闖蕩江湖。第六十九章 一壇酒引發的血案
亞索來到破舊的客棧中,見劍無傷醒來,正在打坐屏息。
胡小痴看著神情失意的樣子,走到他的跟前說道:「大哥你怎麼了?幻境已經破了,劍大哥也醒過來了,你怎麼不高興呢?」
亞索搖搖頭,拿出懷中的「無量杯」,不知滿上了什麼酒,他背靠在殘窗前,一囗飲下。
胡小痴嘆了嘆氣,看向劍無傷。
亞索意識中的「墮劍」發出呵呵的笑聲,就像鬼魅一般。
「你笑什麼?笑我沒有殺了那隻花妖?」
又一杯酒下肚。
「我沒有笑你,我只是在為你高興而已。」
「為我高興?」
「你用劍意破除幻境,難道不值得高興嗎?」
「你騙了我。」
「哦?我騙了你什麼?」
「你說要考驗我的洞察之力,到頭來,卻是靠我自己所悟而破,你說,你是不是騙了我?」
「你這個人,也有小家子氣的時候?」
「你還騙了我。」
「你再說說看。」
「魔之契約,沒那麼簡單,它在讓我獲得強大力量的同時,不只是以記憶為代價。」
「還有什麼呢?」
「還有我的意識。」
「這是為何?」
「因為那隻花妖,她並沒有做過傷害我們的事情,只是我們誤入了她的幻境所致,而我卻有殺她的衝動,這並不像我,像是另一個人,一個好壞不分的人。」
墮劍嘆道:「世間萬物,皆有捨得之分,即有舍,即有得,你捨去記憶得到力量,從而救人,要怪只能怪你自己,怪你不自量力,多管閑事,莫不是我,別說能不能救人,你可還能活到現在?」
「你錯了,不是多管閑事,我只是做了一個劍客該做的事,我非正非邪,浪跡江湖,若不行俠仗義,不如棄了這柄劍,做一個凡夫俗子!?」
「我是錯了,錯在我是劍,你是人,人有情,劍無情!可只有劍不會欺騙你,不對嗎?你的仇人,這世間的惡,只有自己手中的劍才能為你而驅使,為你而噬血,為你而折,不對嗎?」
「我在尋找什麼?失去的記憶可有我尋找的?」
「契約中並沒有不讓宿主尋會記憶的禁制,只是做為代價,你在尋回記憶的同時,你會身受契約之力的折磨!」
「你打算什麼時候離開我的身體?」
「當然是等我找到我的劍身,還有我轉世重生的主人之後,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宿主死去,我會尋找下一個宿主。」
亞索呵呵一笑,酒仍在喝。
「我的命由我掌控,誰也拿不走!」
「希望你是對的,你的朋友醒了,我也該繼續沉睡了。」
亞索收起「無量杯」,看到劍無傷已經打坐醒來。
劍無傷夢到什麼?
出賣,還是出賣,一個靠他坐上鬼劍派掌門的人,他叫「花雨天」。
花雨天是誰?鬼劍國中的花氏一族,族人皆是國中重臣,他是花家世子,一表人才,卻心機極重!對邪術極為崇敬,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劍無傷抖擻抖擻身體,說道:「我們該上路了。」
胡小痴說道:「去哪?」
亞索看看手中的劍,不知想到了什麼,說道:「名劍山莊!」
——
名劍山莊在何處?靈城外的南門外有個百草鎮,百草鎮外的無名峰上?
今日的百草鎮中,是往日以來最熱鬧的時候,因為來的人,皆為江湖修靈人士。
快馬加鞭,浩浩蕩蕩。
長劍在手,任行江湖。
名劍山莊,廣發雄帖!
天下英豪,心皆往之?
來日的英雄帖是為了什麼?
為了讓人知道,名劍山莊中的東西,是一個劍客畢生可能追求的,他們為之痴迷。
而今日,名劍山莊的莊主在庄中擺下英雄台。
英雄台?說好聽的詞而已,不好聽的便是劍術大比武。
也有人稱是「無名峰論劍」?
論什麼劍?
當然是天下之劍。
天下稱劍之大陸,陸中有七大劍派,七大劍術,還有江湖中人,經千難萬阻而悟出的劍術,究竟誰更勝一籌?
沒人知道,他們只知道,勝者只有一人,而這個人可以和莊主共享庄中之古術?還有上品的「青隕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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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劍者,天地精鍊之,為神兵。
凡人煉神鐵而成劍者,為名劍。
神兵分九等,名劍分九品。
神兵等數越低,其力越大。
名劍品數越小,其鋒越利。
而「青隕劍」便是最利的那一把。
在七大劍派中人看來,青隕劍並不比他們的劍好,出於名聲在身,雖不看好此劍,心中卻也想得到一把,這便是人性。
今日秋風清爽無比,百草鎮中聚滿了江湖人,還有一些劍派中人。
他們言行沉穩,結伴而行,劍耀吊在劍柄上,這是他們修為的見證,更是身份的象徵。
自從七國向江湖人發放劍耀始,劍耀已經普遍了整個劍之大陸。
而有些人並不把劍耀放在劍上,而是藏在衣服之中,以隱藏自己的真正實力。
劍是殺器,不動靜如水,動則畢見血,輕則傷,重則亡,百草鎮中劍客雲集,不知有多少實力不凡的人,他們只有一個目的,進入名劍山莊,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百草鎮中的酒館樂開了花,這一天不知要掙到多少銀兩?
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便有劍客,而有劍客的地方便有酒。
江湖有酒,五湖四海。
醉生夢死,花前月下。
一劍一酒,笑傲江湖。
這是江湖人的生活,而劍派中人可不是這樣,他們品行端正,視聲名如性命,各各像翩翩君子一般。
劍派中人就像千金之軀,凡塵不可染之,江湖人著衣隨意,無春夏秋冬之分,一劍在手,天下我有的樣子。
然而,他們看不起江湖人,他們總會抬起高貴的頭,鄙視他們認為的江湖人,百草鎮的一家小酒館中就有事發生了,問題的所在竟是一壇酒?
一家無名的小酒館,來了六位身著青衣的劍派弟子,路途遙遠,不知走了多久,坐下身來,喚小二來了一壇靈劍國的「杏花」酒和幾兩牛肉,酒館雖然不大,但裡面卻坐滿了人,大吃大喝,好不痛快?
酒總有喝完的時候,牛肉也總有吃完的時候,江湖人已酒為樂,三壇酒水往往不夠,可方才館中小二才知道,館里只剩一壇酒了。
這幾位青衣弟子先是喝完了這一壇,竟發現還沒喝夠?又喚來那小二,說要再上一壇。
小二聽之任之,那敢不上,端上美酒便走了過來。
這時,一個大漢一拍桌子,道:
「小二再上三壇!」
小二也是為難,停下腳步說道:
「只剩下這一壇了。」
這大漢一副不講理的樣子,大喝一聲。
「我就要那一壇。」
小二左右看看,雙手抖動,怕是被嚇的。
「可這壇酒,這六位客官已經點了。」
大漢不知是仗著自己人多,還是實力在握,還是醉了酒,竟是冷哼一聲,將劍拔了出來。
「錚!」
劍出鞘!
「老子今日要定了!如何?」
小二那見過這樣的仗勢,嚇的兩腿發軟。
六名青衣弟子中走出一白俊小生,接過小二手的酒,呵呵一笑。
「不就是一壇酒嗎?給你就是,又何必拔劍呢?區區小事,也要用劍解決?我們縱劍派弟子不會和你們這些蠻橫無理之徒一般見識的,想要?給!」
原來是縱劍派弟子。
話音一落,他一手將酒丟出,那大漢順手一接,並未高興,而是一副將要動怒的樣子。
大漢一手放下酒罈,說道:「縱劍派怎麼了?縱劍派就可以隨便罵人?」
白俊小三笑道:「難道我罵錯了不成?要不,我再罵一遍?」
縱劍派弟子皆是一笑。
大漢面紅耳赤。
「你……!你可以罵我,但你為何要罵這裡的所有人?」
「我說的沒錯呀,你們這些沒有門派的人,難道不是?」
話中帶著諷刺,他沒注意到,酒館中的人除了自己人,都在用怒不可言的眼神盯著他。
他的這些師兄師弟也感覺不對,勸他適量而止。
大漢終於不再忍讓,一劍而去。
「讓老子教你怎麼做人!」
白俊小生毫不把他放入眼中,因為他相信自己的劍可以在他快要碰到自己的時候,隨便拔劍挑掉便是,沒想到的是,還有一把更快的劍,快到只能看到劍的影子。
他大驚失色,想移動身體躲掉,他知道,自己沒有拔劍的機會。
可他沒有見到劍的影子,只看見眼前飛濺出的鮮血。
一劍封喉!
誰的血?當然是他自己的。
他沒想到這猝不及防的一劍,要了自己命。
「出言不遜,該殺!」
說話這位,頭帶斗笠,斗笠微微下傾,遮住了他的眼睛。
那大漢面生冷汗,他第一次見這麼快的一劍。
剩下的五名縱劍派弟子欲要拔劍。
「我的劍你們也見識過了,不怕死的,來試試便知,只是要留下小命哦。」
他們知道自己的實力,只能乖乖地搬走同門的屍體,不料他們剛抬起屍體準備要走之時,酒館進來一人。
他一雙劍眉,面帶笑意,五位弟子一見他,竟稱他為大師兄?
剛殺完人的男子,看著劍上的血跡,又看了一眼他們的大師兄,笑道:「一壇酒引發的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