向後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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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力量！」
一聲質疑后，染無天繼續向他體內注入鬼力，向是將這股青色力量壓制，只是在壓制住的一瞬間，這位如鬼怪一般的人，開始發生變化了……
破爛不堪的衣物開始褪去，隨之，他醜陋如鬼的臉開始變得白皙，染無天瞳孔微擴，露出了驚訝的表情，才發現面前的人，竟是一位女子，一位身穿紅衣的女子，看樣子雖算不上大家閨秀，但也算得上小家碧玉了。
不知過了多久，火光時暗時明，女子微微睜開了眸子，她起身間，緊緊地用手按著額頭，想來是無傷劍氣留下的余痛吧。
染無天端來一碗熱水，輕聲地說道：「姑娘，你醒了。來把碗水喝了吧。」
染無天將水遞到她面前時，她像是一個驚嚇過度的小貓似的蜷縮著，用小爪子挑開，他尋找了好久才找到的碗碎了一地……
他沒有一絲生氣，而是像個大哥哥一樣溫柔地說道：「我再去找一下，一定會有一個像樣的碗的，你剛醒，喝點熱水總是好的。」
女子看著他轉身後的背影，不知為何，他放下了警惕，臉色也不再那麼害怕，她看一眼暖暖的火光，放棄了拿劍的想法，自己的劍就在身旁，這一刻，本可用劍殺他個出其不意的……
又過了許久，染無天找到還算可以用的盛水物品，進屋后，看見她一個人蜷縮在火旁，用手扔進一根火柴去，他就這樣看著，心裡卻是暖暖地笑了……
「我叫染無天，你叫什麼名字？」說話間，將一碗水遞給了她。
她遞過水，像是好久沒接觸過水一樣，將碗中的水喝了個一乾二淨，而後又遞給染無天，做著副還要的樣子，他輕點頭，又給她盛了一碗。
第兩碗喝完之後，她擦擦灰干色的嘴唇，而後輕立指尖，在地上寫出兩字：「小舞」。
「小……舞。」染無天一字一頓地說道。
小舞輕點頭，又在地上寫道：「你來這裡做什麼？」
染無天雙目一凜，漸出憐憫之色……
原來她不會說話……
他裝做若無其事，心裡卻是很不自在，只是快快回答到她：「我來這裡尋找一個人，一個屠城兇手！」
小舞擦掉地上原有的字，寫道：「兇手？小舞不知道，只知道，小舞醒后，所有的人都死掉了……，後來……」
想到這裡，她的腦海中不知出現了什麼，竟讓她痛苦不堪，猶如萬蟻噬髓！
「你怎麼了！」染無天臉色擔憂地說道。
情急之下，染無天微提鬼力，一探小舞腦識。
不探不知，一探差一點驚猝失魂！
只見她腦識中的場景如末日，如黃泉！
晴空萬里的「無染花城」，忽來遮天魔氛！一個個猶如惡魔的殺神至天而降，他們殺人如拂風而過，眨眼間，街面之人血肉皆碎，只留白骨！
染無天不敢再看，脫離她的腦識后，他施力為她穩住心神，讓她腦識成空，不再浮現那般恐怖景象。
腦識成空后，她雖不再那般痛苦，卻也是因為疼痛，再次昏了過去。
染無天起身走到殘破的木窗前，望著夜空在想著那是一群什麼樣的人，竟如此殘忍，這城中之人又是犯下什麼過錯，要讓他們在恐懼中死去！
想著想著，他雙拳漸漸緊握，說道：「爹，無論將要面對的敵人有多強大，您的劍，孩兒一定要將它取回！」
突然！
染無天眉峰一皺，靈識一里之外，竟感恐怖力量正在緩緩而來，同時，背後的「冷鳴」也顫動了起來！
「冷鳴，你也察覺到了嗎？這是你第一次被影響到，即將而來的人，究竟是怎樣的存在！」
黑暗陰森而有寂靜的街道上，一道黑色的人影在月光下走來，人影如鬼影，猙獰如荊棘，他手持長戟，戟尖在石街上磨擦出陣陣火花，如遠古而來的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