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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2章 「廣田雅美」再現(二合一)

  貝爾摩德的話點醒了林新一:


  琴酒的確厲害,但他敵人也多啊。


  FBI、CIA、MI6、曰本公安.……幾大強國的情報部門都擱這伺候著他一個人。


  平時光是處理組織內部層出不窮的卧底和叛徒,就夠他整天忙得團團轉的。


  敵人多就算了,隊友還很不給力。


  林新一和貝爾摩德都已經跳反。


  而伏特加、科恩、基安蒂等人又都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武鬥派,只能打打下手,沒法獨當一面。


  全年無休996,同事下屬不是廢物就是叛徒。


  他可真是太難了。


  這時要是再給琴酒引來一些外部強敵,他恐怕也就只能請幕後的朗姆出山了。


  「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林新一滿懷期待地問道:

  「給琴酒引來哪一方的『敵人』比較好,姐,你有計劃了嗎?」


  「這個么……」貝爾摩德想了一想:「其實在我心目中,那位降谷警官才是最佳人選。」


  「因為他很可能是身處組織內部的公安卧底,一旦讓這傢伙尋到機會從內部發難,給琴酒帶來的麻煩就絕不會是那麼一星半點。」


  「只不過這傢伙很謹慎,我們到現在都沒能弄清楚他在組織里的具體身份。」


  「想利用他替我們衝鋒陷陣,就更是無從談起。」


  「而除了降谷警官這種組織內部卧底以外……」


  貝爾摩德臉上罕見地流露出那麼一絲猶豫:

  「最讓琴酒頭疼,最讓組織忌憚。」


  「也最有可能替我們逼出朗姆的那個敵人,應該就是……」


  她欲言又止,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不妙的回憶。


  「是誰?」林新一好奇發問。


  只聽貝爾摩德頗為忌憚地說道:

  「組織忌憚的『銀色子彈』,FBI的王牌探員,曾經的黑麥威士忌,赤井秀一。」


  「那個一年前在紐約,差點要了我命的傢伙。」


  她語氣凝重地念出這個名字。


  緊接著卻又自說自話地嘆了口氣:


  「但那傢伙可不是這麼容易被利用的。」


  「如果想要把他招惹過來的話,那我們就必須做好完全的準備。」


  「畢竟.……」


  「那傢伙想要把我解決掉的意願,可一點不比他對琴酒的敵意輕呢。」


  「更不要說,你這位『連襟』背後站著的,還是FBI這個龐然大物。」


  「與虎謀皮,就必須萬分小心。」


  林新一的最終目標是帶著家人自由脫身。


  這就意味著FBI、CIA等各國情報部門,在某種意義上也是他的敵人。


  因為這些情報部門可不像他們自己標榜得那麼正義。


  CIA前局長邁克·蓬佩奇先生,就曾經留下這麼一句曠世名言:


  「我們撒謊、我們欺騙、我們偷竊。我們還有一門課程專門來教這些。」


  其實他還說得有些輕了。


  這些情報部門除了詐騙偷竊謀殺以外,偶爾也會兼職做些非法藥物研究的臟活。


  比如說吐真劑、迷幻劑等精神藥物的研究發展,很大程度上都得歸功於CIA和FBI在上世紀50年代進行的非法人體實驗。


  而如果讓FBI和CIA知道宮野志保的存在,知道林新一和宮野志保的關係,那……

  他們的生命安全倒是不用擔心。


  但「自由脫身」就別想了。


  志保小姐肯定得被迫干回老本行,換個地方,繼續做她不願意做的藥物研究和人體實驗。


  如果她不想配合,或者妄圖逃跑,甚至是揭發真相……

  那她說不定就會像那位離奇死在德特里克堡基地的米軍軍醫一樣,變成新聞中慘遭警方擊斃的「精神病槍手」。


  「所以我們必須謹慎。」


  貝爾摩德語氣嚴肅地再度強調道:


  「赤井秀一和FBI對我們來說也同樣是個巨大的麻煩。」


  「如果想利用他們,還得從長計議。」


  聽這話的意思,她似乎不太願意把赤井秀一這樣的棘手人物招惹過來——即使赤井秀一很適合當那個給琴酒添麻煩的工具人。


  「嗯。」林新一鄭重地點了點頭,也沒反駁。


  而這時候.……

  林新一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嗯?」他有些好奇地從懷裡掏出手機:


  現在已經是凌晨1點多,都這麼晚了,還有誰會打電話過來?


  定睛一看:

  「志保?」


  林新一看清來電顯示,便毫不猶豫地接通電話。


  「嗯……是我。」灰原哀那略顯疲憊的聲音緩緩響起。


  聽著這股熟悉而惹人憐惜的倦累語氣,林新一大概就能想象到,她熬夜做完實驗、微微打著哈欠、一手托著下巴、慵懶趴在床上,強忍困意給自己打電話的可愛模樣。


  而灰原哀深夜會打電話過來,從來不是找他談情說愛的。


  因為她也不擅長這個。


  所以.……

  「你這時候打電話過來,應該是有什麼急事要說吧?」


  林新一有些緊張地問道。


  「急事倒談不上。」


  灰原哀的聲音還是那麼淡然:

  「但我的確有個意外的消息得告訴你——」


  「我剛剛做完實驗回來,睡覺前順便看了一會兒午夜新聞。」


  「午夜新聞?」林新一有些不解:「是新聞里有什麼值得注意的事情么?」


  「沒錯。」灰原哀沒有賣關子。


  她用那清晰平衡的語調,開門見山地講述道:


  「新聞里說,今天早上有一群登山愛好者在旅行途中,在群馬縣的深山裡發現了一具被遺棄在野外的無名女屍。」


  「這具女屍高度腐敗,且有部分白骨化,起容貌已然完全不能分辨。」


  「再加上現場沒有發現任何身份證件,所以警方暫時還無法確認死者身份。」


  「但是.……」


  灰原哀聲音一頓,悄然加重語氣:


  「但是警方在案發現場發現了一個空箱子。」


  「那個空箱子是四菱銀行的運鈔箱,箱子外面看著和普通的鋁合金箱無異,但內襯裡卻有四菱銀行的標識和編號。」


  「這.……」林新一表情微妙。


  他已然聽出了一些值得注意的地方:

  「四菱銀行的空運鈔箱?」


  「這件事.……不會和你姐姐有關係吧?」


  宮野明美當初劫了四菱銀行的運鈔車,從車裡搶走了幾個裝得滿滿當當的運鈔箱,加起來整整十億的現金。


  現在灰原哀一提到四菱銀行和運鈔箱,林新一馬上就想到了她姐姐犯下的案子。


  而灰原哀也給出了一個並不讓人意外的回答:


  「的確有關係。」


  「通過對比運鈔箱內部的編號,警方已經確定:案發現場發現的空運鈔箱,就是我姐姐當初從四菱銀行劫走的那幾個運鈔箱之一。」


  「所以群馬縣縣警很自然地認為,此案與東京都之前發生的『十億日元大劫案』有關。」


  「而那具身份不明的女屍,也被他們認為是當初十億日元大劫案的主謀,從警方視線里消失已久的『廣田雅美』。」


  「所以他們大張旗鼓地在電視上宣傳此案,並向全社會徵集目擊『廣田雅美』的線索。」


  「唔……」聽完灰原哀的講述,林新一的表情頓時變得極為古怪:

  警方把那具無名女屍,當成了廣田雅美?

  還向全社會徵集廣田雅美的線索?


  可那所謂的「廣田雅美」.……

  根本就沒有死啊!

  就算「死」了,也是被他「殺死」在東京灣的大海里。


  怎麼會跑到群馬縣的深山裡去呢?


  「都是因為那個空運鈔箱,警方才會把那具無名女屍和你姐姐聯繫在一起的。」


  「可你姐姐搶的運鈔箱,怎麼會跑到群馬縣的深山裡呢?」


  「而且還出現在了一具無名女屍旁邊?」


  林新一百思不得其解。


  當初組織為了榨乾宮野明美的最後一絲利用價值,就「廢物利用」地逼她去當銀行劫匪,替組織搶十億日元。


  但宮野明美留了一手,她交貨時沒把自己搶來的十億日元帶上,而是小心地藏在在了自己租住的酒店的前台寄存處里。


  可琴酒伏特加根本就不吃她這套。


  他們也不去追問錢的下落,更不想與宮野明美談判,只想著讓林新一殺了她以表忠心。


  所以這錢當時也就沒有落到組織手裡。


  而林新一救了宮野明美之後,他們也沒敢去拿這筆錢。


  一來怕拿錢的時候遇上組織的人。


  二來林新一窮得比較有氣節,不太想花贓款。


  三來就算他想花這筆贓款,他也沒有穩定的洗錢渠道,拿到了也花不出去——


  那筆贓款是剛從印鈔廠里出來的新錢,鈔票上的編號都是連號的,特徵十分明顯。


  如果直接拿出去花,那跟自首也沒什麼區別。


  而以宮野明美當時的敏感身份和危險處境,林新一也沒辦法把這筆贓款上交國家。


  不然他根本沒辦法解釋,自己是怎麼找到這筆錢的。


  所以林新一和宮野明美都沒再去碰那筆錢,只當這十億日元從未存在。


  那筆錢就被一直留在酒店的前台寄存處里,等待著被人發現。


  「可後來……」


  林新一仔細地想了一想:

  「後來我們一直沒等到十億贓款重新現身的消息。」


  「所以我們還以為是組織通過什麼辦法找到了這筆錢的下落,把這十億日元拿走了。」


  「可現在看來……」


  「事情好像沒有那麼簡單。」


  被宮野明美藏在東京酒店寄存處的銀行運鈔箱,竟然出現在群馬縣的深山之中,出現在了一具身份成疑的無名女屍旁邊。


  「應該是有什麼人在酒店寄存處意外發現了那筆贓款。」


  「但是發現贓款的人沒有選擇報警上交,而是選擇了隱瞞私吞。」


  「後來他又因為這筆錢跟別人起了衝突,所以才會釀成這麼一樁離奇的命案吧?」


  林新一大致能猜到事情的走向。


  「這不重要。」


  電話那頭的灰原哀語氣凝重起來:


  「是誰拿走的那筆贓款,那位死者又是何人,她到底為何而死,這些其實和我們都沒關係。」


  「我在意的是……失蹤已久的『廣田雅美』因為這件事,重新回到了公眾視野。」


  那起十億日元大劫案涉案金額巨大、社會影響惡劣,在案發當時就轟動一時。


  而參與此案的3名劫匪,事後2人死亡(被組織滅口),1人失蹤(指宮野明美)。


  這更為此案增添了股血腥獵奇的神秘色彩。


  再加上此案遲遲沒能告破,久而久之.……

  疑似火併同夥又就此捲款失蹤的「廣田雅美」,也就漸漸成了無數吃瓜群眾心目中,都市傳說級別的美女悍匪。


  所以即使時間過去許久,這起案子依舊熱度不減。


  現在又鬧出這樁「無名女屍」案,「悍匪廣田雅美疑似遭人殺害」的消息一傳出來.……

  就像斷更已久的連續劇突然更新了第二季。


  廣大觀眾朋友全都興奮了起來。


  一打開電視新聞,就能看到匪首「廣田雅美」當初在銀行就職時拍下的清晰大頭照在無限循環。


  警方也在借著這熱度向全社會徵集線索,為這輿論發酵推波助瀾。


  簡而言之.……

  因為這事,宮野明美上熱搜了。


  「林。」


  灰原哀飽含擔憂地問道:

  「這不會給我們惹來麻煩吧?」


  「如果讓琴酒知道『宮野明美』出現在群馬縣的消息,會不會讓他對你產生什麼懷疑?」


  「這.……」林新一一陣猶豫。


  他按捺不住地轉頭看向貝爾摩德,這位組織問題專家。


  而貝爾摩德在一旁安靜傾聽已久。


  她馬上還了林新一一個安心的笑容,並對著話筒提高音量說道:


  「你們不必擔心。」


  「琴酒只是多疑,卻不愚蠢。」


  「他一定能看出來,這次出現在群馬縣深山的死者『廣田雅美』,只是當地警方鬧出的一個烏龍而已。」


  說著,她看向林新一的目光里還多了一抹讚賞:

  「最關鍵的是,boy你上次玩的把戲非常有效。」


  「我曾經試探過琴酒的態度——他是發自內心地覺得,你當時殺死了宮野明美。」


  「琴酒這個人一般不相信別人,但他十分相信自己。」


  「所以一旦他相信了某件事情,他就會對自己的判斷深信不疑。」


  貝爾摩德很有把握地分析道:


  「放心吧,琴酒不會因為這事對你產生懷疑的。」


  「更別說,這裡還有我在組織面前替你們打掩護。」


  「不過.……」


  她聲音一滯,語氣又悄然凝重起來。


  「怎麼了?」


  林新一有些在意地問道。


  這時只見貝爾摩德有些心神不寧地在床沿敲著手指,沉思許久才終於吭聲:


  「琴酒和組織那邊,應該不會對這件事有太大反應。」


  「可其他組織,其他人……」


  「或許就不一定了。」


  「其他人?」林新一悄然意識到了什麼:

  他知道宮野明美還活得好好的。


  而琴酒相信宮野明美已經死了。


  所以這次群馬縣鬧出來的無名女屍案,都不會太過吸引他們兩人的注意。


  可是……在別人眼裡呢?


  在外人眼裡,群馬縣深山裡發現的那具無名女屍,大概率就是之前失蹤的「廣田雅美」。


  而電視上還大張旗鼓地播放了「廣田雅美」的照片。


  這就是在向所有知情人宣告一個消息:

  「失蹤的組織成員,重要人物宮野志保的姐姐……」


  「宮野明美的下落,終於有線索了。」


  貝爾摩德似乎已經預見到了什麼:

  「boy,cat。」


  她輕哼著喊起自己給那兩個小傢伙取的昵稱:


  「你們覺得,如果明美小姐的那位『老朋友』知道此事.……」


  「他會怎麼做?」


  一陣沉默。


  沉默之中,空氣漸漸變得緊張。


  林新一表情嚴肅地琢磨著貝爾摩德的話:


  「姐,你是說……」


  「FBI的調查重心可能會因為這件事,被吸引並轉移到曰本來?」


  「嗯。」貝爾摩德點了點頭。


  而這時,自貝爾摩德開口之後就一直保持微妙沉默的灰原哀,也語氣凝重地加入了討論:


  「我有個問題。」


  她語氣無比嚴肅,吐出的每一個字都重若千鈞。


  這聲音遠遠比之前更加認真、凝重,像是有什麼極為重要的事要講。


  對這位彷彿能平淡應對一切事物的冰山美人來說,這可是一種極為不同尋常的表現。


  「怎麼了,志保?」


  林新一非常擔心地問道。


  灰原哀冷冷地提出了她的問題:


  「現在幾點?」


  「額……凌晨1點啊,怎麼了?」


  「你在哪?睡覺了嗎?」


  「我在酒店房間.……正準備睡呢。」


  林新一被問得一頭霧水:

  語氣這麼嚴肅,怎麼就問這些無關緊要的問題?

  志保她吃錯藥了么?


  他心裡正這麼想著,只聽志保小姐語氣冰冷地問出最後一個問題:

  「凌晨一點。」


  「貝爾摩德怎麼會在你房間?」


  林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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