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僅限於你

  時間悄然走過，轉眼盛夏已至，歲月的齒輪按照既定的軌跡經久不變地旋轉，櫻花已謝，荷花遍開，日益攀升的氣溫帶來的不僅是炎熱，更有一份莫名的焦躁。。。水悠然循著自己的三點一線-——工作，學習，生活，有序地走著，這幾個月裏，她與難以接觸的李月瑤的谘詢關係也已經良好地建立，學習上她依然如魚得水，遨遊寫意，家庭中上官博仍舊不改忙碌，她還是一個帶著孩子節奏緊張地往來奔跑，依然會在課上遇見餘青唯那明媚的麵龐，依舊是課下不溫不火的寒暄，然而她卻或多或少地在感受著那星星點點卻又與日俱增的模糊蒙昧，內心深處充斥著欣喜與恐懼，不得不承認那種成熟男人散發出的魅力令她難以抗拒，不知不覺地被他不經意間掃過的每一個眼神牢牢牽引，她敏銳地捕捉到自己的點滴變化並陷入莫名的矛盾，她渴望，渴望與他的進一步接觸，她控製，控製自己的所有渴望，每一次遇見時心髒的加速跳動，每一次聽到他略為關懷話語時的心潮湧動，每一次感受他溫暖照顧時的頻頻悸動，無不提示她——餘青唯，猶如仲夏夜裏的一縷清風正在吹入她的心湖，吹散她生活中瑣瑣碎碎的陰霾，可是她清醒地了然，他們之間的曖昧，隻能是曖昧，隻能止於曖昧，然而這種感覺的致命吸引力偏偏在於，你越是不敢接近就越是想接近，猶如那美麗的罌粟花，明知有毒卻無法抗拒，日子就這樣在她努力維持如常的狀態中闃然變化，命運的手無形地推動著各自心懷鬼胎的男男女女。。。“各位同學，今天下午課程結束後5點半全班在XX酒店聚餐，我們非常榮幸地邀請到諸位老師參加，同慶學期結束並預祝各位在考試中取得優異的成績。”班長在台上大聲宣布，水悠然在台下兀自出神-——他，餘青唯，會去嗎？自己。。。又要不要去呢？“水悠然，想什麽呢，走了。”羅俊在旁催促，這個女同學一向慢慢吞吞不溫不火。“我，，不想去了，晚上還有事。”她也的確是怕多人聚會。“一學期就這麽一次，多難得啊，你什麽非做不可的事一定要今晚，不能等等嗎？”這位小自己幾歲的男同學一向陽光積極充滿活力。“還沒想好。”水悠然一急，竟也還未找到合適的說辭，“額”她狂擦汗，自己說的是什麽莫名其妙的話，“孩子沒人帶”旋即補充。“你逗我玩呢，這是事啊，帶來。”言如其人，灑脫隨性。“我不習慣過多人的環境。”是不是象征性的堅持？她略微了解羅俊的行事風格，不達目的不罷休。“走啦，走啦，我載你，快點。”果然，水悠然便是如此“半強迫”地開始首次本集體的活動，在那之前依舊是聯係培訓班的老師，約定時間。滿城的街景連同身畔的聲音一並飄然而過，她的心思早已走遠。。。餘青唯來的不是很早，也不是太晚，剛剛是陸陸續續入座之時——人數眾多，三張圓桌，她，會坐到哪裏？“餘老師，餘老師，這邊，這邊坐。”正自行走時，但聞其聲，而後複見其人，又是這個大男孩，外向，自信，此時的行為一如他的課堂表現。於是，在他的牽引下，餘青唯別無選擇地走入左手邊的房間。“請坐，餘老師”羅俊的熱情，甚至感染了各個角落，自然包括垂手緊張絞著衣襟的水悠然。業已坐好的同學們立身而起，歡迎恩師入席，她，亦是無須遲疑地從眾，空調的溫度瞬間不夠冷，水悠然的手心唇角微微泛出點點的水，oh，mygod，這個羅俊，居然，竟然，把他帶到自己的正對麵，crazy，瘋掉，這餐飯根本就不用抬頭了。。。其實，以她的狀態，無論餘青唯坐到哪裏都也是相同的如坐針氈。。。餘青唯看到她了，小小的，不安的她，抬眼即是的位置，側身對羅俊笑笑，出自真心。淺淺地示意各位落座，一一寒暄，隨後而來的是本班的班主任，聚餐正式開始，因著興奮的情緒，因著羅俊等人超常的組織烘托能力一時間酒興正酣，各行各業的精英們交流紛紛，談興漸濃。餘青唯頗有些醉意，眼神不是略過對麵低頭默默的水悠然，她吃的很少，整桌的菜撥弄來去的都沒看到夾了幾口，常是這樣，這段時間接觸下來便發現水悠然的這個習慣，吃飯從不挑剔，沒有愛的，沒有不愛的，總是要他細心地由哪種菜被她光顧的頻率來推測喜好，安靜，淡然，置身人群之中卻又仿佛遊離人群之外。“oh，停止你的目光好不好，please。”水悠然暗忖，整餐飯到現在進行了近一小時，她僅是象征性地入口一點點——沒有食欲，自己就是如此，情緒起伏較大之時便是胃口驟減之時，餓，真的好餓，吃不下，著實難以下咽，她的所有注意力都在對麵的那個人，細細計算他掃過自己方向的次數，偶而再假裝不經意地抬頭看看他的狀態，那些男生甚是老道，輪流一次地一杯一杯地灌他喝酒，額，站在她的立場，的確是灌，但其實他人是敬。不知道他是不是開車來的，那等一下回去要怎麽辦？！糾結許久時，眾人竟興起至一個小高潮，“同學們，兩位老師，狼人殺一局，現在開始怎麽樣？！”水悠然瞥一眼，又是羅俊，不去理他，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左思右想，“水悠然，拿手機，”，oh，天，實實討厭被點名，但見周遭皆是進入遊戲狀態時便也順便看看時間，再看看角色，揣測或是希望自己僅僅是個民——習慣性的漫遊於自己的世界，不想去掌控什麽也不想去把握什麽。結果，然而，可是，她眨眨雙眼，用力地，仔細地看了又看，狼，她居然被分配成狼，驀地慌了，直直身體，端坐於桌，故作平靜地壓下一抹情緒，萬望沒有人觀察到那一瞬的變化多端，輕聲一咳，乖乖地閉上眼睛聽從法官的指示，莫名其妙地依從另外兩名狼友開殺，偏是這局的預言家邏輯思維過於縝密強大，很快便查殺掉自己的兩位同盟，水悠然已是六神無主，不知如何是好，此時場上剩餘四人，從發言來看目前隻等她自爆了，不過，她不要，不言棄是刻入骨髓的特質，於是，再度進入黑夜後她果斷地出局一人，等待天亮的投票，其實昭然若揭，她必被投出無疑，但，法官卻宣布——狼人勝利。大大的驚歎號掛上自己的麵頰，滿目的暈眩，“必贏的局啊”唐曉宇哀嚎著，“我已經查殺到三狼了，餘老師，您是女巫？”“嗯”他略略應著，微微笑著。“您是狼巫吧，毒死我了。。。”“沒經驗，第一次玩，不是很會，”“唉。。。。。”一片慨歎另附各種腹誹-——果然是七零後，隔代如隔山啊。水悠然卻清淺抬眸，再疾速垂首，扭轉數次無辜的衣襟後拿起手邊的電話輸入信息“餘老師，您開車來的嗎？”狠狠地下定決心按發送。“是的”回複很快，她悶頭繼續“那，回去怎麽辦，您喝酒了”“可以拜托你為我代駕嗎？”這次等得，還是不久。“嗯，好。”貌似他隻是說出了她隱忍出口的想法。於是，細細碎碎流光悉數淹沒在水悠然心緒不寧的左顧右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