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做人有苦有甜 善惡分開兩邊
昨日和逍遙仙他們在東門外分別之後，陳珂就找了個密林，藏在一顆大樹上，開始吸收歸納起剩餘的法力來。
與此同時，在錦官城內的驛站，一個裝潢精美的房間內。
“你瘋啦！？”肖淩薇秀眉緊蹙，她一把將檀木桌上的瓷杯玉瓶掃到地上，打濕了被揉得稀爛的金絲懿旨。而在這片狼藉邊，是跪在地上的柳奕煙霜。
“我沒有瘋。”柳奕煙霜看著正在發怒的肖淩薇，小聲卻正經的回應到。
“沒有瘋，那我剛剛救你出了春風樓，你怎麽會又說出要替我嫁給那小世子的胡話？”肖淩薇氣急反而不惱了，扶著白淨的額頭質問柳奕煙霜。
“難道你想嫁給那小世子？”柳奕煙霜反問到肖淩薇
“不想！”肖淩薇斬釘截鐵的回答，“可是我又不需要你幫忙。我師父那麽疼我，她讓我自己做決定。我不信那王後世子敢明搶我不成？了不起我殺出城去，回九華山發宏願做姑子。”她抽出玉尺，悻悻的坐回了凳子上。
“可是我需要你幫忙，我沒有師父疼我。”柳奕煙霜抬起頭來，似乎也有點生氣了。
“胡鬧！”肖淩薇一口回絕了她。“你真是愛胡思亂想。煙霜，你不要著急，等過了這些天，我給你找個身份，好好過日子不好嗎？”
“好好過日子？”柳奕煙霜似乎被這句話給刺激到了，她站了起來，看著肖淩薇，“你以為人人都和你一樣，天生聰穎美貌，命又好，有疼你愛你的父母師父嗎？”珠淚緩緩湧出柳奕煙霜的眼睛。
“我三歲就被父母賣了。在浣衣院被當成宮女坯子養了六年，從小吃了多少苦挨了多少罵。後來，我被選成仙童了。我以為得出苦海了。每天拚命的修煉。”
柳奕煙霜語氣哀婉，然後漸漸變高：“可是，我沒有想到，我這麽努力，幾十年苦修，到頭來卻被那些名門正派一句天資不夠就給打發了。憑什麽？憑什麽我一樣和你努力，肖淩薇你就進了大夏仙宮，成了親傳弟子，稱仙道長。而我，卻要被一個不入流的隱門挑走。變成以色娛人的花魁。”
“煙霜.……”聽到柳奕煙霜這樣說，肖淩薇也是心疼起她來，眼淚在玉眸裏打轉。溫言說道：“可是你現在已經出來不是嗎？”
柳奕煙霜帶著眼淚苦笑：“嗬嗬，出來了，但是他們留給我的傷疤不會消失。肖淩薇姐姐，你不會真以為我是外人眼中的清倌人吧？你真以為，在隱門十幾年，那些色胚長老們會放過我嗎？！”她已經開始大吼，“我受過的苦你想不到！還好好過日子，你覺得我都這樣了，還怎麽能好好過日子，難道要我去嫁給一個山野村夫，然後務農給他生兒育女嗎？？？”
肖淩薇看著麵色大紅，對著她怒吼的柳奕煙霜，沉默著，終於也流出了眼淚。
好半晌，柳奕煙霜才冷靜下來，她的語氣又放緩了一點：“所以，我需要一個機會，一個能夠洗清自己，證明自己的機會。我出身低微，去選秀再高也不過是側妃。可要是正妃就完全不一樣了。”
“淩薇姐姐，我們當年一起選的仙童，一起入的大夏。你長我一歲，一直都在照顧我。我很感謝你，把你當親姐姐。姐姐，我們同吃同住多年，你師父又那麽疼你。這一次，你還會幫我的，對嗎？”
柳奕煙霜看著兀自垂淚的肖淩薇，她跪了下來，重重的把額頭砸在了地板上：“就當姐姐可憐可憐我，再幫妹妹這一次吧。”
許久，肖淩薇站了起來。她閉著眼睛留著淚，身體有些微微顫抖：“我會去求師父，讓她告訴王後，她有兩個弟子，然後把我的玉牌刻成你的名字。”
柳奕煙霜大喜過望，她帶著滲血的額頭終於仰麵：“謝謝姐姐！謝謝姐姐。另外還請姐姐不要對任何人提起此事，包括前日救我出來的那幾人。”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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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一早，陳珂和逍遙仙就見了麵，他們等在東門口閑聊。小熊貓則在兩人之間晃來晃去，似乎是在猶豫跟著逍遙仙還是陳珂。
“就是這樣。”逍遙仙絮叨著說完了一些指導陳珂修煉的法決。“以後你莫要亂把本心所想告訴別人知曉。萬一遇到壞人敵手，他們以此來對付你。逼你做出一些和本心相違背的事。那麽輕則道心受損，修煉無功，重則就會入魔身死。”
陳珂重重的點了點頭。“那逍遙仙，這本心還能改變嗎？”
“能，不過很難。”逍遙仙回應到“每個人初識本心時，願景都有大有小。有些人可能很快就達成了目標，那他自然可以繼續選擇下一個目標走下去。當然，實現小目標帶來的心得結果也不會很大。還有，如果有人遇到了重大變故，那麽心境發生轉變也是可能的。隻是這轉變必須循序漸進，不然就是重入迷障，不進反退了。”
陳珂低頭默默記下。
“好了。”逍遙仙用神識一把推開想要跟著他的小熊貓，“看來這肖姑娘還有一會兒才會來，但我師父已經在靈丘等著我了，如此，我們就三月後劍閣相見吧。”說完，他就屁顛屁顛的跑了，還哼著歌，似乎非常高興。
陳珂直到下午，才看見肖淩薇一個人從城門口走了出來，她背著法劍拿著玉尺，似乎有些魂不守舍。
“肖姑娘？”陳珂一句話把肖淩薇的魂魄拉了回來。
“哦，你都到啦。”肖淩薇有些驚訝。
“當然。不知道這要護送的車隊在哪裏呢？”陳珂感覺今天這肖淩薇有些奇怪，像是不開心，卻又沒有憂思的神色。大姨媽來了？？？他心裏暗付。
“呐，我身後就是。”肖淩薇拿著玉尺指向她身後。
從城門裏，慢慢來了一個豪華的車隊，前後是一群方頭尖腦的蝦兵蟹將，把一輛金碧輝煌的大車給護在中間。大車邊上，還有一個老頭，和十來個頭頂珍珠，提著各色燈籠香爐的侍女。馬車由兩匹健壯的龍馬拉著，上麵繪滿了金藍相間的水雲紋。
陳珂突然有了一絲很不好的預感。
“肖天師，我們可以啟程了嗎？”大車裏傳來一個懶懶的女聲，然後嘩啦一下，簾子就被掀開了。
“是你？”果然，從大車裏探出頭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和陳珂有著兩麵之緣的小龍女。
“蠢蛋！！我打死你！”小龍女看見陳珂，立馬就從馬車裏擲出一根長刺來，還不顧滿頭珠翠，作勢要跳出窗外。
陳珂的法力已經今非昔比，他輕鬆的接下長刺，而肖淩薇則是攔住了要跳窗的公主。
“這？？”肖淩薇看著氣急敗壞的小龍女，再看著摸著鼻子一臉尷尬的陳珂，實在有些搞不清狀況。
小熊貓於是飄過去，給她說了兩人矛盾的來由。
“嘿~”肖淩薇也是輕笑，她美目一轉，然後給小龍女耳語了幾句。小龍女來了一句：“真的？”這才半信半疑的退回車裏，重新拉上了窗簾。
車隊繼續緩緩前進。
“你剛才跟那小龍女說了什麽？”陳珂很是好奇。怎麽肖淩薇幾句話就把這刁蠻坯子給勸住了。
肖淩薇捂嘴輕笑：“我跟她說，你就是前日威風凜凜的翠微山妖王陳珂，有你在，哪裏都可以去得。”
“這.……好吧。”陳珂沒想到自己還沒開始拿名頭裝逼，肖淩薇卻先幫自己吹起來了。
“喂！”小龍女這時候又從車窗裏探出頭來，“我好無聊，你們上來陪我聊天吧。”
陳珂和肖淩薇上了馬車。發現這馬車竟然是個法寶，裏麵的空間很大，足足分成了好幾個房間。珠簾玉戶，陳設華美。幾尺高的紅珊瑚隨意當著盆栽。網球那麽大的珍珠和寶石就在地上亂滾。
小龍女百無聊賴的靠在窗邊，陽光灑在她的臉上，顯得靈秀動人。
陳珂先是自道了姓名，小龍女看他真的叫陳珂，於是允許他坐下。
“咳咳，不知道姑娘尊姓大名。”瞅著小龍女眨巴眼睛，好奇的盯著他頭上可愛的小熊貓。陳珂於是也出言問到。
“本姑娘是東海龍宮十九公主，琉璃。”小龍女趾高氣昂的說出了自己名字。還拿著黃玉小桌上的水果逗小熊貓，希望它能過去。可惜小熊貓不想沒有實體，拿了水果大嚼，就是不肯下來。
“哦，琉璃。”陳珂摸摸腦袋，“可是我記得四海龍王都是姓敖的啊。”
“你。”似乎被戳到了什麽不好的羞處，小龍女漲紅了臉。
“琉璃，敖琉璃，原來你叫敖琉璃。”陳珂恍若大悟。不過這麽靈動的名，加上前麵的敖姓。突然就俗了起來。怪不得小龍女不說全名了。
“啊哈哈哈哈，熬琉璃，我還熬銀耳湯呢。”小熊貓已經捂著肚子在大笑了。邊上的肖淩薇也是有些憋氣，嘴角微翹。。
“混蛋！！！不許叫全名。我就叫琉璃！！！”小龍女氣死了，一車人在笑聲中慢慢離開了錦官城。
城上，嬌豔的芙蓉花開的正旺，宮人們忙著把彩綢換上喜字。西麵有霞光鋪展，似乎是在送別東去的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