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林大師vs人魚大人？

  林新一根本給不出什麼正經的解釋，在服部平次連連追問之下，最後也只能含糊地用「直覺」二字來敷衍過去。


  「林先生，你之前不是教導過我們，法醫凡事都不能先入為主，不能過於主觀肯定么？」


  「現在怎麼就這樣無緣無故地確定紗織小姐遇害了呢？」


  對科學深信不疑的好學生服部平次，忍不住對搞起歪門邪道的老師提出質疑。


  林新一被懟得無言以對。


  他畢竟是靠科學吃飯的，總不能在學生面前宣揚那些封建迷信。


  而且……看服部平次那副毫無自知之明的樣子，林新一心裡就清楚，自己講了也是白講——


  死神永遠不會意識到自己是死神，這也是他總結出的柯學規律之一。


  所以林新一乾脆不吭聲了。


  他直接轉頭向那位自稱是門脅紗織好友的黑江奈緒子小姐：

  「黑江小姐，你能帶我們去紗織小姐家裡看看么？」


  「最好再幫我聯繫到紗織小姐所有的家人和朋友，我想一一向他們詢問情況。」


  「這件事非常重要。」


  「她現在的處境非常危險，我們必須趕快設法找到她。」


  林新一的語氣無比嚴肅，嚴肅得有些嚇人。


  眼前突然躥出來一個神秘莫測的陌生人，無緣無故地用這種態度，說自己身邊的某某人必有「血光之災」。


  這種體驗的確有些瘮人。


  尤其是對那些本來就有點迷信的人來講。


  「這.……」黑江奈緒子不禁有些頭皮發麻：「你這是哪裡的話？」


  「紗織有危險？難道.……」


  「難道人魚大人真的來、來報復她了？」


  她的神色隱隱有些緊張，像是在開玩笑活躍氣氛，語氣里的輕鬆卻又有些勉強。


  這座美國島上的年輕人並不知道長壽婆婆的真相，反而從小就生活在長壽婆婆的傳說里。


  所以這位黑江奈緒子小姐，顯然也對所謂的人魚傳說深信不疑。


  但她還是不信林新一說的話：

  「紗織好端端的，怎麼會遇到危險呢？」


  「她又不是第一次得罪人魚大人了……明明時間都過去了那麼久，人魚大人也、也一直沒有降罪啊……」


  黑江奈緒子一番喃喃自語，聲音越來越小。


  到最後已然不像是對林新一的反駁，而像是說給自己聽的自我安慰。


  「黑江小姐？」


  林新一打斷了她的低聲自語：

  「你說紗織小姐不是第一次得罪人魚大人。」


  「這是指，她在弄丟那支人魚之箭之前，還做過什麼同樣『褻瀆神靈』的事情嗎？」


  「唔……」黑江奈緒子自覺失言，不禁臉色難看地閉上了嘴巴。


  而她對待林新一的態度，也隨之急轉直下：


  「嗯……紗織以前不敬神靈，是做過不少蠢事。」


  「但人魚大人也沒怪罪她。」


  黑江奈緒子敷衍著帶過話題，然後又用那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口氣下了逐客令：

  「還有，請您也不要再說什麼奇奇怪怪的話了。」


  「我不相信紗織她會有危險……」


  「如果你想找她，我可以告訴你她家的地址，你們自己去找吧！」


  「行。」見到這位黑江小姐不太願意幫忙尋找她的好友，林新一也沒心思再多問下去。


  他準備問完地址，就自己去門脅紗織家裡調查。


  而黑江奈緒子隨口說出地址，臨分開時卻突然抿著嘴唇，忍不住好奇地向林新一問道：


  「我剛剛聽你們說，你們收到了紗織的求救信對吧？」


  「嗯。」林新一點了點頭。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黑江奈緒子頗為在意地問道：


  「紗織為什麼會給你們寫信求救啊？」


  「這個.……」林新一有些猶豫。


  一般為了不打草驚蛇，低調阻止命案發生，他都會盡量在「旅行」中隱藏身份。


  但現在寫求救信的門脅紗織已經失蹤了整整三天。


  案件可能已經發生了。


  想低調地提前阻止，已經不太可能。


  還不如亮明自己高級警官的身份，爭取當地群眾配合，也能讓調查進行得更順利一些。


  「不瞞你說，其實我是……」


  林新一正準備亮出自己的身份。


  旁邊卻有人搶先一步喊了出來：

  「林、林新一先生！」


  「是他！真的是林新一！」


  禮品店裡的眾多遊客之中，有人認出了他這張臉。


  那幾個東京口音的「粉絲」，激動地喊出了他的名字。


  這倒讓林新一省了不少事。


  都不用自己報名字，等著粉絲們幫忙亮招牌就行。


  「林新一是誰？」


  有不了解情況的外地遊客這麼問道。


  黑江奈緒子也好奇地瞪大了眼睛。


  「你們竟然不認識林先生？」


  「他就是在我們東京都聞名遐邇的.……」


  很好，接著講出來。


  林新一點頭期待著下文。


  「死亡の魔術師！」


  「聽說他有預測死亡的能力，可以一眼看透人的命數！」


  「.……」林新一給狠狠噎了一下。


  而他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聽到遊客們在高聲交談：


  「哈？真的假的？」


  「那傢伙這麼年輕，真是什麼大師？」


  「當然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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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遠的不說，昨晚上東京舉辦的辛多拉遊戲發布會，大家都聽過吧？」


  「網上說林先生提前預測到了那些孩子的死亡，才毅然決然地以身犯險殺進遊戲，用陰陽咒術戰勝了那個人工智慧！」


  「這事鬧得挺大的，我們市的論壇都傳瘋了。」


  林新一：「.……，」


  為什麼這種奇怪的流言，會傳得這麼快.……

  這才不到一天，他流傳在外的名聲，就成「林警官」變成「林大師」了？


  他噎得說不出話來。


  但這其實很好理解：

  首先，因為昨天諸星副總監現身說法大力宣傳的原因，發布會上的所有員工賓客，基本都知道了林大師以身犯險替人渡劫的故事。


  這事一流傳出去，馬上就被一些專門盯著獵奇新聞的三流媒體給盯上了。


  而現在這座美國島上的遊客，基本全都是為了人魚傳說而來的重度迷信患者。


  他們本來就是那些獵奇小報的主要受眾。


  本來就愛搞封建迷信，愛追神婆大師。


  長壽婆婆也好，林大師也罷，全都是他們喜歡聽的故事。


  所以在這座美國島上，在這些迷信玄學的外地遊客中間，林新一林大師的名聲，自然要遠遠比在其他地方響亮。


  「林大師、林大師！」


  粉絲們臉上滿是熱情。


  林新一嘴角抽搐不止。


  他慌亂之下想要逃跑。


  而一旁的黑江奈緒子，卻一臉驚恐地拉住了他的胳膊：

  「林、林先生……」


  「您真的有洞察生死的能力？」


  先前還態度冷淡的她，此刻竟聲音顫抖著換上了敬語。


  「我……「林新一頭皮發麻。


  黑江奈緒子更加恐慌：

  「我明白了.……難怪您會說紗織她有危險。」


  「那紗織她.……」


  「她是真的被人魚大人報復了？」


  「大師你特意從東京來美國島，就是為了從人魚大人手裡拯救她？」


  林新一還是無話可說。


  但旁邊的外地遊客們卻激動起來。


  他們既粉人魚大人，又粉林大師，這次乾脆直接腦補出一場夢幻聯動：

  「什麼——」


  「林大師他是來這跟人魚大人鬥法的？！」
……

  片刻之後。


  林新一如願以償地來到了門脅紗織家門口。


  而且他們還不是自己來的。


  先前態度冷淡的黑江奈緒子，在聽說他是東京來的大師之後，直接翹了在禮品店的工作，一路上壓抑著難看的臉色，恭恭敬敬地陪同著過來了。


  要是只有她一個還好。


  有這麼一個熟悉「被害人」情況的本地人跟著，對調查來說是件好事。


  但問題是……

  現在跟來的不只黑江奈緒子一個。


  還有一大幫子看熱鬧的外地遊客。


  他們都不急著去人魚神社拜人魚，反而都跟在林新一身後，等著看他「人前顯聖」。


  「林大師來這是做什麼？」


  「哦，好像是要找一個叫『紗織』的姑娘。」


  「聽說那位紗織小姐不小心得罪了人魚大人，已經失蹤了整整三天。」


  「林大師隔空預測到她有危險，昨天剛打完人工智慧，今天就從東京都趕到這裡，想從人魚大人手中救下那位紗織小姐。」


  「.……」


  那些遊客一邊跟著走，一邊還根據自己聽到的隻言片語，議論紛紛地給林新一的到來圓上了故事背景。


  「哈哈。」貝爾摩德微笑著湊到他耳邊:「林大師，你的名聲可真是越來越響了。」


  「你就別笑話我了，老師。」


  林新一黑著臉哀聲嘆氣：

  自己本來是來查案的，結果卻莫名其妙地變成「除妖」了。


  身後還跟上了這麼一大幫看熱鬧的吃瓜遊客。


  現在他只希望……那紗織小姐能扛過黑白無常的雙重索命，千萬千萬不要真的出事。


  不然……

  要是自己當著這麼多迷信徒的面，再成功地預測到門脅紗織的「血光之災」。


  那這「算無遺命」林大師的稱號，可就更加洗不清了。


  「唉……」


  林新一無奈打起精神，看向面前那幢漁家小樓：

  「這就是紗織小姐的家吧?」


  「門關著，她家沒人？」


  「嗯，她家裡就一個酒鬼老爸。」黑江奈緒子馬上恭恭敬敬地回答道：「那老頭平時就沒清醒的時候，現在估計還在外面跟人喝酒，不會回來幫大師您找他女兒的。」


  「林大師，如果你想進去的話……」


  她繞到小樓側面，指著一扇窗戶說道：

  「可以從這裡翻進去。」


  「這就是紗織的房間，她窗戶沒關。」


  「好。」林新一點了點頭。


  他先是走到那窗戶旁邊，看了看門脅紗織房間里的情況。


  看上去一切正常。


  不像是出過事的樣子。


  「呼……」


  林新一稍稍鬆了口氣：


  不管門脅紗織是不是真出事了，至少，沒在這些迷信粉絲的面前出事。


  這樣至少避免了他的「人前顯聖」。


  「好好好，大家都散了吧。」


  「紗織小姐她估計沒出什麼大事。」


  林新一正打算敷衍著把這群礙事的遊客趕跑。


  趕跑之後，環境清凈下來，再進屋好好調查。


  可就在這時……

  「啊——！」


  遠山和葉嚇出了一聲驚叫。


  她剛剛試著把頭探進窗戶，結果一下子就看到了林新一沒看到的地面死角：


  「平、平次.……」


  「你看那、那房間地板上.……」


  遠山和葉臉色慘白地回過頭來：

  「林先生說得沒錯，紗織小姐她……」


  「真的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