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七章 劫後餘生
騰羲陌路上急速換了一輛車,原來的車按照原定路線去了醫院,他則是搭乘換過來的車,去了機場。
他的私人飛機離開風林時,騰呈宴也登上了返回Y國的航班。
臨行前他接到一個電話,是派去盯著騰羲陌的人打回來的,對方說:“我看著車子進了醫院,裏麵有人被送進了急診。不過他們的車半路上有過一次停頓,似乎有人從車裏麵出來,搭乘另外的車去了其他地方。”
聽到這話,騰呈宴臉上露出一個釋然的笑容,說:“醫院那人不是騰羲陌,別盯著了!答應你們的錢等我離開風林後會打到你們賬上,這件事便算是了結了。”
電話掛斷後,他深深出了一口氣,放肆是把之前二十幾年一直被騰羲陌壓著的鬱氣全部吐了出去。
在公園看到騰羲陌那迅猛的一刀子,他必須承認有被嚇到。
他想要報複騰羲陌,卻從來都不想見他死在自己麵前。
現在騰羲陌沒有生命之危,卻是必須要假借重傷逃竄,這對於他來說,已經在和騰羲陌的對壘中,獲得了勝利。
聽到廣播飛往Y國的航班開始檢票,騰呈宴心情放鬆往登機口走,離開了這個讓他從幼年時到現在,每次提起都會痛苦萬分的城市。
淩晨五點,幽城某酒店,許靈捂著昏沉沉的腦袋醒了過來。
她這會兒腦袋仿佛有千斤重,也根本想不起之前發生過什麽事,隻是看到眼前劉嫂抱著一一,便又睡了過去。
等她再醒過來時,睜眼看到的便是穿著一件白背心,腰腹處綁了厚厚繃帶的騰羲陌。
陳算準備的東西雖然夠齊全,但那一把刀子也足夠長,他到底是被傷到了。不過隻是一點皮肉,並沒有傷到內髒,到幽城後被曲幽權的人按著,扒了衣裳縫了三針,這會兒已經沒事了。
許靈這會兒腦子還不是很清醒,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問道:“你不是去看你媽了嗎?怎麽回來了?”
聽到她這麽問,騰羲陌愣了一瞬,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問了句:“睡糊塗了?”
許靈嫌棄的揮開他的手,這會兒記憶才全數回籠。
一瞬間湧入的記憶讓她腦袋又沉了起來,卻是顧不得自己,抓著他的手問:“一一呢?一一沒事吧?”
騰羲陌哼了聲:“虧得你還記得一一呢,也不知道是哪個不怕死的,自己死也就罷了,竟然還想帶著我女兒一起死。”
許靈這會兒理智也回籠了,見他態度輕鬆,便知曉女兒肯定是沒事。
她長舒了一口氣,才有心思搭理他剛才那句抱怨,“你這話說的就沒道理,那人要不是你媽的話,你倒是看看我管不管!”
“哦?”騰羲陌挑高了聲音問:“那人要不是我媽的話,難道你就不管了?”
許靈被問住。
“嗤!”騰羲陌冷嗤了聲:“隻怕就算那個人隻是個與你素味平生之人,你也會這麽做吧!”
許靈沒敢吭聲,因為她估計還真的是這樣!
有些時候你不得不承認,這個世上的確是有這種將別人性命看的比自己重要的人,而許靈就是其中之一。
“你……”騰羲陌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她,“你難道就沒想過女兒的安危嗎?”
許靈支支吾吾著說:“我想到了啊,但是我尋思著,我們要是跟他走了,不一定就會死。可如果我們不跟他走的話,你是沒看見,他的槍都已經放在你媽腦袋上了,你媽肯定會死的。”
騰羲陌隻覺得無力。
還好這時有人推開門進來,正是曲幽權,他手裏提著兩個袋子,裏麵裝著一些飯菜。
見到許靈醒了過來,他道歉:“許阿姨對不起,當時的情況真的很急,我也是迫不得已隻能把你迷暈,我不是故意的。”
許靈還沒吭聲,騰羲陌在旁邊冷笑著嗬了一聲。不過這冷笑不是朝著曲幽權,而是許靈。
“你倒是有心思啊,時間都急迫成那個樣子了,倒是還有時間收拾貴重物品。”
許靈這會兒也豁出去不要臉了,幹脆說:“我還不是怕你萬一死在外麵,我和女兒有那麽東西也可以活得滋潤一些。”
“哼!”騰羲陌重重哼了一聲。
曲幽權聽著他們的對話笑了笑,又朝著騰羲陌說:“我當時不知道您母親也在家中,若不然定然是要一起帶出來的。”
騰羲陌原本是十分看不上他的,因為他害怕人家惦記他女兒。
可現在冷不丁,老婆孩子的性命都是人家救的,他這態度便怎麽也高傲不起來。思及至此,他又瞪了許靈一眼,卻也知曉這事和她實在沒太大關係。當時她就算是不抱著女兒上了騰呈宴的賊車,那玩意兒也有法子擒住她。
反而到時候如果動起手來,可能會誤傷到孩子。
如此想著,他歎了口氣,對曲幽權的不悅稍微淡了一些。就連剛進門時,就被他按在沙發上扒了衣服被人縫針,之後又看到他抱著自己的寶貝閨女玩這兩件事,也被他暫時放到了腦後。
“無妨,這事應該是我感謝你才對。”騰羲陌真誠的說道。
曲幽權臉上是寵辱不驚的笑容,“騰叔叔客氣了,您和許阿姨先吃點東西吧,您身上有傷,我讓家裏廚師做了些清淡的,您別嫌棄。”
說著把兩袋子飯菜放下後,又出了門。
許靈看著騰羲陌腰上那一圈醒目的繃帶,紅著眼睛問:“你受傷了?”
騰羲陌上手在沒傷到的地方拍了拍,說:“一點小傷口,我從風林飛過來都沒事,偏偏他小題大做,非得給我裹這麽厚。我猜著,估計是怨恨我之前給他穿的小鞋,故意想捂壞傷口折騰我呢!”
許靈咬著唇,不讚同的看著他:“權權一直都是個靠譜的孩子,怎麽會做這種事。”
騰羲陌那顆剛剛放下芥蒂的心,便又提了起來。
隻是還不等他心中腹誹那個小崽子,許靈直接朝著他撲了過來。
他下意識把人接住,剛想問一句:“是不是受了傷?”
便聽見許靈哭了起來,是那種壓抑到了極致後,反而哭不出聲音哭。見她這樣子,騰羲陌也忍不住流出了淚水,拍著她的肩背說:“沒事了,沒事了,我們都沒事了。”
就這麽拍了足有一分鍾,許靈才緩過來,抱著他哭出了聲音。
而騰羲陌也一直由著她哭著,直到她哭淚了,他身上的背心也已經濕透。
“怪不得說女人是水做的呢,瞧瞧我們靈靈這哭的,簡直可以水漫金山了。”騰羲陌見她哭完,揶揄了一句。
許靈被取笑也不惱,依舊抱著他。
騰羲陌由著她又抱了一會兒,劉嫂抱著一一敲門進來。
昨天晚上的事情說起來凶險,但卻沒什麽大場麵。騰呈宴是個極有眼色的人,見到曲家的人不是對手,很痛快直接把人放了。因此從一一視覺來看,不過就是晚上出來走了一趟而已。
“爸爸,媽媽!”她在劉嫂懷裏掙紮著。
劉嫂把她放到地上,她便自己步履蹣跚朝著床上走過來,靠近後,騰羲陌伸手把她抱起來,放到了自己和許靈中間。
她這動作把許靈嚇的不輕,“你還有傷呢,怎麽就抱她了?”
騰羲陌在女兒臉上吧唧了一口,“隻要不是胳膊斷了,什麽時候都能抱我女兒。”
劉嫂見著他們這樣,也紅了眼眶,好在沒出事,到底是一家團員了。
這會兒她也不願打擾他們一家三口的時光,靜悄悄的離開房間,把空間留給了這劫後餘生的一家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