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真相大白
今天看到的那張圖片陡地閃入腦海，男女合葬的屍身保持擁抱姿勢，說不震撼是假的，至於這棺槨背後的種種推測結論，他竟全然沒有聽到同事們的探討聲，“願與君相識，夢魂與君同；願與君相知，一生不相負；願與君相守，白首不相離；願與卿相識，恩愛不相疑；願與卿相知，一世共繁華；願與卿相守，生生世世，永不分離！”水悠然曾讀過的詩句霎那間浮於耳畔，那時的她，二十歲，他還沒有向她表白心跡，她讀得動聽，讀得深情，他笑得動心，笑得動情。難道男女之間最美好得階段就是剛剛開始的時候？總會不經意間想到她，然後心中一甜，總會在見到她時莫名欣喜，然而，煙花易冷，彩雲易散，即便再扼腕不已，終難抵物是人非的唏噓慨歎。青春的我們兵荒馬亂地愛著，走進婚姻的我們明明愛著卻不懂怎麽辦，擁有過後才心酸。想想自己的家，家裏麵的他們，他們的孩子，上官博到底還是紅了眼眶，如果沒了家，他奮鬥所得的一切還有什麽意義，大本營都毀了，一個馳騁在外的將軍，還是將軍嗎？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瘦馬戀秋草，征人思故鄉。古往今來的英雄男兒，不懼強敵，不畏困苦，可是，累了，倦了，開心了，難過了，總想著回家，家，對於一個男人的意義，不僅僅是一個可停留的避風港，更是一個牽念，一個歸屬，一個全身而退，保護自己的理由，如今。。。無疑，在事業上，他是成功的，可是，沒了家庭的依托，這一切更像是一場綺麗玄幻的海市蜃樓，沒意思。。。
餘安安最近很是沒情緒，偶而去看看爸爸，間或回家守著媽媽，心思卻全部安放在那個男孩的身上，他們一起快一年了，從牽手到。。。初嚐禁果，再後來就是一而再，再而三，稚嫩的身體擁有著無限的魔力與精力，他的家裏，她的家裏，父母的忙碌間接替他們創造了諸多機會，他們沉迷其中，樂此不疲，與此相關的，學業荒廢，成績不斷下滑，麵對老師的責難，同學的鄙夷，餘安安一味地退回自己的殼裏，她就是戀著他，就想跟著他，他給了自己最好的保護和關愛，而恰恰這些，都是她渴望經久卻又得不到的，於是，任自己淪落，高考隻要進線就可以了，其實她並不期待學業隻是期待離家，她想自由地呼吸外麵那新鮮流動的空氣，一想到家，一想到父母，她的心抑製不住地悶痛，悶痛！“他當我是什麽，他要回家就回家，他要離家就離家，他要離婚居然沒有商量就直接訴訟到法院去了！”打開家門的她忽而聽到母親的這句話，心中一驚旋即恢複平靜，離吧，離吧，早離早安靜！“媽，你說這事怎麽辦。”“你的兒子，你管不了，難道我管嗎？！”。。。麵對母親的咆哮，餘安安默默地走進房間，關門，開燈，塞上耳機，煲起了電話粥，有他真好，她靜靜地想。
餘母再度來到這座大都市，她的心情十分複雜，大包小包的土產塞滿了車子的後備箱，駕駛位的兒子神情略顯憔悴精神卻很不錯，這一周她過得難熬，李月瑤三五不時得電話吵得她血壓攀升，夜不能寐，老夫妻輪流地勸說兒子，怎料想那邊懷孕了，這，這真是難煞了為人母的她，孩子，不是不想要，能要誰不想呢？如今，外麵的有了，兒子希望自己過來照顧，聽說還在醫院，那個叫做什麽病？腦子好像壞掉了，她也說不清楚，開始她沒有答應，拒絕的也不強烈，親孫子呢，說不擔心都不可能，隻是這事情實在不能被她接受，名不正言不順的，兒子是白受這麽多年的教育了，再後來，禁不住餘青唯三番五次地懇求和趙鵬的側麵勸解，她草草收拾了自己的行裝，認真準備了家鄉的土產，踏上火車，來到這裏。看見兒子她一句話也沒說，自己人來了，東西也帶了，都是對孕婦有益的，態度也就擺明了，她現在沒別的想法，隻要兒子能不虧待李月瑤，離婚，她也就不反對了，畢竟要給未出世的小孫子一個完整的家呢，餘母篤定是個孫子，她托人算過命，兒子命裏有子，餘家不會斷了香火。“媽，她現在精神狀態不好，正在趙鵬那裏接受治療，你去主要照顧她的飲食就行，我和趙鵬講過了，杜絕閑雜人的打擾，她家人並不了解她目前的具體情況，除了她的朋友，其餘一切人都不能靠近她，您幫我看好，我每天晚上都會過去。”兒子的話使得餘母心下詫異，她父母竟還都不知道！兒子這事做的也太。。。令自己羞於啟齒。“你們的事我不管，也不想問，你也不用告訴我，我隻負責她的吃食，你人大了，我說不得，罵不得，我和你爸從小教你行得正，走得端，如今看來，你是渾忘了，好好對阿瑤，女人都不容易，這麽個年紀又遇到這麽個事，你想想，假如她是你的姐妹，你是什麽感受？我和你爸過了這麽多年，餓過，窮過也苦過，你爸從未背叛過家庭，再難再累他都護著我們母子護著家過日子，你呢？還有安安，她雖不是我餘家的血脈但既然你們當初把囡囡帶了回來就該為她想，結果你們倆，怎麽就能過成這樣。。。唉。。。”
餘青唯聞言，略微頓了頓，母親一向溫柔，講話卻句句扼住他的喉管，這語氣平緩的一段話壓得他無地自容得幾近窒息。她說的都對，可是，做都已經做了，就也不能回頭，日子隻能向前走。。。在餘母的照料下水悠然的氣色日漸紅潤，江南的暮春時節正是一年中最美的光景，在這期間，水悠然的媽媽同樣來到H市，從程慧的口中得知女兒的現狀，對於餘青唯，她除了怨還是怨，自己女兒的性子自己了解，如果不是逼迫到了某種程度，在沒有家族病史的前提下她怎至於如此？！什麽愛不愛的，她根本就不信，結了婚就是好好過日子，好好生活。然而她不能出言責怪，眼看著餘青唯對女兒愛護有加，關懷有加，日複一日的竟也生出了那麽一絲感動，再看看女兒慢慢隆起的腹部，除了長籲短歎，料理家務，時常去看看睿睿，拍下大量的照片回來給女兒看，一時間也是束手無策，隻能默默祈禱她的平安和健康，快四個月了，引產也危險，無論如何亦是一條小生命，都是做母親的人，但凡不是情非得已也想留下他來。法院對餘青唯提起的離婚訴訟依然在調解階段，雖然原告一方態度堅決，但應有的程序不能省略，婚姻在法律的保護下彰顯其自身的莊嚴。李月瑤在極其抓狂之下想到了重婚罪，可是。。不到萬不得已，她真的不想走上這條路，但，什麽才是萬不得已呢？李月瑤減少了自己的工作量，官司打得她精疲力竭，每每深夜失眠。又是一天，淩晨三點依然毫無睡意的她異常抓狂，她找不到水悠然，賤女人辭職後便不知所蹤，她非常惱恨自己的幼稚天真，沒有繼續跟蹤取證就是她的一個失誤，她隻掌握了餘青唯每天都會去趙鵬那裏的行跡，但是，這也很正常啊，他們自小要好，在這個特別的階段常去找他也沒有什麽問題，問題在於，倘若訴他重婚，證據呢？她需要證據，原來存有的一些照片遠遠不夠有力，“我不會放棄，調解階段過後即使法院不予支持半年後我會再次提起訴訟，你應該也很了解結果，不過就是時間的問題，我不急，我能等。”上午餘青唯表情平靜地說了這句話，她的心被他的執著割得一片一片，絕情！男人的狠絕讓她恨不能將他碎屍萬段，“沒關係，我也不急，我也能等！”她冷冷地回了一句後仰首挺胸地揚長而去。天知道自己能等到什麽？！是一個離婚判決？是一個變心男人？她都不想要！水悠然，她恨恨地咬著牙，始作俑者必定是這個賤人。然而，她究竟去了哪裏？！李月瑤猛地起身，那張照片，在天邊泛起魚肚白時她急火火地來到自己的辦公室，打開上鎖的抽屜，找出了地址和照片。
上官博出差一周後在一個豔陽高照，氣溫飆升的日子裏返回H市，他沒有回家，直接去往研究所，他接過嶽母的電話，她殷殷的叮囑以及遲疑負罪的態度語氣使得自己愧疚不已，這許多年他忽視了她的至親，也忽視了她，想要去找她，又著實放不下顏麵，想來自己一個大男人被個小女人磨得顛三倒四不知所以，又著實無可奈何。既然嶽母來了，那去拜見總沒有錯，做了決定後的他腳步遽然輕快，瀟瀟灑灑地踏進單位大門，嗯，天氣不錯。“上官老師，有您的快遞。”門衛遞給他一個郵件。“謝謝。”禮貌地道謝後繼續行走，“上官老師”門衛再叫，“門口有人找。”呦嗬，自己這剛落地，還真是忙。掉轉腳步向門外張望，誰啊？這個時間，也沒提早打電話。這背影，不熟。“哪位找我？”“上官，好久不見。”“餘教授，是您？”“不好意思，冒昧來訪，打擾了，有件事，想找你聊聊，現在方便嗎？”“很急嗎？我剛下飛機，先上去報到，然後再出來，不知道餘教授可以等嗎？”“好，那我在這裏等。”“要不要和我一起上去，在裏麵等？”“不必，不必，你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