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0章 正常人的尋寶方法
大上祝善不過略施小計，便差點讓柯南從名偵探變成冥偵探。
這等驚艷的手段令林新一由衷讚歎：「厲害！」
「哈哈，哪裡哪裡。」
「不過是些不值一提的小聰明。」
大上祝善如願以償地在人前露上了這麼一手，心裡很是暢快。
而這名偵探的派頭已經成功地撐了起來，林新一也真誠地向他表達了敬佩和認可，他便再沒必要去纏著林新一比試什麼。
更何況，他現在還有別的事要做：
「林先生你們先聊。」
「我這邊還沒準備好晚餐的料理，就先回廚房去了——」
「今晚恐怕還有一場好戲，可不能讓大家的腦細胞餓著。」
這邊柯南還在因為偷看裙底被他發現，讓毛利蘭吊著打。
大上祝善便瀟洒地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只留下一個熱熱鬧鬧的家暴現場。
於是大上偵探離開沒多久，很快便有一位年輕的女僕小姐，循著這邊熱火朝天的動靜，趕到了林新一等人面前：
「林管理官，毛利小姐，槍田偵探，茂木偵探，千間偵探.……」
「還有這位是.……林管理官的女朋友，克麗絲小姐？」
女僕小姐一一數著大廳里聚集起來的受邀賓客。
雖然目光在豬頭臉的柯南小朋友身上訝異地停留了一會兒，但這並沒有影響到她的工作：
「看來客人都到齊了。」
「那就請大家先去起居室休息一會兒。」
「等晚宴正式開始，主人他應該就會出現的。」
「這些都是你僱主，事先通知你這麼安排的？」女僕小姐剛說完晚宴的安排，茂木遙史便微笑著問道：「那傢伙到現在都沒有露面？」
「是的。」女僕小姐略顯緊張地點了點頭：「我到現在都沒見過那位僱主。」
「他只是事先在電話里告訴我，讓我按他安排好的流程，招待大家用好今天這頓晚宴。」
「那你現在有辦法聯繫上他么？」
槍田郁美也跟著問道。
「沒……」女僕小姐小心翼翼地說道：「這邊根本沒有手機信號。」
「而他跟我聯繫，從來都只通過手機和郵箱。」
「好吧.……神龍見首不見尾，這倒挺有那個傢伙的風格。」茂木遙史滿不在乎地聳了聳肩：「既然如此，那我們在這等就是了。」
說著，他便打算跟著女僕小姐去起居室暫作休息。
槍田郁美、千間降代也都對那神秘邀請者的事先安排沒有意見，準備配合著等到晚宴開始。
但林新一卻搖了搖頭：
「茂木先生、槍田小姐、還有千間偵探，你們先去吧。」
「我想先在這黃昏之館里逛逛。」
「哦？」千間偵探有些好奇：「林先生，您是有什麼發現么？」
「沒有。」林新一坦然地搖了搖頭：「我也是剛來這裡，又能有什麼發現呢？」
「只不過我始終相信一個道理：敵人越想讓我們做什麼，我們就偏偏不能做什麼。」
「所以我可不會老老實實地聽人安排，在這裡坐著乾等。」
「不管今天晚上到底要發生什麼，提前熟悉一下這屋子的地形也總是好的。」
林新一笑了一笑，又轉頭看向那位女僕小姐：
「我想你僱主事先也沒告訴你，不能讓我們在這黃昏之館里閑逛吧？」
「想想就知道……就算他這麼要求你了，你一個人也是沒法看住6個名偵探的。」
「這.……」女僕小姐略顯為難地想了一想：「僱主他的確沒提到這種情況該怎麼處理。」
「放心好了。」
「你僱主既然敢把我們叫來這裡，那就說明他不怕這幢屋子裡的東西讓我們看見。」
林新一嘴上這麼說著，腿已經自顧自地邁了出去。
而那位女僕小姐不過只是個拿錢辦事的臨時工，她也沒那個動力去阻止客人的擅自行動。
就這樣，林新一和千間降代等人暫作告別，牽著凱撒，一馬當先地走在前面。
貝爾摩德和毛利蘭也各自提著沉沉的勘察箱，牽著柯南，緊緊地跟了上來。
兩撥人馬很快分道揚鑣。
林新一讓貝爾摩德帶著大家，在黃昏之館的一樓閑庭若步地逛了一會兒。
然後便隨便找了一個空房間，推門走了進去。
「林？」柯南腦袋上隆起的大包還沒消腫，目光卻已然冷靜了下來：「你找借口跟那些偵探分開，並不只是為了熟悉地形吧？」
剛剛在跟著林新一和貝爾摩德閑逛的時候，他便發現了：
這座黃昏之館看似無人看守。
實際上卻裝著許多隱蔽的監控攝像頭。
如果東京都能有這座鄉下老宅的監控力度，估計大部分偵探早就該失業了。
而貝爾摩德先前看似在跟著林新一閑逛，實際一路上都在不動聲色地觀察四周的環境，帶著大家小心翼翼地避著監控攝像頭。
他們如今所在的這個空房間，其實就是被貝爾摩德精心觀察並挑中的，一個攝像頭拍攝不到的監控盲區。
「如此大費周章地假裝閑逛，就為了找這麼一個監控死角。」
「林，克麗絲，你們到底想做什麼？」
柯南有些好奇地發問。
毛利蘭也獃獃地望了過來。
「這個么……」貝爾摩德笑了一笑：「其實我們跟那個神秘人一樣，也是來尋寶的。」
「尋寶？」柯南微微一愣：「難道你們也看中了那筆傳說中的寶藏？」
「不，我倒不是看中了寶藏。」
林新一不緊不慢地解釋道：
「畢竟我根本不愛錢，對錢也不感興趣。」
「這寶藏對我根本沒有意義。」
他並不是在凡爾賽。
只是有感而發，實話實說罷了。
在被貝爾摩德包養之後，他就已經失去了掙錢的動力。
要知道貝爾摩德一個人就是兩代奧斯卡影后，光是她這些年拍戲接廣告賺到的合法收入，就不知道價值多少個「爽「了。
這些錢對林新一來說，已然是幾輩子都花不完的巨款。
所以找到寶藏又怎樣？
那寶藏再值錢又怎樣？
家資10爽，和家資100爽，過的還不都是一樣的日子？
最多是跑車遊艇買得更高級一點，莊園別墅修得更豪華一點，生活質量上並沒有什麼本質的區別。
而且退一步說，即使林新一真的貪心不足、財膽包天，有了億萬身家還想再繼續進步。
那他也用不著費時費力地過來尋寶。
要知道現在還是1996年。
有貝爾摩德的巨款當本金，回國炒地皮、抄遊戲、搞搞金融創新，幹什麼不比尋寶來錢厲害？
米國未來會發生的互聯網泡沫和金融危機，也都是讓穿越者割韭菜的好時機。
想簡單點就梭哈茅台股票。
二十年後讓烏丸蓮耶看看，到底誰才是掌握核心科技的世界第一酒廠。
總而言之，林新一根本不缺錢，也不缺賺錢的本事。
錢對他沒有意義。
「但是.……不管怎樣，我們都是要來黃昏之館調查案件的。」林新一攤了攤手：「所以.……」
「來都來了。」
「閑著也是閑著。」
「既然都知道這裡有寶藏，那就試著找找好了。」
「唔……」柯南被如此有力的理由給說服了。
而他雖然也是對錢不感興趣的有錢人。
但作為名偵探，他還是本能地對這個烏丸蓮耶耗費半生都沒能解開，無數偵探學者齊心協力也未能破解的謎題感興趣。
於是在知道林新一和貝爾摩德打算試著尋寶之後，柯南便積極主動地參與進來：
「林，克麗絲。」
「你們既然要來尋寶，那你們應該知道，當年那個困住無數學者的謎題內容是什麼吧？」
「嗯。」貝爾摩德點了點頭：「我以前聽那老不死的講過。」
「雖然他已經放棄了尋找寶藏的念頭，但卻一直把這件事當成他心裡的遺憾，這麼多年下來始終念念不忘。」
作為烏丸家的嫡系傳人，貝爾摩德自然知道這個寶藏的謎題內容：
「謎題本身的內容其實很簡單。」
「僅僅只有一段話：」
「兩名旅人仰望天際之夜，惡魔降臨城堡。」
「國王攜寶潛逃。王妃淚灑聖杯，祈求原諒。士兵持劍自裁，血染遍野。」
貝爾摩德緩緩道出了謎題內容。
柯南一下子就聽入了神：
這種裝神弄鬼、不明所以、還帶著濃濃中二氣息的謎語.……
簡直就是專門為他這樣的名偵探準備的！
柯南刻在DNA里的求知慾一下子就動了起來：
「兩名旅人仰望天際.……」
他念念有詞地重複著這段謎語，很快便神色興奮地得出結論：
「這段謎語本身的內容實在太過簡單。」
「如果僅僅看這謎面，恐怕是沒可能從中解讀出什麼有效信息的。」
「我想.……真正的謎題應該不只是這段話。」
「而是這段話，還有這座黃昏之館本身。」
說到興起之處，柯南不由在房間里來回踱起步來：
「一定是得將這段話的內容和黃昏之館內的某些特殊場景兩相聯繫起來，才有可能找到寶藏的位置所在！」
「林，克麗絲……」柯南興緻勃勃地提起建議：「我們不能只待在這個空房間里。」
「必須仔細觀察這黃昏之館的每一個角落，才有可能找到那個能幫助我們破解謎題的地方！」
他提的建議非常合理正確。
但林新一卻只回了他一個微妙難言的表情：
「你說得對，柯南。」
「但是我想先試試，我想到的方法。」
「嗯？」柯南微微一愣：「你已經想到破解謎題的辦法了？」
「嗯。如果那寶藏真的就在這黃昏之館里，那我就有把握把它找到。」
林新一認真地點了點頭。
這讓柯南更加感到不可思議：
林新一竟然有著這樣的底氣？
他不是根本不擅長解謎嗎？
難道是貝爾摩德幫他動了腦子？
不，不可能.……
這可是烏丸蓮耶窮極一生都沒能找到的寶藏。
是曰本當年最頂尖的一批偵探、學者，絞盡腦汁都未能破解的謎題！
貝爾摩德的確頭腦聰明，但如果只靠她就能輕易破解寶藏謎題的話，那當年烏丸蓮耶又何必費那麼大的勁呢？
「不，辦法可不是我幫忙想出來的。」
貝爾摩德注意到了柯南那略顯複雜的眼神。
她無奈地笑了笑，又飽含讚賞地望著林新一說道：
「這些都是新一的想法。」
「我也是被他提醒后才突然意識到：」
「這個謎題的答案……可能意外地會非常簡單呢。」
「唔……」柯南神色更加震驚：「林，你還真把這謎題給解開了？」
那麼多偵探、學者都沒能找到的寶藏，他是怎麼能有辦法找到的？
難道林新一還真成了「超·福爾摩斯」？
「話說.……」林新一一臉古怪地看著柯南：「烏丸蓮耶，當年的那些偵探、學者，還有柯南你，甚至是貝爾摩德.……」
「你們所有人的第一反應……」
他感覺自己跟這個世界都有些格格不入了：
「為什麼全都是『做題』呢？」
柯南：「？？？」
指向黃金寶藏的線索就只有那麼一個謎題。
不做題還能怎麼辦？
「這個.……」林新一表情更加古怪：「正常人去尋找黃金寶藏，第一時間想到的，難道不應該是……」
「去買金屬探測器嗎？」
柯南：「.……」
他一下子愣在那裡。
愣了好久都沒反應過來。
是啊……找黃金用金屬探測器不就行了？？
在這做什麼題啊？？！
「等等.……」柯南馬上便想到了一個漏洞：「這座洋館是由鋼筋水泥建成的，到處都有鋼鐵。」
「用金屬探測器找黃金，不會被建築本身存在的金屬干擾嗎？」
「不怕。」林新一搖了搖頭：「以前的傳統金屬探測器，倒是只能分辨地里是否存在金屬，沒有分辨金、銀、銅、鐵等具體金屬種類的能力。」
「但從原理上講，每種元素都有其獨特的分子結構，在不同的分子頻率上振動。」
「現在最新款的金屬探測器都可以通過調整探測器的頻率來引起金屬的『共振』，從而達到區分金屬的目的。」
「也就是說.……現在的探測器是可以分辨金屬種類，用來專門尋找黃金的。」
「只要那批黃金寶藏真的在藏這黃昏之館里，就一定能被我買來的黃金探測器探測出來。」
「而且……」
「即使是幾十年前就有的，無法分辨金屬種類的傳統金屬探測器，也不是不能用來尋找黃金寶藏。」
「畢竟，按貝爾摩德的說法……這筆黃金寶藏的分量應該是很大的。」
黃金不管在什麼時候都是戰略儲備資源，更何況是接近100年前，那個全世界主流國家都還在使用金本位貨幣的年代。
烏丸老夫人從市面上兌換了那麼多黃金，又怎麼能不被人注意到呢？
雖然烏丸家的後人都不知道她當年到底藏了多少黃金。
但貝爾摩德可以肯定的是，這份寶藏中的黃金一定很多很多，多到世人都無法想象。
而這麼多的黃金要是都藏在這小小的黃昏之館里，形成大量的金屬堆積.……
那用金屬探測器一掃，顯示出來的信號強度得有多強？
即使當年沒有那種可以區分金屬種類的黃金探測儀，探測時會受到鋼筋、水管等金屬製品干擾……
這些干擾物的信號強度，也絕對遮掩不了這麼一大座金山的存在。
所以林新一才感到奇怪：
「烏丸蓮耶，還有那些被囚禁在這裡偵探、學者，當年就沒想過要用金屬探測器試試么？」
「還是說他們已經試著用過金屬探測器了.……」
「只是那寶藏的傳說根本就是假的，黃金其實不在這裡，所以才始終沒能找到？」
林新一越想越覺得費解。
相比於那段謎語，這恐怕才是真正的世紀謎題。
「不管了……」
「先試試吧。」
林新一緩緩蹲到地上，打開隨身攜帶的法醫勘察箱。
但這勘察箱里裝的卻不是什麼法醫工具，而是一個看著很有分量的黑色小箱子。
這就是他來之前特意買的黃金掃描儀。
用不著花上千萬日元請一幫名偵探過來。
放在未來，這玩意淘寶上7、8000塊錢就能解決。
「把感測器連接到掃描儀插孔……安裝信號發射天線……」
林新一對著說明書，現學現賣地操作起來。
他將感測器探頭對準腳下的地面，打開了黃金探測儀的電源開關。
然後……
「有讀數了！」
何止是有讀數。
這讀數一下子就爆了表。
而探測儀這樣的反應就是在明確無誤地表示：
這地下的確有黃金，而且有很多很多黃金。
「這.……」柯南徹底看傻了：
還真讓林新一把寶藏給找到了？
一刻鐘都不到。
一個名偵探都不用。
一台黃金掃描儀，幾分鐘功夫，就把困擾烏丸蓮耶半輩子的謎題給解決了？？
還有那些被困死在這裡的偵探、學者.……
這不是都白死了嗎？
「等等.……」眾人正忙著震驚，林新一卻突然發現情況不對：「這台黃金探測儀好像有問題。」
他試著把原先對準地面的感測器探頭抬起對準牆壁。
讀數雖然有所變化，但數值依舊爆表。
再試著對準天花板，結果依舊如此。
不管朝著這屋子裡的哪個方向，探測儀的探測結果都是：
這裡有黃金，有很多黃金。
「搞什麼.……不光地板里有黃金，牆壁里、天花板里，也都藏著黃金？」
「這探測儀是壞了吧？！」
林新一頓時陷入了失望：
一台不管朝哪個方向都能找到黃金的黃金探測儀，它找到的那能是黃金嗎？
本以為是意外之喜，沒想到竟是一個大大的烏龍。
「看來得回去之後買台新的探測儀，下次再過來試試了。」
林新一無奈地嘆了口氣，便準備將這探測儀抱起收回箱子里。
結果一不小心.……
尚在工作的探針，偶然指向了空無一物的窗外。
這一剎那，探測儀上顯示的讀數瞬間消失。
「唉？！」林新一微微一愣。
他訥訥地將探針放到窗外，讀數消失。
收回屋裡，讀數爆表。
往複數次。
再對著地板、牆壁、天花板，一一重試。
「靠——」
林新一整個人都傻了：
「這探測儀沒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