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灰原哀上線

  氣氛突然變得十分怪異。


  林新一原本是打算開一場嚴肅的情報通氣會，卻沒想到，開成了對自己的「感恩追悼會」。


  柯南靜靜地看著他，就像是看到身患絕症還竭力資助失學兒童的善人，眼裡充滿感激和同情。


  「林先生，你竟然……」


  一旁的宮野明美也訝異地張大嘴巴，看向林新一的眼神變得很是複雜。


  她沒想到，這個捨命將她救出苦海、一直考慮著他人安危的妹夫，自己背地裡竟然承受著這麼大的痛苦和壓力。


  而志保小小姐的反應要比其他人更加激烈：

  「是因為我吧……」


  「因為我，你才會去自殺的。」


  志保小小姐的聲音里充滿愧疚：

  過去那麼多年裡，她一直都只把林新一視作組織派給她的獄卒、保鏢和取款機。


  她心安理得地享受著林新一的守護，讓林新一幫著刷卡買包，卻從來沒有給他一個好臉色看。


  而林新一卻默默地愛著她，忍受著她的忽視、排斥、甚至是厭惡。


  終於，在她長久的無視之下，這種痛苦將他徹底壓垮，把他逼上了絕路。


  他已經死過一次了。


  溫柔嗎？半條命換的。


  志保很好，下次不追了。
……

  這一刻，志保小小姐甚至都能腦補出來，林新一在冰冷的河水中變成一具屍體，永遠離自己而去的可怕景象。


  而她也更加認識到，這個男人對自己的無限深情。


  「對不起，林。」


  深切的內疚之中，志保小小姐緊緊抱著林新一的胳膊不肯放開，就好像只要自己一鬆手，男朋友就會變成蝴蝶飛走一樣。


  林新一有些措手不及。


  他還從來沒有想過，這位如高嶺之花一般孤冷高潔的天才少女，會像現在這樣，變得像麥芽糖一樣黏人。


  「你別放在心上.……都是以前的事了。」林新一別無他法，只得小心翼翼地安慰道：「我自殺不是你的錯。」


  「那還能是誰的錯？」


  「如果不是因為我的冷落.……你又為什麼會自殺呢？」


  志保小小姐緊緊咬著嘴唇，目光里充滿內疚。


  「額……」林新一一時語塞：

  他現在連原主為什麼會這麼窮都不知道，怎麼會知道那傢伙為什麼要自殺。


  但不管他怎麼想，志保小小姐現在都已經被他的痴情，感動得不能自己。


  她仍然抱著林新一的胳膊，緊緊蜷縮在他身旁，像是個黏黏的糯米糰子。


  林新一覺得這小姑娘抱得有點太緊了，就試著抽回胳膊.……

  志保小小姐還是粘著不放。


  再試著往外推一推。


  志保小小姐鍥而不捨地拱了回來，好似冬天湊到爐邊烤火的貓。


  「之前都怪我太遲鈍了。」


  「我……我以後，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


  她不顧那小小的羞澀，這樣深情地向林新一告白道。


  「嗯……」林新一無奈一嘆。


  他知道自己算是解釋不清這「為愛自盡」的事了。


  於是，林新一乾脆順著女朋友的意思，把情緒激動的小志保當成抱枕輕輕摟著，讓她在自己懷裡漸漸平復心情。


  然後，他轉頭看向柯南，努力地將話題轉移回正題上：

  「總之，柯南，先別管我自殺的事。」


  「你是個聰明人，應該能看出來，我今天找你過來，不僅僅是亮明身份那麼簡單。」


  「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談，但談之前我必須聲明：」


  「希望你能吸取昨天的教訓，儘可能地保守秘密。」


  「而那個組織也不是靠我們幾個人就能輕易撬動的——以後在對抗組織的事上，你必須聽從我的安排。「


  「大家都是同一根繩上的螞蚱，如果你亂蹦躂的話.……」


  「所有人都會被你害死。」


  林新一把聲音放得很冷，努力地營造出嚴酷肅殺的氣氛。


  而他現在的模樣也的確像是黑道電影里經常出現的，那種跟人見面談事情，總要摟個漂亮姑娘的霸道黑幫老大。


  唯一不對味的是，他摟的姑娘有些太小隻了。


  「嗯。「柯南點了點頭。


  昨天的教育已經給他留下了無比深刻的印象，他已經知道輕敵冒進，會給自己招致怎樣的禍殃。


  而林新一，他身為組織成員卻還捨命救下自己的高尚行為，也讓柯南覺得自己對他有太多虧欠。


  於是，柯南收斂了那種急於求勝的浮躁性子，非常認真地向林新一表態道：「你說吧，我會好好聽話的。」


  「好，事情是這樣的.……」


  林新一簡單地講了一下自己和宮野姐妹的身份、經歷和現狀。


  柯南倒是很想多了解一些組織的事情。


  但林新一隻是向他透露了一下琴酒和伏特加的代號，警告柯南組織很強很厲害不要亂來，就沒再多說什麼——事實上，他自己知道的基本也就只有這麼多了。


  繞過這些不談，林新一又著重講清楚，自己這次叫柯南過來的目的：


  「解藥？」


  「宮野小姐有能力研發出解藥，讓我變大？！」


  聽到這話，柯南激動得兩眼放光：


  太好了，這可是他夢寐以求的機會啊！


  看到林新一和淺井成實，這些優秀男人接二連三地出現在小蘭身邊，危機感爆棚的柯南早就迫不及待地想變回大人了。


  「那你同意出錢了？」


  「當然了！」柯南豪爽地說道：「錢的問題，讓我和阿笠博士解決就行。」


  「還有藥物安全性的問題。」


  「這畢竟是一種從沒試驗過的新葯，如果解藥研發出來，試藥的人，可能得承擔一定風險。」


  林新一有些不好意思地，遮遮掩掩地展露出自己的真實意圖。


  但柯南當大人心切，卻是一點也不在意這等小節。


  「沒關係。」都不用林新一說，他就自告奮勇地說道：「解藥研發出來，就讓我第一個試吧！」


  「嗯，那就這麼說定。」


  林新一和身邊的志保小小姐默契地對視一眼。


  兩人看向柯南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隻可愛的小白鼠，充滿善意。


  而聊到這裡，最重要的事情都講得差不多。


  接下來，林新一又跟柯南討論了一些繁枝細節：


  比如說，確定讓柯學功底深厚的阿笠博士參與營建實驗室，輔助宮野志保進行藥物研發。


  比如說，讓阿笠博士也幫著志保辦一個假戶籍，想辦法送她入學。


  雖然志保小小姐沒什麼興趣去上小學。


  但林新一覺得，她應該像普通小孩那樣，正常地接受義務教育。


  一來，作為適齡的入學兒童，只有像同齡孩子那樣去學校上課，才更不會讓人懷疑。


  二來，這也是為了最壞的結果做準備——


  如果解藥始終不能研發成功，那變小了的志保，就只能用這個孩童的身份度過接下來的一生。


  作為一個「全新的人」，她長大后要工作要生活，都得像正常人那樣，有不怕追溯的真實成長軌跡。


  「既然如此，那我們現在就去找阿笠博士吧！」


  「出錢買設備，營建實驗室，還有幫宮野小姐辦戶籍和入學手續的事，都得儘快讓他知道才行。」


  討論完一切，柯南便風風火火地準備行動起來。


  阿笠博士家離這幢別墅不算太遠，走路就能過去。


  「嗯。」林新一也同意早點把事辦好。


  說著，他毫不拖沓地從沙發上站起身來，還順勢把一直蜷縮在自己臂彎里的小女朋友給輕輕放回到地上。


  而志保小小姐兩腳落地，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

  自己剛剛好像情緒一激動，鑽到男朋友懷裡，撒了一個長長的嬌。


  「唔……」宮野志保那清冷的面龐上，悄然多了抹難以察覺的紅潤。


  「走吧，我們一起去見見那位阿笠博士。」


  林新一沒有察覺到志保的微妙情緒，只是忙著出門去做正式。


  不過，這時候，始終在旁傾聽的宮野明美，卻是突然叫住了他們：

  「等等，林先生。」


  「還有個很有意思的問題，得好好考慮。」


  宮野明美看了看妹妹稚嫩的容貌，有些在意地說道：


  「要給志保偽造一個新身份的話，得先取個新名字吧？」


  「這個名字她說不定得用一輩子，我覺得，還是得認真抉擇才行。」


  「這.……說得也是。」


  林新一也不禁來了幾分興趣。


  他低頭看向志保，試探著問道：

  「志保，你有想過，自己以後該叫什麼名字嗎？」


  「名字么……我還沒想過。」志保小小姐搖了搖頭。


  這位天才的科學少女，突然犯起了取名困難的癥狀。


  姓氏倒是挺好取的。


  隨便取一個就好，姓什麼都無所謂。


  反正在曰本，結婚之後，女孩子是要改夫姓的。


  所以.……叫什麼名字，會和「林」這個姓比較搭呢？


  志保小小姐不禁陷入沉思。


  算了……還是拿不準.……

  名字的話，還是讓自己重要的人來取好了。


  她抬頭望了望姐姐，猶豫片刻，最後卻將目光投到了林新一身上：


  「林，這個名字，還是你來幫我取吧。」


  「讓我來取？」


  林新一微微一愣。


  然後，看著志保小小姐那柔順的茶發，挺翹的鼻樑，大大的眼睛……

  他不由回想起了十多年前的某個夜裡，也可能是很多個夜裡.……

  自己做完作業趴在桌子上，借著檯燈灑下的亮光，對著鉛筆盒上印著那個可愛茶發姑娘，沉沉發獃的模樣。


  「灰原哀……」


  林新一微笑著看向自己的愛人：


  「灰原哀，這個名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