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歡樂時光

  “講講你的趣事，好不好？”車行平穩，心內留溫，水悠然昏昏欲睡又怕隔壁的餘青唯困乏疲倦。“我的趣事？”餘青唯略忖了忖，“沒有，”不是怕糗，是紮實地沒有，微窘——年代的溝啊，怎麽就那麽深呢？！“那我講，你聽？”如此強大的尷尬氣場已然提示自己莫名地踩中他的雷區。“嗯”“小時候最喜歡我媽燒的魚，可是刺太多，我又吃的快，於是經常被卡，後來我就躺在她的懷裏大聲地提出要求。。”她故意頓了頓，控製表情肌。“什麽？”等得他心急。“我很認真地對她說，媽媽，下次燒魚能不放刺嗎？”“啊？嗬嗬，，哈哈哈。。”他笑的肆無忌憚。“是不是很好笑？餘老師。。。”她眉眼彎彎地倪道。“是，是，。。”“那再說一個？”“好，好”止不住的還是笑。“高考填誌願時，同學報了廈門的一所學校，我看到後衝口問出一句被大家這麽多年的聚餐聚會群聊時經久不衰當作笑料的話。。”“什麽？快說。。”“廈門離福建有多遠。。”“啊，哈哈”笑到流淚。“好笑吧。。”“嗯，嗯，還有嗎？”“當然，現在講大學的。”“快講。”“大一剛開學，我媽是按照學期給我生活費的，哪料想我沒有計算好，距離放假還有兩周左右的時候就彈盡糧絕了，又不想再問媽媽拿，沒有辦法開源，索性我就節流，一日三餐隻挑最便宜的土豆泥，可是我又很想吃糖醋小排，真是不知什麽原因，那時特別喜歡肉，於是，我就觀察食堂阿姨的打飯規律，然後，每次打菜之前我都會說錯一句話。。”再次停下，關子必須賣。“什麽？”“猜”她開啟久違的調皮模式。餘青唯認真地配合著思索一記，然而，毫無頭緒“這是我的盲區。”“唉。。好吧，好吧，你還真是沒有幽默感，我來說吧。”她直直身體“每次我的開場白都是，你好，一份糖醋小排，接下來，阿姨盛好之後，”她加重語氣，音節拖長。“我會說，還是土豆泥吧，小排不要了，對不起。”“為什麽？”“算了，不讓你猜了，你都猜不到的，那個阿姨每次打飯都是用同一個飯勺的呀，先打糖醋小排，飯勺的內壁會殘留肉的湯汁。。。”再瞟他一記。“明白了嗎？餘。。。老師？”“哦，，嗬嗬，”“隻是今天想來，對那位阿姨真是抱歉了，因為我的小伎倆，勞煩她整整兩個星期。。”軟糯的聲音甚為入耳。冬夜的車廂滿載他們的歡聲笑語，多麵的她讓餘青唯覺得自己的世界由灰白變得五光十色，絢爛繽紛，她的笑，她的好，他想擁有。。。想，獨有，他不要黑夜，他要的，是白晝，是光華，是太陽底下的，牽，手！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悠然，你能懂嗎？我真正的心思。。。


  服務區，人山人海的服務區，怎一個擠字了得。。。水悠然出行匆忙，沒有備好必要的食物和水，百公裏的行程加之人體的生物鍾，困意叢生無可避免，望著放下椅背小憩的餘青唯軟軟垂下的手，望著那眉宇間的風塵仆仆，她微微情動，他對她的好如此的真摯毫無條件，如此包容毫無索求，他似沙漠中的綠洲，似懸崖邊的繩索，似曆經熬煮的水中月，及時又虛幻，她無法把控方向，恐懼與期待，刺激與惶惑，無時無刻不在侵襲自己並非強大的神經，是釋放胸懷完全接納，是心甘情願悉數付出，是審時度勢備擇退路，是遮蔽紋飾隱匿蹤跡？怎麽做？如何選才是最好，才是最佳？看過很多的書，聽過許多的事，見過恁多的人，才子佳話的開始負心薄幸的結束，人與人，情與情的碰撞中孰對孰錯？！然而，她的手先於她的心做出決策，它們柔柔地撫上他的臉，它們沒有猶疑徘徊，慢慢地，緩緩地滑向他的頸，再一點一點地下移，下移。。。他的身體暖暖的，熱熱的。。。燙燙的？！他的心跳穩穩的，平平的。。。快快的？！兀自狐疑於他的生物變化，無法停止地探尋究竟，驀地，一個聲音自上方飄忽而來“Beyondtheborder，youwillneverturnback”（一旦我躍階，一切將無法挽回）。oh，no，Godsaveme！天邊略過一團團的狼狽無語，一片片的黑線墨跡。。。“呃，咳”嗆到自身產出的水，“你怎麽醒了？！”OK，此情此景之下相信仁慈的天地都會原諒她所有的胡言亂語。Oh，這是什麽問題，水悠然，用你的蠢思維想想他是怎麽醒的。。。她隻恨不能鑽到車縫裏，“不，不是，不是這個意思”天呢，不是什麽意思，你要表達的是個什麽意思？！oh，請忽略我吧，最終她吞咽所有的哀歎埋頭抱枕-——Thanksformum，賜給我一張比較小的臉。。。鴕鳥般的她煞是可愛，但，車內狹小，空氣不流通，再這般悶著，唉。。。餘青唯扯扯嘴角，伸手欲拿開她的道具，“放下，不透氣。”彼端搖頭，“拿開，快”彼端再搖頭，“我要武力解決了啊”任性的孩子。。“你不是很累嗎？”霍地扔掉抱枕，劈頭蓋臉地張口-——豁出去了，誰音高誰彪悍，誰彪悍誰有理。殊不知現下的她是有多麽的無理取鬧。。。“是，，啊”他竟被這突如其來的高聲震嚇驚的一滯，超光速轉換也不會這麽快吧，都不留個過渡階段嗎？“睡著了？”“是啊”“睡眠那麽淺？？”誇張地用了降升調表示不可置信，不予采納。“是，，啊”“智能軟件都比你會的漢語多，”“嗯，，啊？？什麽？？”餘青唯全然不在狀態，自己在迷迷蒙蒙中輕易地被那雙軟軟的手帶動情思，本能蠢蠢啟動，熟料她竟以此種特別至極的方式輕易扭轉情事，實實的措手不及，無法繼續，情商，硬傷。。。“什麽什麽？你說什麽？我想喝水。”看著他的瞠目結舌，她暗暗舒氣-——終於蒙混過關，否則以剛剛的難堪，若非人在旅途，早便奪門而逃。某種特殊狀況下，獨有的插科打諢的確奏效。。。認真努力地喝著手中熱熱的薏米核桃漿，水悠然眼波流轉，情感飛揚。。。曾經度過的歡樂時光，在生命中永恒不忘，時時回放。每當想起那個讓你微笑的人，不妨默默祝願：希望他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