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完結了，捨不得

  林蕪在山門口等了很久，久到連山上的花兒都謝了，這就有些誇張了，反正等了一個白天，一個黑夜，再一個白天一個黑夜是終於把，這兩個男人給等來了。


  兩個人鼻青臉腫的走過來，身上沒有什麼太大的致命傷，但都是招招打在臉上尤其是葉召，簡直都被打成豬頭了，那傻呵呵的一笑要多醜有多醜。


  「阿蕪，我回來了，岳父同意把你嫁給我了。」


  說又傻乎乎的一笑，樣子就跟土財主家的傻兒子撿到一塊寶貝疙瘩一樣，逗的林蕪眼淚都要出來了止都止不住。


  林蕪沒有去問葉召是怎麼打敗天后的，也沒有去問現在的盡勢是什麼樣子，看著葉召左胸貫穿的傷口，林蕪知道了兩個人為什會打的頭破血流。


  「你願意嗎？」葉召躺在床上虛弱的說，每說出一句話都在咳血，：「我就這一個心愿，就是和你成親。」


  林蕪面無表情擦掉葉召嘴角的鮮血，：「都說了好幾遍，再過兩天就是你我成親的日子了，你現在就是把病養好了，什麼都不要想，我可不想到時候像那些可憐被壓榨的婦女抱一隻雞拜堂過日子。」


  葉召大限快已經到了，林蕪就想不通了，他可是這部小說的主角，他怎麼會大限已經到了呢，他怎麼能會死呢？


  在書中的結尾，他可是日天日地，與天地同壽萬古長存的人物他怎麼會有事呢？


  林蕪想不通，其他的人更想不通，林父一遍遍的來這裡，不說什麼，就靜靜的陪著連無座的，坐在那裡看天是怎麼黑下來的，在看天是怎麼亮起來的。


  聽著屋裡的人在痛苦咳嗽的聲音，林蕪臉上一點悲傷的表情都沒有，是麻木，不是的，這是已經看開了，這是已經認命了。


  「你確定要嫁給他？」


  「嗯。」


  「真的不後悔嗎？」


  「禮堂布置得怎麼樣了，」林蕪伸了一下懶腰，：「要人不來咱也不耽誤時間了，時間比較急。」


  林逍遙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就當著林蕪的面說了實話，：「葉召是被天后偷襲形成的貫穿傷，當時基本上是沒救了，我也不知道怎麼的，他竟然能堅持這麼長時間。」


  「哦，是嘛，」林蕪顯然對這件事是一點不關心，：「如果我早知道的話，就早點舉辦婚禮，現在還讓她這樣苦苦拖著，這件心事不能了。」


  「那……」


  「父親，我要去照顧他了。」


  林蕪打斷了林逍遙接下來的問話，進去給葉召換上藥后，看著已經睜不開眼睛的葉召，握住他的手是在給他力量。


  「……早知道是這樣，當初就應該不和你認識就好了。」


  手上還有餘溫，呼吸還是微弱的，這個人他還是活著，他還存在這個世界，林蕪還能擁有他。


  林蕪握著他的手說了很多，你們兩個人第一次見，有兩人在吵架，還有林蕪是怎麼創造出這個世界。


  說了太多，床邊的蠟燭跳了幾下，林蕪看了一眼，：「這蠟燭是你的生命燈，你要是沒有了，這蠟燭也會跟著滅，這房間里也就黑了下來，你和我就再也見不到了。」


  蠟燭跳躍了幾下，：「可是那又能怎麼辦，你的蠟燭已經苟延殘喘了，你回不來了，我也見不到了，你……是終於的離開我。」


  胸上的溫度漸漸變冷，屋子裡也暗了，林蕪默默看著葉召，心裡在流淚。


  直到屋子裡已經完全黑了，只有初升的太陽射進來的光，照在了已紀沒有蠟燭的燭台。


  如釋重負的嘆了一口氣，林蕪把葉召冰涼的手放進被窩裡。


  「你還是讓我一個人，像一個農村受氣的小媳婦一樣抱著一隻公雞拜堂成親啊。」


  這一次再也沒有人回應她。


  喜宴改稱喪事這就挺讓人意外的，但是在這個亂世中總會有意外的事情發生，這也見怪不怪了。


  百姓們茶餘飯後討論的焦點也都是葉召，口口相傳，一傳十十傳百，幾乎把葉召的背景都給扒了一遍。


  林蕪葉沒有去制止，反而就在那裡停止認知，隨便他們怎麼說。


  火神就好奇了，忍不住想問林蕪為什麼，話音剛說出口就看見林蕪哭哭啼啼的說，：「我現在真的好想他，真的好想知道所有關於他的事情，可是我又不敢自己去尋找，只能任流言傳到我的耳邊。」


  相思成疾，相思成災，相思成病。


  林蕪白天當做沒事人一樣，可是晚上他就在床上一遍遍回想，回想葉召和自己最後相處的日子，回想她初出來這個世界，回想她與葉召分開的時間。


  就像自己在折磨自己一樣，你又要把自己折磨的一想到他，一想到和他有關的事情，就痛苦萬分，如同是墜入深淵一樣無法出來。


  心情的鬱悶是難以言表的，就像有一團氣壓在胸腔里，吐不出來一樣，說也說不出來，消散不了只能鬱結在心中。


  林蕪無法跟人述說，天魔大戰依舊沒有結束，三界六道依舊很亂，林蕪只要能活下去？

  誰都想當天帝，誰都想當天后，誰都想當這世界上唯一的主人。


  自相殘殺，血流成河，屍橫遍野，這些都和林蕪沒有半點關係。


  因為和她有關係的那個人已經不在了，他可以不去管這些俗雜的小事，她唯一要做的就是張開自己的，雙手去保護自己僅剩的朋友親人。


  她不想再失去任何一個人，也不想看著任何一個人從她靜靜地離開了。


  她己經受夠了分離，她經受夠了生死離別，她已經無法在承受住一丁點的打擊了，但是老天爺就是看她不順眼。


  最後一次打擊就是雷神渡劫失敗，隕了。


  火神為了搶救雷神的軀幹，被天雷擊殺，隨著雷神一起變成了吹散在風中里的灰。


  父親和母親為了保護自己被魔族的殺掉。


  華顏清沒有活下啦，百葛沒有活下來，包括自己的徒弟也沒有活下來。


  誰都沒有活下來，就活下來林蕪一個人，成為了一位顧家寡人，在這個世界上是無牽無掛。


  這是壓死林蕪的最後一根稻草，她是瘋了，孤身一人，她已經活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意思。


  「你後悔來這個世界？」


  霍頓迪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林蕪的身後。


  「你是死是活，」林蕪看著霍頓迪身上的鮮血又問：「你在怪我，好像是我打擾了你這原本安寧的一輩子。」


  「那你在怪我嗎？」霍頓迪摘下臉上的面具，是已經下線很久的系統，：「是我把你拉進這個世界的，你在怪我嗎？」


  林蕪哭笑不得，：「我不怪你的，可是我怨恨這個世界，我想毀滅這個世界，這句話聽起來很傻的對不對，可我對這個世界是真的恨不起來」


  「為什麼，他奪走了你所有的，所有的牽挂，你難道還不怨恨這個世界嗎？」


  系統急於想問明白是什麼原因，林蕪也就告訴他是什麼原因。


  伸開自己的手看的出神，好久才說：「這個世界給我感動，給了我很多歡樂，很多驚喜，讓我不白白的活著一輩子，我不怨恨這個世界，只是不會生活在這個世界而已。」


  林蕪沒有在繼續說下去。


  「我是這個世界的神，你創造了這個世界，對不起，」系統看著林蕪是有怨恨有憎恨，：「我是恨著你的，你知道有多恨你嗎，恨不得讓你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系統說一句話，連我臉上笑容就加深一分，是他慣有的自產自暴自棄的笑容，因為他對這個世界沒有任何眷戀了，他想要猖狂笑著離開這個世界。


  「好了，」林蕪無所謂攤開手，：「你看我現在過的慘了，你應該滿意了吧。」


  「我如果說不滿意，我的親朋好友都是被你一個人，一個個硬逼著離開這個世界，就留下我一個人，孤單的活在這世上，你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系統人工操作出來一對系統，：「這原本是一個平靜安寧的世界，是你一廂情願已經改變了這個世界，我是恨你的，我要讓你生生世世都遭受著這種痛苦。」


  一道白光閃現，林蕪又回到了自己百草園，睜開眼睛，還是那個棚頂，還是那個熟悉的場景：「師叔，你怎麼了？」


  「沒……」。


  周而復始，無盡的煎熬。


  哪怕林蕪已經死了多少次，她都會回到最初，那我睜眼睛就在百草園。


  改變了多少結局，葉召和她的朋友都是一個個的離開了，都離開了，林蕪……


  她還在——


  贖罪……


  離不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