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勝負之控
望向母親離開的背影上官博無奈地拿出手機，翻翻工作日曆，水悠然顯然在躲避自己，電話關機，信息不回，打開通訊錄，找到程慧的號碼，妻子的閨蜜，她能不能告訴自己水悠然在哪裏呢？“唉。。。”極為沉重地歎著，這個女人，想想她的樣子，自己還真就有點怵，按下號碼，很快接通，“上官博？”語氣不善，好像最近幾年她對自己講話的語氣就未曾善過，真不是個善類，現在的女人都是怎麽了，這半邊天頂得是得寸進尺地要上天嗎？！“你好，然然有沒有聯係過你？”“沒有，你們怎麽回事？我今天也在找她，她怎麽請假了？發生什麽事？！打她手機關機，家裏電話說她不在，是不是你們家又欺負她？“程慧一連串的急問讓他煩躁，稍稍拿開手機，他皺皺眉，正要詢問，孰料對方全然不顧一味自說自話。“上官博你自己想想，這麽多年來然然對你怎麽樣，洗衣燒飯，打理家務，教育孩子，即使是報恩也足夠了，當年你們結婚得時候你是怎麽說的，愛護她，保護她，不讓她受傷，風裏雨裏都會在她身邊，結婚後呢？你隻忙著你的仕途規劃，無論是小家大家全部壓在她的肩上，你是不是太自私了，你有想過她的感受嗎？你有正眼瞧過她嗎？她都瘦成什麽樣子你看到了嗎？你懂不懂得尊重，你懂不懂她有尊嚴有追求，你懂不懂她是你的妻子不是你的附屬品，不是你的管家，不是你的傭人？你今天問我要她的消息，你連她申請休假都不知道，你看沒看到她在你的家人那裏都受著什麽樣的對待！你算什麽丈夫？！你是拿什麽來珍惜她的？你還有心嘛！你，，，”果不其然，程慧劈麵而來的教訓砸得上官博恨不得扔掉手機，真TM燙手。
“行了，行了，我先找她”聽出他的厭惡與急切，彼端的程慧撇撇嘴忍不住和盤托出心底的話“上官博，我拜托你，如果你還愛，請你學會愛，如果你不愛了，那就請你放她自由，這樣下去她會垮的，這麽多年我也算見證了你們由開花到結果的愛情，原以為你是適合她的那一個，誰料想世事真是可笑，其，，”“無論什麽事情，不了解就沒有發言權，一個巴掌永遠拍不響，家事複雜難纏，任何問題都有你看到的一麵，我看到的一麵，你以為我看到的一麵，我以為你看到的一麵，但最重要的是我們都不能忽略事實真相的一麵，綜合立體而後再去分析解決，並不是指責，這一點不用我過多解釋想必你會明白吧！”上官博生硬地截斷她的話。
“我戳到你的痛處了？你急著冷靜下來用理智分析來克服情感波動？這充分說明某種程度上你認同我的話，”她反應極快，他恨不得不顧麵子直接發作，最厭煩這些搞心理的人，自作聰明，自以為是，然而，對方並未給他喘息反駁的機會。“事實真相的一麵就是你們心中所謂的門第觀念嚴重，你嘴上不說但是你的優越感是從哪裏來的？你見高拜見低踩，難道這不就是很好的證明？！你們家和你都是怎麽對待然然的，這麽多年你們是予取予求，我問你，假如你當初找的是你那個門當戶對的區長女兒你們會以同樣的方式對她嗎？如果真的沒有把人分成三六九等高低貴賤，那你們對待所有在這世間行走的人都應該沒有區別，但是，從我看到的你和你的家人的各種行為來看，你們沒有！尊重是我們每一個人都該具備的素質，尊重每一個人，被每一個人尊重，無關他的財富，無關他的地位，單單因為是人，這體現的是我們個人的修養，修養這兩個字，你有概念嗎？”
“沒有！！！”上官博被程慧那與水悠然相似的論調語調和尖銳利落的陳詞激得出離憤怒，狠狠摔了電話，放她自由，滾一邊去，誰能放他自由！！！修養，她們兩個真是一丘之貉，她們自己就有修養？！！！相夫教子侍奉公婆就不是修養，輔佐丈夫安心家庭就不是修養？！！！言語犀利桀驁不馴就是修養，倔強自我針鋒相對就是修養？！！！什麽東西，還配談修養，自己父母學識豐富自己從小衣食優渥見識寬廣還能少了修養！！如果不是顧念從前到現在這多年的情分，如果不是顧念自己的兒子，他上官博還真就不必偏栽在這一顆樹上，憑他的條件即使是離異都不會少了女孩的追求，而且是未婚女孩，而且是優質女孩，她水悠然是個什麽斤兩，離異，大齡，不談財富，隻論質量，看起來是年輕，但實際呢？哪個正值年華的男人會愚蠢到娶她？！其它無所謂僅就生育這一條她就已經處於劣勢，三十幾接近四十的女人能提供什麽優異的卵子？離婚，哼，哼哼，可笑，就憑她也配簽字，也敢簽字！！離了婚她在這座城市連容身的地方都沒有，以她的收入養自己都難。嗬，也並不是完全沒有可能立足，找個老男人也許還能依靠。問他要平等，要尊重，可笑！他給她一個家，給她一個安穩的人生，給她一個高端的社會地位，給她一個身份體麵，給她一個高智商的孩子，她還想要什麽，她就不該付出點什麽？真是小看了這個女人，她是天真呢，還是天真呢！！都不是，貪，她是貪心，越來越貪，簡直瘋得離譜！
他很想罵人，高漲的憤怒無處宣泄，想大喊，想大叫。麵對妻子突如其來的離家，麵對母親忽而又至的強勢，麵對程慧毫不留情的指責，上官博感到自己非常無辜，無措，他不明白自己的小世界怎麽了，混沌的未知讓他恐懼，張皇，而更恐懼的是——這心底不斷上湧的恐懼，他竟不自知，從何時起，自己居然會水悠然有了一絲絲一團團的依戀不舍。這樣不可以，這樣不行，他告訴自己，不舍是喜歡，喜歡就失控，於他這感覺恰恰要不得，失控不就是輸？他要贏，沒錯，他上官博的世界裏隻有贏也隻能贏！和衣上床混沌著想了一夜，拂曉前下定決心-——請幾天假，去D市，搬來嶽母必然能找到她！水悠然，上天入地你都不要妄想用這種方式逃脫！
程慧並未理會上官博的怒火，在她看來如今這個人怎樣霸道蠻橫都不重要，都很正常，畢竟依照世俗的標準衡量他是驕子，有才又有財，有資本自大，有資本猖狂，世事本就如此，世人本就現實，且將成敗論英雄！何況他根本也不是自己的重要他人，無所謂！但她非常焦急，撥打水悠然的手機號碼，一遍一遍又一遍，今天開會時看到她的休假安排，她很吃驚，這囡平時話不多，為人隱忍堅持，自從工作以來除非特殊需要否則一般不會休息，她明白，這份在他人眼中的工作於她從不僅僅是工作，還有那個家，她居然不在，自己正在揣度她那婆婆言語中的真實性時，上官博居然就來了電話，婚後許多年來他十分罕見地主動詢問好友的消息，原因她深知，其一，然然生活單調規律，除了工作以及一些固定必要的場所其餘大部分時間是在家或是在路上。其二，從他們結婚後，自己看著然然在家庭與事業間不堪負重不停穿梭愈發纖細愈見沉默，對上官博的反感隨即與日俱增，自然常常給他些顏色，其三，然然的手機基本不關，為家人，為來訪者，保持暢通。而這次，他找了自己，也就是說，他應該是所有能聯係的能找的能用的方法都用盡了，還是無果。
情形異常，程慧明白，但首先必須見到她，弄清楚。水悠然在這座城舉目無親，除了自己這裏她還能去哪裏？！冷汗汩汩滲出，鼻尖額頭，眉心手掌，一定是發生了自己不知道的事，不會是小矛盾，絕對不會，否則她不會如此極端。這個急性子的女人此刻愈發焦躁地踱來踱去，緊盯著手機卻猶豫不決，想給水悠然的媽媽打通電話，又擔心驚擾到上了年紀的老人家，何況，以她的揣測，然然的家人應該是被她瞞得天衣無縫，死丫頭，總是這樣，大事小情都逼迫自己硬扛著假裝堅強。程慧深深歎息，最終坐在電腦前發了一封電郵，水悠然有每天看郵件的習慣，程慧相信，隻要她沒有特殊狀況這習慣都不會更改，姑且等等消息，既然是她自己辦理的請假手續那就說明她不是遇到危險突發的事件，目前能做的，除了去找上官博詢問清原委就是等待回複，以她對那個自大狂及其家庭成員的了解來看，後者或許是上上之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