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膽大包天

  見狀，張士成怒火中燒，要知道，在當時那樣的社會環境裏，一個小小的士卒，根本就不夠級別出現在這種場合，也根本就沒有資格說話，更何況，還是帶著指責的態度，直言大人的推測是錯誤的。


  而這個士卒，偏偏又是第二兵團的，作為第二兵團的兵團長，張士成哪能不氣，他手指著蕭望，厲聲喝到：“大膽蕭望！這裏哪輪得到你來放肆！還不給我滾……”


  “好了！都閉嘴！”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陸辰便冷喝著將其打斷，旋即轉眼看向蕭望，饒有興致的問道：“蕭望，你是說，本官的推斷是錯誤的？”


  “是的。”蕭望抬頭與陸辰對視，毫不畏懼的說道。


  “哦？本官剛才查看邊城近年來所有的蠻兵之禍，自認推測的還是有些道理的，不知是哪裏出了錯？”陸辰問道。這個世界的人，極重身份和尊卑，在他們看來，蕭望這樣的小角色，又怎麽可能會有什麽所謂的高明見解。不過陸辰卻擁有著現代人的開明，他可不會這麽想，也不會像其他人那樣怪罪蕭望不懂規矩，如果蕭望真有什麽獨到的看法，他是絕對很樂意接收的。


  見陸辰根本就沒有怪罪蕭望的意思，反而還饒有興致的問起對方的意見，眾官員紛紛對視了一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皆露出茫然的神色。


  張士成最先反應過來，畢竟蕭望可是他手下的人，他到現在還搞不清楚陸辰是個什麽心思，如果當真怪罪下來的話，他這個第二兵團的兵團長也有沒管教好屬下的嫌疑。


  此時見陸辰一副笑嗬嗬的看著蕭望的模樣，他反而覺得危險極了，不禁打了個激靈，連忙說道：“大人，蕭望冒犯了大人，屬下也有過錯，還望大人……”


  “讓蕭望說下去，本官倒也想聽聽，他有何見解。”陸辰擺手說道。他這種不論身份尊卑，人人都可以發表意見的想法，是這個世界所無法接受和認同的，如果在場的官員們知道陸辰是什麽心態的話，恐怕都會覺得不可思議。


  當然，陸辰也沒打算在這個問題上跟他們扯淡，他現在要聽的是蕭望的意見。


  張士成聞言，暗吞了口唾液，不敢再多說什麽，隻是退回自己座位上的同時，也不忘狠狠瞪了蕭望一眼。


  蕭望對他警告的眼神視而不見，反而對陸辰的這種不在意尊卑的態度感到心悅誠服，這，才是真正做大事的人呐！


  他收回心思，定了定神，不慌不忙的說道：“大人，蠻兵以往的侵擾，確實如大人所言，有一定的規律可循，但規律畢竟是死的，人，卻是活的，大人可知道蠻人們的習性？”


  頓了頓，他接著道：“蠻人殘暴，凶狠又嗜血，蠻兵們作戰，如果凱旋而歸，確實會像大人推測的那般，近期不會再來掠奪，但前日之戰，趙川將軍率軍浴血搏殺，是將蠻兵殺退回去的！蠻人铩羽而歸，以他們睚眥必報的心理，肯定不會就此罷休，更何況，在蠻人們的眼裏，我大風的將士，那都是綿羊，而他們則是把自己比作惡狼的，此次惡狼在綿羊麵前吃了虧，他們豈有不報複之理？”


  聽到這裏，陸辰暗暗思索了片刻，接著抬眼掃視了在場的眾人一眼，出聲問道：“各位都覺得，蕭望所言，是否有理？”


  聽到這話，其他的武將和官員們，也都露出一副沉吟的模樣，場麵一時間安靜了下來，沒人敢回答陸辰的問題，如果說讚同，那豈不是在說自己還不如一個小士卒嗎！

  更沒人敢輕易的否定蕭望的說辭，因為如果真如蕭望所說，蠻兵突然殺了回來報複，那自己這時候卻否定這個看法，到時候真發生了，恐怕就是不被蠻兵殺死，那人頭也得落地了。


  “末將以為，這位……這位小兄弟所言，也不是沒有可能……”過了許久，還是性情耿直的趙川率先發表了自己的意見，他頭腦簡單，相對來說也不會有那麽多的顧慮，仔細一琢磨，他便覺得蕭望所說不假。


  “恩，本官也覺得蕭望所說不無道理。”陸辰點了點頭，他之所以沒有馬上就表態，那是因為他還沒有真正與蠻兵交戰過一次，所以對蠻兵的習性，可以說是一無所知。


  此時，見與蠻人作戰近十年的趙川也表示讚同蕭望，他不再猶豫，轉目看向蕭望，直接問道：“蕭望，那依你之見，蠻兵們在何時進攻的可能性較大。”


  “屬下認為，五日之內，蠻兵必定來犯！”蕭望斬釘截鐵的說道。


  “五日之內？”


  “是的大人！如五日之內，蠻兵未來進犯，屬下自斬頭顱！”


  陸辰怪異的看了他一眼，有些搞不懂他的自信是從哪裏來的，難道他能掐會算不成？

  陸辰暗暗搖了搖頭，不過他卻很欣賞蕭望的這種自信，想了想，他又問道：“蕭望，既然你如此確定蠻兵五日之內便會來犯，那你可有什麽好的應對之策？”


  蕭望聞言，轉了轉眼珠，並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說道：“此戰，我軍必須得勝，而且還是大勝，因為如果一旦敗了，軍心將會更加動搖，我軍將士，本來就內心懼怕蠻兵甚深，所以此戰甚為重要，是大人重新凝聚我軍軍心的關鍵一戰，如勝，則可洗刷我軍將士內心深處的恐懼，擺脫掉‘綿羊’的帽子，如不勝，則恐懼加深，我軍也再難抗衡蠻兵……”


  他說的這些，陸辰也都懂，陸辰要聽的，是應對之策，可不是這些長篇大論，他有些不悅的說道：“蕭望，本官是在問你有何對策，而不是讓你說這些的。”


  “如果大人能向郡裏要到軍備，無需太多，隻一萬套兵甲即可……”蕭望小聲的回到。隻到現在，陸辰還並沒有將軍備發放下去，所以蕭望並不知情。


  “軍備的問題，你無需操心，本官早有安排。”陸辰有些不耐煩說道。


  蕭望聞言，眼前頓是一亮，膽大包天的說道：“如果大人能信任屬下，讓屬下來指揮這一次的作戰，屬下以項上人頭擔保，必能一舉擊潰蠻兵！”


  哎呀！眾人聞言，紛紛倒吸一口冷氣，接著全都對著蕭望怒目而視，這個小小的士卒，之前的言辭雖然有些道理，但在眾人眼裏，那也僅僅隻是有些道理而已，可統兵打仗，什麽時候輪到一個小士卒來指揮了！？

  更何況，各兵團的正副將都還在這裏坐著呢！

  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嗎！？這個蕭望的膽子，還真是大的可以！


  陸辰也是雙目幽幽的盯著蕭望看，眾人全都屏住了呼吸，大人不會真的頭腦一熱，就答應這家夥了吧？

  人們心裏直打鼓，都伸長了脖子一眨不眨的盯著陸辰，等著他做決定。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陸辰緩緩收回了盯著蕭望的目光，站起身一字一頓道：“明日上午，全軍將士，校場集合，若有膽敢延誤者，軍法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