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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失敗的演出

  所有人都在等待貝爾摩德的回答。


  而貝爾摩德的回答卻是:


  「把那個小鬼放了。」


  「這件事我會親自向『那位先生』解釋。」


  「有什麼責任我一力承擔,還輪不到你來管。」


  她放下了手中的槍。


  但那眼神里的氣勢,卻反而要隱隱地壓過面前的琴酒。


  琴酒頓時陷入沉默。


  而一張大臉被壓在車前蓋上的柯南,眼中更是悄然流露出了一縷駭然:

  貝爾摩德竟然做出了第三個選擇:

  既不背叛組織,也不放棄拯救柯南。


  她和「那位先生」的關係似乎足夠親近,親近到即使她做出這種明擺著胳膊向外拐的任性之舉,也有信心在事後一力扛下責任。


  這樣一來,琴酒就完全沒話講了。


  眼見著他仍舊不肯放下手中的槍,貝爾摩德更是從懷裡掏出手機,作勢就要撥通一個號碼:

  「怎麼,你想讓我現在就撥通『那位先生』的電話……」


  「讓他跟你聊一聊嗎?」


  沒人知道她到底是在虛張聲勢,還是真有讓「那位先生」為她撐腰的底氣。


  但「琴酒」知道的是,這個電話絕對不能打出去。


  要是真讓貝爾摩德一個電話打到boss那裡,麻煩可就大了。


  所以他只能妥協。


  這場戲演不下去,再演下去就要演出大事了。


  「.……」


  琴酒在沉默中稍稍放低了槍口。


  貝爾摩德微不可查地鬆了口氣,也隨之放下了手機。


  一場危機似乎就要在琴酒的妥協中化解。


  而馬上就要「得救」的柯南卻很清楚,現在這才是真正的危機——


  他們這齣戲算是徹底演砸了。


  貝爾摩德不僅沒有被逼得下定決心和組織決裂,反而還展現出了自己作為組織核心幹部、boss鐵杆黨羽的強大背景。


  她的成色倒是被檢驗出來了:


  24K純黑。


  而且還是boss的親信,可以在組織里橫著走。


  想誘導貝爾摩德背叛組織,其難度就相當於號召貴族起義、皇帝造反,自己革自己的命。


  「麻煩了……」


  柯南知道,這場戲演完之後,他們無論如何都是要向對方攤牌的。


  現在他們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用自己的生命安全作為威懾的籌碼,賭貝爾摩德對他們的感情夠深,不會對他們做什麼。


  要不然就只能按事先做好的最壞打算,試探不成,就舉家逃之夭夭。


  或者.……乾脆先下手為強,把貝爾摩德解決掉?


  柯南正在為這場失敗的演出努力地斟酌著補救方法。


  但這場戲卻並沒有結束。


  只見琴酒在久久的沉默之後,卻是用一陣面癱的冷笑打破了沉默:

  「呵呵.……貝爾摩德,你想用『那位先生』來壓我?」


  「好,我可以暫時不殺這個小鬼。」


  琴酒嘴裡這麼說著,手上卻是很不客氣地劈出一記手刀,迅猛地擊中了柯南的側頸。


  其實他用的力氣並不是特別大。


  但柯南還是瞬間會意,沉沉地暈了過去。


  琴酒神色平靜地將「昏倒」的柯南塞進那輛保時捷,然後又關上車門,轉過頭冷笑著對貝爾摩德說道:


  「貝爾摩德。」


  「把你身上的武器、手機都交出來。」


  「你什麼意思?!」貝爾摩德眉頭微蹙。


  她顯然也沒想到,在被迫妥協之後,琴酒還會玩這麼一出。


  「你不是想給『那位先生』打電話嗎?」


  「這就是『那位先生』的命令。」


  琴酒用那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冷冷說道。


  「我怎麼不知道有這種命令?」


  貝爾摩德眼中閃爍著警惕和疑惑。


  「你當然不知道。」


  「因為這個命令,本就不能提前讓你知道。」


  那個高大的銀髮男人緩緩逼上近前。


  在停車場那明亮燈光的映襯下,貝爾摩德更加能看清他臉上那真實無比的細節。


  而琴酒只是冷笑著繼續說道:


  「知道我今天為什麼要來這裡嗎?」


  「為什麼?」


  「為了殺一個人。」


  琴酒那冷漠的聲音里終於有了些許波動:

  「一個叛徒!」


  說到「叛徒」二字時,他的聲音里充斥著厭惡。


  就像是在解剖癮君子皮膚潰爛的屍體,那種存在,從頭到腳都讓人覺得深深的噁心。


  帶著這種本來就有深切體會的情緒.……

  琴酒對叛徒的那種反感,就被演繹得淋漓盡致了:

  「從FBI突襲實驗室營救雪莉開始,我就在調查,到底是誰走漏了消息。」


  「而結果很讓人吃驚,卻又不讓人意外。」


  「那個為了拯救雪莉而不惜背叛組織、跟FBI暗中勾結的內鬼,就是……」


  他沒有把話說完。


  但貝爾摩德當然聽得出來,琴酒口中的那個「內鬼」是誰。


  而如果內鬼真的是那個跟她關係匪淺的男人……

  組織不提前跟她打招呼,直接派琴酒到樓下來蹲點的反常表現,也就顯得極為合理了。


  「這不可能。」


  「他明明都親手殺了雪莉的姐姐,我不相信他會背叛組織。」


  「而且,那個女人也已經死了!」


  貝爾摩德本能地選擇了為那個男人辯護。


  她緊緊抿著嘴唇,握槍的手掌悄然加大了力度,直攥得骨節發白,瞳孔泛紅。


  可琴酒只是咄咄逼人地說道:

  「呵……他殺宮野明美是被迫的。」


  「雪莉的死,也只是營救過程中的意外。」


  「這和那傢伙事先勾結FBI、妄圖營救雪莉的事實並不矛盾。」


  「貝爾摩德.……」


  「他是不是叛徒,你說了不算。」


  「等我們現在一起上樓,用槍抵住那傢伙的腦袋——他自然會給我們一個答案。」


  說著,琴酒向貝爾摩德伸出手。


  他示意貝爾摩德乖乖配合行動,把武器和手機都提前交出來。


  「你在猶豫什麼?」


  「難道在知道他做了這種事情之後,你還想保護那個叛徒嗎?」


  琴酒不斷地施加著壓力,讓人避無可避。


  「.……」


  貝爾摩德一陣沉默。


  但在琴酒那冷冷的逼視下,她最終,卻還是交出了自己手裡的槍。


  那手槍的握把上已然沾上了一層她手心滲出的薄汗。


  「還有手機。」


  琴酒不疾不徐地提醒道:


  「我可不想走到樓上,才發現那傢伙已經收到消息跑了。」


  貝爾摩德眼中暗潮湧動。


  她將手機也緩緩交到琴酒手上,白皙的臉頰上陰雲密布:


  「好,我跟你到樓上去看看。」


  「就像你說的那樣……他到底是不是叛徒,我想讓他親口給出答案。」


  「沒問題。」


  琴酒收好了從貝爾摩德那裡繳獲的武器和手機:


  「你總算做出了正確的選擇。」


  然後,他用目光示意貝爾摩德在前面先走,自己則是時刻握著那把伯萊塔92F,緊緊地綴在貝爾摩德身後。


  這一次似乎是貝爾摩德做出了妥協。


  她仍舊沒有選擇和組織決裂,而是順從地交出了武器,選擇跟琴酒一起上樓去找林新一。


  兩人就這樣一路無話地穿過地下車庫,來到電梯間。


  琴酒和貝爾摩德並肩走入電梯。


  電梯開始向上走,越來越接近林新一所居住的25樓。


  等電梯門打開,琴酒就會提著槍上門找林新一對峙。


  而結果也不難想象:多半是林新一的背叛行為徹底暴露,被琴酒用他那把打自己人百發百中的伯萊塔92F一槍爆頭。


  故事似乎就要以這樣的結局結束。


  可就在這時……

  「不許動!」


  貝爾摩德如變魔術一般,從領口變成一把更加袖珍小巧的手槍來。


  在這狹窄的電梯間里,琴酒避無可避地,被她用手槍抵住了腦袋。


  那槍口緊緊地抵在他的臉頰上,直把他那張冷酷有型的鞋拔子長臉,都戳得有些變形:

  「琴酒,我知道你不是自己一個人來的。」


  「但是在這運行的電梯里,也不會有什麼人能幫得到你了!」


  貝爾摩德眼中閃爍著殺意。


  她這時候看著就像是一頭護崽的母獅,平靜的表情下,壓抑著瘋狂和憤怒。


  「你什麼意思.……」


  琴酒被槍指著,眼神卻愈發變得危險:


  「剛剛無緣無故地要救那個小鬼,現在,又想救這個叛徒?」


  「你覺得『那位大人』真的能容忍你到這種程度嗎?」


  「他當然容忍不了。」


  貝爾摩德的聲音在微微顫抖:


  「但是,我也無法再容忍下去了。」


  「你們要是想殺我的學生,那就先從我的屍體上跨過!」


  「貝爾摩德!!」琴酒厲聲大喝:「給我想好了——」


  「你要救的可是組織的叛徒!」


  「嗯……我知道。」


  「說過幾遍的話,沒必要再跟我重複了。」


  在那壓抑到極致的憤怒之中,貝爾摩德反而笑了:

  電梯疾速向上運行,鼓來縷縷微風。


  幾縷銀髮掙脫了髮髻的束縛,在耳畔,在臉頰,伴隨著氣流自由飛舞:


  「告訴你一個秘密吧,琴酒——」


  「我也要當叛徒了!」


  話音剛落,貝爾摩德的手指迅速向後扣動。


  帶著她那前所未有的堅定決心,一顆子彈就要在火光中呼嘯而出,射穿琴酒的頭顱。


  「.……」


  「哎,等等!」


  琴酒「嚇得」聲音都變了。


  他駭得臉色一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縮了縮腦袋,躲開了那個頂在自己臉上的槍口。


  貝爾摩德還沒來得及開槍,那個琴酒就展現出了比正版琴酒還要快的躲閃動作,「咻」地一下縮回了頭。


  杜松子酒變成了杜慫子酒:

  「老師,別開槍,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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