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悟透了人生真諦
以前落魄的時候,我也在工地上搬過磚、壘過牆,剪過鋼筋、住過那漏雨的房。
記得有一次睡工地帳篷,晚上下雨了,早晨醒來,水位都快到床板了,鞋、盆子等等東西都在水上飄著,往事不堪回味,回想起來,滿滿的都是淚啊。
唉,農民工的日子太苦了。
我深切的知道那種走在大馬路上,頭戴安全帽,渾身髒兮兮,被人瞧不起的滋味。
因此,當我知道這個小矮墩欠農民工錢的時候,立馬就決定,無論對方是不是朱世光的人,也不管自己的計劃會不會受到影響,這件事既讓我遇到了,就必須管。
這時,田一禾已經來到我身邊,一臉關心的問:「屁股還疼不疼?」
「能不疼嘛,兩公分的釘子都扎進去了。」
她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我十分鬱悶的看著她,自己身邊的紅顏知己就屬她最貼心,最溫柔,她怎麼還笑起來了。
「我都疼死了,你還笑。」
田一禾急忙來到我身邊,伸手捂住了我屁股,笑著說:「不是,我感到好笑的是,你信心滿滿的來打人家,卻被人家一下子打倒了,還被釘子扎了一下。」
「點兒背不能怨社會,倒霉的時候喝涼水都塞牙,剛才那段你沒有拍上吧?」
「都拍上啦,我感覺很好玩,要是很多年以後,再看到這視頻的時候,你肯定會笑的,留著吧,當做紀念。」
哥直接無語了,我痛的要命,她卻感覺很好玩,還要當紀念,紀念我第一次被釘子扎屁股!
事到如今,拍上就拍上吧,等上傳后,我可以藉此博博老鐵們的安慰。
「繼續拍。」
我對她說了句,隨即對山雞招招手,他立馬帶著兩個小弟跑了過來:「大哥。」
「傷不要緊吧?」
我看了眼他肩膀的血跡,關心的問。
山雞笑著說:「不礙事,都是皮外傷。」
這時,劉聰插話了:「安逸日子過久了,我看你們都不會打架了,等這件事完了,回訓練場。」
山雞立馬神情一正:「是,教官。」
「你們教官不苟言笑,他是在心疼你受傷了。」
我對他笑著說了句,接著指了指地上的小矮墩:「把他弄起來。」
兩個兄弟一人一條胳膊,立即將小矮墩拽了起來,他鼻青臉腫,嘴角噙著一絲血液,兩眼失去了神采,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囂張勁兒。
我用力拍了下手,很搞怪的說:「哎呀,大哥,你這是咋了,怎麼一會兒的時間,就成這副德性了,實踐讓你認清了現實,找回了自我,逼不是那麼好當的,牛逼更不是你想象中的那麼美味。」
田一禾拿著手機邊拍邊笑了起來,嬌嗔的白我一眼。
她開心了,我心情也很愉悅。
老林感覺很不過癮。
於是,我一臉真誠的繼續說:「你應該很慶幸,終於化成人形了,聽兄弟一句勸,以後可別再想著做那被草的東西了,不好。也別總想著去舔牛撒尿的地方,撒尿牛丸之所以能成為名吃,那是老祖宗傳下來的,你舔不出來,真的,我不騙你。」
噗!
周圍都忍不住笑了起來,田一禾更是笑的前仰後合。
我眉頭一皺,瞪了他們一眼:「都嚴肅點,我得批評你們了,你們怎麼能把歡樂建立在人家的痛苦上呢,這是很不道德的一件事。你們看看人家這態度,打不還手,罵不還口,涵養蹭蹭上漲,實踐告訴我們,受點苦還是很有收穫的。」
他們頓時睜大了眼睛,用力的綳著嘴,臉憋得通紅。
我挨個指了指他們,一本正經的說:「不是,你們眼睛睜那麼大幹什麼,你們要是不信就問問小矮墩,是不是悟到了人生真諦。」
劉聰那麼不苟言笑,也笑了起來:「你可真會給人取綽號。」
我心裡一陣樂,二愣子聽到我給別人取綽號,心裡似乎平衡了一些,嘎嘎。
「他胖胖的,個子也不高,小矮墩。」
我很得意的笑了兩聲,隨即笑容陡然一收,抬手就朝著小矮墩頭上拍了一下:「你告訴大家,是不是挨頓揍,就悟到了人生真諦?」
他趕緊點點頭。
我一把抓住他的頭髮,把他腦袋揪了起來,語氣卻是十分溫和的說:「大哥,那你把悟到的和我們分享一下唄。」
緊接著,我往前伸了伸頭,十分認真的聽。
「我、我。」
他嘴裡嗚嗚啦啦的,我了半天,也沒有說出什麼話來。
我用力拍了下手,露出一副受教的模樣:「哎呀,說的真好啊,早悟到這一點,何苦遭這罪。」
山雞好奇的問:「大哥,你聽到他說別的話了?」
「當然,你沒有聽到?」我反問一句。
他搖了搖頭。
「你這悟性不行,耳朵也不好使,他說的多清楚啊,你怎麼就聽不到呢。」
他頓時懵逼了,隨即愣愣的說:「清楚嗎?我什麼都沒聽到,難道我耳力真出問題了?」
我心裡一陣暗笑,自己這兄弟真是太逗了。
隨後,我轉頭看向小矮墩,抬手用力的拍了下他肩膀:「恭喜你,終於悟了。」
緊接著,我轉身看向手機鏡頭,語氣鄭重的說:「老鐵們,經過我的不懈努力,黑心老闆已經知道錯了,他剛才把悟透的人生道理與我分享,我很感動,他說以後會做一個好老闆,絕不會再欠工人一分錢,浪子回頭金不換,咱必須給他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這時,工地裡面跑來一群人。
這些人戴著安全帽,腳上穿著勞保鞋,渾身髒兮兮的,臉上帶著一副很滄桑的樣子,這才是真正的農民工,我曾經也是他們中的一員,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說句心裡話,我看到他們后,感到一種親切感。
「你們來的正好,趕緊統計下自己的工資,這個黑心老闆已經答應給你們發工資了。」
我大聲對他們說了句,立馬就是一陣歡呼聲響起。
幾分鐘后。
一個戴眼鏡的男人跑了過來,手裡還拿著一個賬本。
我抓住小矮墩的頭髮,用力往後一拽,並用力拍著他的臉:「別愣著了,大傢伙都等著呢,你這傷勢不輕,要是不想去醫院,那麼咱們就繼續耗著。」
他抬手指了指眼鏡男,嗚嗚啦啦的說了一句話,也聽不清他說的是什麼。
那個眼鏡男立馬跑到他身邊。
小矮墩又開始了嗚嗚啦啦,然後指了指地上的一個黑包,眼鏡男立即撿了起來,拉開包一陣翻騰,隨後拿出來一張銀行卡。
嘖嘖,這都能聽得懂,老林遇到對手了。
「他說的什麼玩意?」我問眼鏡男。
「老闆讓我用這個卡里的錢給工人發工資。」
我伸手指著他,對他警告道:「告訴你,別給我耍花樣,我記住你了,快去吧。」
他趕緊點頭,然後就吆喝著農民工跟他走。
緊接著,就是源源不斷感謝的聲音,農民工們都是一副很感激的表情。
「你們拉家帶口的都不容易,以後再幹活,先看看包工頭靠不靠譜,趕緊去領工資吧。」
我大聲對他們說了句掏心窩子的話。
他們不約而同的點點頭,接著就連忙朝眼鏡男的方向跑去。
我轉身面對著手機鏡頭說:「老鐵們,這件事總算是搞定了。」
在說話的時候,我故意露出一副很累的樣子。
隨後,我笑著繼續說:「這次,不僅讓墩哥找回了自我,還給農民工兄弟要出了工資,我這屁股被扎一下,也算是值了。你們要是看的爽,就給我點個贊,誰家有不平的事,只管告訴我,也可以給我的經紀人頭文字k打電話。」
緊接著,我將劉聰的手機號碼再次說了一遍,這叫有始有終。
劉聰的臉色立馬就綠了,我頓時一陣好笑。
田一禾停止了拍攝。
我轉身看向墩哥,語氣陡然一冷:「回去告訴你家主子,有什麼招兒儘管使出來,我的生活很無聊,很希望他能時不時的給我解解悶,滾。」
兄弟們鬆開了他,小矮墩踉蹌著朝遠處跑去。
此刻,我估計這貨的心裡一定在罵我。
「都給我滾,還讓我送你們走啊。」
山雞猛地一嗓門,嚇了我一跳,立馬給了他一腳:「你小子,這麼大聲幹什麼,嚇的我一哆嗦。」
他立馬摸著頭笑了起來。
「趕緊送受傷的兄弟去醫院,我讓小龍給你轉賬。」
我對山雞說完,轉身看向田一禾,讓她把視頻給我傳過來。
幾分鐘后。
我又將視頻發給了汪龍,並讓他務必以最快的速度,將視頻發到各大媒體網站上,並對他又交代了一些事情。
嗡嗡……
這時,一輛大鏟車開了過來,司機說是要把路口的廢料堆清理了。
我頓時一陣開心。
誰說好人沒有好報,這事情雖然小,但也是一種回報方式嘛。
到後來,越來越多的農民工跑了過來,他們將酒吧前面的圍欄板,往後撤了將近四、五米,他們說本來就沒有那麼靠邊,是包工頭故意將圍欄板擋在酒吧前面的,還說他們會加快速度修路,一個禮拜爭取完事。
得知這個消息后,眾人都露出了喜色,這就是最大的回報。
不過,酒吧本來定在陽曆年當天開業,問題是後天就到日子了,沒辦法,開業日期只能拖延到陽曆年以後,暫且定在元月六號。
此刻,田一禾已經一閃一閃亮晶晶,滿眼都是小星星,那崇拜的眼神,大大滿足了我的虛榮心。
我湊到她耳旁,壞笑著說:「寶貝兒,這件事解決了,咱倆的事還沒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