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影院約會
林新一沒有理這個像是被逼瘋了一樣，逮誰咬誰的絕望中年人。
他只是匆匆追上村松老闆一行人，請這些影院工作人員幫忙把空調溫度調高一點。
對林大師的要求，他們自然是欣然應允。
而那位古橋先生，甚至還特地為此做了一番懺悔——原來這放映廳里的溫度之所以這麼低，是因為他為了實現某個殺人手法，悄悄把冷氣給開到了最大。
在他那飽含歉疚的自省聲中，林新一很快就完成了此行的目的。
而在轉身回去的途中，他又遇上了張田先生。
這時他已經變得冷靜了許多。
雖然看到曾經「咒他死」的林新一之後，表情仍舊帶著股厭惡，但張田先生至少沒有再吵吵嚷嚷地發瘋了。
他只是站在那裡，一個人靜靜地抽著煙。
看到林新一路過時在好奇地觀察他，他馬上就不爽地撇過頭去，自顧自地走了。
看張田先生離去的方向，他似乎只是想換個地方安靜抽煙，不是要就此離開電影院。
林新一也沒再多管。
他順手從前台又買了兩桶爆米花，端著回到了放映廳。
這時候，放映廳里的燈已經關了，電影很快就要上映。
林新一端著那兩桶爆米花回到座位上，發現灰原哀還乖乖地裹著他的衣服，縮在座位上。
而之前怎麼趕都趕不走的光彥小朋友卻是已經不見了。
「光彥呢？」
林新一有些好奇。
他倒是對這位「專業知識」過硬的圓谷同學相見恨晚，感覺還能再多聊一會。
「光彥？」
見到林新一一回來就先問那「狐朋狗友」的下落，灰原哀唯一從「被子」里露出來的小臉上，不禁浮現出一絲不快。
她轉過頭看向一邊，敷衍地瞥了一眼：
「他去步美那邊了。」
「額……」林新一順著灰原哀的目光一看：
果然，那位圓谷家的少年此刻正專心圍著步美小小姐打轉。
步美很自然地披著光彥給她的外套，同時又在專心跟著坐在一旁的柯南聊天。
柯南有一搭沒一搭地應付著女孩的搭訕，主要精力卻都放在了跟元太搶爆米花吃的無聊活動上。
「小學生的世界.……」
「還真挺複雜的。」
林新一嘴角微微抽搐。
「.……」灰原哀一陣沉默，語氣悄然變得冷颼颼的：
「就算是小學生，腦子裡也不會只有特攝劇的。」
「這.……也是。」林新一顯然沒聽懂意思，只是隨口發表著古板的感言：
「現在的孩子真是太早熟了，一年級就開始玩三角戀……」
「學生都沒有學生的樣子，這怎麼能行？」
灰原哀悄悄翻了個白眼，沒有搭話。
她隨後便注意到了林新一手裡提著的兩桶爆米花：
「你買了……兩桶？」
「是啊。」林新一認真地點了點頭：「你說想吃爆米花，我就多買了一桶。」
「我們一人一份，也不用搶著吃那一點了。」
灰原哀：「.……」
這個蠢貨.……
就算用她從那些無聊愛情電影里學來的淺薄經驗，也能想到，情侶一起看電影，只該買一桶爆米花吧？！
對於剛剛陷入熱戀的情侶來說，互相都還不習慣肢體接觸。
看電影時偶爾碰上胳膊，都能多巴胺暴漲，腎上腺素狂飆。
所以.……搶爆米花這件事，明明就是情緒……怎麼會有人想著去避免？！
「不吃了。」
灰原小小姐冷冷地瞥過了頭去：
第一次出來約會看電影，先是選了《哥梅拉》這樣的片子，後來又只顧著跟小學生聊奧特曼打怪獸。
女朋友投懷送抱不把握，連爆米花都能買成兩桶。
這戀愛體驗，實在是糟透了。
退貨！
唔.……退貨就算了。
差評！
灰原哀獨自生著悶氣，又下意識地把身上的外套裹得更緊了一些。
她彷彿是想把自己完全縮在這床「被子」里，不讓這個令人生氣的男朋友與她接觸。
而林新一仍舊是獃獃得沒有長進：
「不吃了？志保，不是你說想吃爆米花么？」
「額……等等……」
他總算是發現了什麼。
看著把自己緊緊縮成一團，裹在「被子」里的灰原哀，林新一終於恍然大悟：
灰原小小姐的樣子一看就很冷。
可能她就像是在沒暖氣的冬天早晨里醒來的南方孩子一樣，根本不願意把手伸出被窩。
「原來如此.……」
「是因為溫度太低了，不想伸手出來拿爆米花嗎？」
灰原哀：「.……」
這男人當初告白時能說出那麼打動人心的話，浪漫得像是泰坦尼克號上的萊昂納多。
現在怎麼無趣得像是塊木頭？
宣傳效果和實機演出差這麼多.……
果然還是要退貨！！
蠢貨，你就跟你的奧特曼去過日子.……
「唔……」
灰原哀正氣鼓鼓地開口說些什麼，嘴卻被堵上了。
是被爆米花堵上的。
林新一拿著幾顆爆米花，動作輕柔地遞到了她的嘴邊：
「志保，你要是不想伸手出來的話，我可以喂你吃。」
「喂、喂我吃？」
灰原哀微微一愣。
兩隻小耳朵都跟著粉嫩的臉頰，唰地一下紅了：
搞什麼.……
這種遲鈍不堪的傢伙，怎麼會突然搞出這種大膽妄為、富有情緒的操作。
難道他是那種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類型么？
灰原哀心中小鹿亂撞，直到她借著銀幕上打來的光，看清楚了林新一那張，寫滿「溫柔慈愛」的臉頰：
等等……喂東西給我吃？
灰原哀小臉一沉：
這傢伙根本就是不在玩刺激的——這是把她當成小孩子在照顧！！
他就是在下意識地把她當成「女兒」養，怎麼改都改不過來，所以才會一直這麼沒長進、沒情趣！！
「把手拿開，我才不要你喂……」
她正想黑著臉拒絕。
卻沒想到，林新一突然伸出手，把她整個人都抱進了懷裡：
「我還是暫時抱著你吧.，志保。」
他的目光正牢牢盯著銀幕上出現的那隻大怪獸：
「不然你要是坐在我旁邊，我就不能一邊照顧你吃爆米花，一邊看電影了。」
「唔……」灰原哀一陣沉默。
她沉吟片刻，最終默默地張開嘴巴，把男友送到嘴邊的爆米花吃了下去，不說話了。
「對了，剛剛你說……不要什麼？」
林新一後知後覺地回過神來，有些不解地問道。
「沒事.……」
灰原哀在他懷裡舒服地拱了拱，坐穩了這個專屬於她的寶座：
「就這樣看電影吧，挺好的。」
「哦……還要爆米花嗎？」
「要。」
……
林新一和灰原哀的第一次電影約會，進行得還算圓滿。
雖然柯南在場，但這部電影一直播放到接近尾聲，放映廳里也沒出現什麼事故。
唯一有些影響約會體驗的，就是村松老闆明明經營不善，卻還不心疼電費。
空調溫度雖然已經調高了一些，但放映廳里的冷氣相對而言還是非常夠勁。
林新一倒是還想再去讓工作人員調一調溫度。
但灰原小小姐卻是沒有放他離開。
她覺得這樣看電影挺好，溫度很合適，不用再調。
就這樣，林新一和灰原哀一起看完了他們約會歷史中的第一部電影：《哥梅拉的反擊》。
而就在電影即將接近尾聲的時候.……
略微令人不適的事情發生了：
「咳咳.……」
灰原哀一陣輕輕咳嗽，眉頭也微微蹙起：
「有人在這放映廳里抽煙？」
「這.……」林新一循著那股討人厭的氣味，回頭一望：
後排的一片黑暗之中，果然飄著一點火星。
借著那銀幕上投射下的光線，林新一看清了那個不文明吸煙的傢伙：
「張田先生，他也跑來看電影了？」
「這傢伙.……」
林新一對這個處處透著流氓做派的男人沒有什麼好感。
但想到他混得這麼慘。
一個中年人大白天無處可去，無事可做，處心積慮策劃的收購被拒絕後，只能躲在這電影院里蹭吃蹭喝蹭電影。
這也的確是夠可悲的。
念及於此，林新一也就暫且容忍了對方的這一根煙。
可沒想到……沒過多久，後排又傳來了打火機點火的聲音。
咔、咔、咔……
也不知怎麼搞的，點了好幾下都沒點著。
「還抽？」
林新一緊緊皺起了眉頭。
他可不想讓女朋友繼續吸這嗆人的二手煙。
於是，林新一暫時把灰原哀放回到座位上，又在黑暗中站起身來，摸索著到了後排：
「張田先生？」
張田先生一開始沒有理他。
他只是嘴裡叼著煙，左手不太利索地摁著打火機開關。
那火苗顫顫巍巍地總站不穩，他手指在開關上一摁一松，很快就又熄滅了。
「張田先生？你能別抽煙了嗎？！」
林新一又試著問了一句。
張田先生還是沒怎麼理會他，只是看著前排那幾個因怪獸大戰而歡呼雀躍的小孩，喃喃地說了句讓人聽不懂的話。
「張田先生，你.……」
林新一表情變得有些古怪。
而反應慢了半拍的張田先生卻在「延遲」中反應了過來：
「老子想抽煙.……要你管？！」
「別煩我……別煩我！」
他的聲音有些含糊不清，但仍舊透著股瘋狂和絕望。
林新一一聽這瘋子一般的語氣，就不想再去觸這絕望中年人的霉頭。
可張田先生卻被刺激得盯上了他。
只見他踉踉蹌蹌地站起身來，一把拽住了林新一的衣領：
「血光之災，呵呵……你咒我死？」
「咒我死是吧？！」
「我不是那個意思。」林新一眉頭緊皺：「你冷靜點。」
「混蛋——」
張田先生顯然一點都冷靜不下來。
他的聲音變得更加瘋狂，沒有理智：
「既然你咒我死，那就給我……」
「給我咒得靈驗一點啊！」
話音剛落。
他的身體突然像麵條一樣癱軟下來。
林新一甚至都沒反應過來。
那張田先生就啪地一下，鬆開了跟他糾纏的手，無力地向後倒在了座位上。
然後就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跟死了一樣。
「什麼意思.……」
林新一臉色一黑：「碰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