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小小雪麒再回人界
兩個月後。
蘭盡落因養了隻能吃好鬥的小寵獸而聲名大噪。
很多人都以為換月摘星手~~流風國第一神偷,是個無家之人。
畢竟有爹有家的孩子,不會走上這條令人唾棄鄙夷的路。
可誰都想不到,蘭盡落不僅有家,且家族龐大,人數眾多。
之所以無人知曉他,乃因他在家裏是個連“不得寵”三字都用不上的卑微庶子,蘭家家主早已忘記自己還有這麽個兒子。
畢竟蘭盡落是他醉酒後跟府裏一名低賤婢女的產物。
妻妾之間的爭寵本就手段頻出,冷酷無情,蘭盡落的親娘不僅沒有名分,還差點被害得滑胎。
好在蘭盡落生命頑強,不然連出生的機會都沒有。
可即便來到這個世界,也不是一件幸運之事。
蘭家家主根本不知婢女懷孕,更別說生產和取名。
賤名好養,蘭盡落那可憐的娘為了兒子能活著,便喚他草根。
因奶水不足,草根從來沒吃飽過。三個月後,連斷斷續續的母乳也喝不上了。
草根母親被逼無奈,隻能拖著虛弱的身體去廚房偷食,結果卻被一名廚夫發現。
她跪在地上苦聲哀求。
廚夫心生憐憫,不僅沒有告發,反而留粥藏饅頭暗地裏相助。
母子因一名普通廚夫的同情與施舍,才得以活命。
草根雖營養不良,卻長得好看,他娘偷偷抱著他跪謝廚夫時,廚夫甚是喜歡,粥和饅頭的接濟裏,也漸漸多了蔬菜與肉食。
兩個既無血緣、也非姻親的卑賤男女,小心翼翼地喂養草根,不敢露出一點端倪,生怕被人往身上潑髒水,汙了清白,再亂棍打死。
可在草根七歲那年,他娘偷偷去廚房取食時,還是被無意撞上。
撞見這件事的人,偏偏又是大夫人的貼身婢女。
幸而廚夫不在,否則偷飯菜定會變成有奸情。
草根的娘雖然隻是挨頓杖刑,但體弱的她還是受不住,躺在床上挺熬半個月後,終撒手而去。
她的死,隻換來蘭家家主知道自己還有個母血低賤的孽種。
十幾年後,被他忘到塵埃裏的孽種竟與京城四王府攀上了關係。
隻有兩間位置偏僻、門破牆歪的矮屋可住的孽種有了利用價值,蘭家家主才驚覺自己差點遺失一枚好棋子。
於是,漏風土屋換成帶院落的大瓦房,家具擺設一律置新,負責生活起居的小廝丫鬟也配備到位。
連親友家的酒宴都派他去。
然而,蘭盡落卻在赴宴途中撿了個既能吃又凶悍的不知名小獸。
說它像虎不是虎,說它像牛不是牛,誰都看不出品種名堂。
更令蘭家家主氣惱的是,這個生活條件剛被改善的兒子,竟然放棄獨院婢女,帶著替蘭家吃回幾十倍禮金的小獸到處遊山玩水去了。
完全無視家主將要賜給他的看重與栽培。
騎在驊騮背上的蘭盡落心中冷笑:離家這麽多年,你都沒發現,也從不知有我這個兒子存在,如今倒想利用我攀附權貴?呸!
一想起娘親逝世時因不放心兒子而死不瞑目的模樣,他就恨極。
沒有毀了蘭家,已是他的最大限度與仁慈,還想驅使他效力?
下下輩子!
若非對母子有恩的廚夫還在蘭府,僅憑換月摘星手的神偷稱號,就能讓蘭家栽進萬劫不複之地。
可他不能。
他得顧及靠在蘭府做飯而養家糊口的廚夫恩公。
偷來的錢可以自己用,可以接濟窮苦,唯獨不能用來贍養恩人。
那會是一種恥辱。
“蘭大哥你怎麽了?”之前粘金暮黎、此時又粘蘭盡落的昱晴川扭頭看他道,“臉色好像不太好?”
蘭盡落翻翻白眼,惡劣心情好轉大半:“你也會看人臉色了?”
昱晴川:“……”
“我說憨貨,”蘭盡落目視前方,“你非要跟著我,其實是因為知道守著小虎犢,能等來小雪麒吧?”
憨貨撓頭笑,一口承認道:“瞞不過蘭大哥。”
他向來不喜歡孤單,所以下山之後,看誰人不錯,就想和誰結伴搭夥,直至遇見金暮黎。
認識她後,他身邊的朋友基本上沒換過人,因為總能再次相遇。
“明知她是一隻獸,一隻神獸,你還……”蘭盡落輕歎,“易錦和夜夢天都未爭出結果,你又橫插一腳做什麽。”
昱晴川疑惑地望著他,半天才反應過來,明白他的意思,不由驚叫:“蘭大哥你胡說什麽?我隻是想看雪麒變成金莊主而已!”
蘭盡落:“……”
“無論她是人還是獸,我們都隻是朋友,蘭大哥你怎會想到別的上麵去?”昱晴川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要是給易錦或夜教主知曉,非得找我打架不可!”
“打架?”蘭盡落嗬嗬,“就你這種憨呆,多說幾句話就能讓人頭痛到敗,哪裏需要抽刀拔劍。”
“啊?”昱晴川漿糊了,“蘭大哥你、你……啥意思啊?”
“啥意思?”蘭盡落看眼在背兜裏呼呼大睡的小虎犢,一抖韁繩,馬鞭揮起,“字麵上的意思!”
話音落,赤色駿馬揚蹄奔踏。
昱晴川顧不得再想,連忙打馬跟上:“蘭大哥等等我,等等我啊!”
半個時辰後,兩人一獸坐在一家路邊小酒館裏。
人坐板凳,獸坐桌。
沒辦法,小虎犢坐板凳不僅容易掉下去,且吃菜費力,夠不著。
於是,不知第多少次成功吸引眾多好奇又興趣盎然的眼睛。
小虎犢已經習慣了目光圍觀,不再像開始那樣總想齜牙咬人。
然而,總有那麽一兩個嘴欠的賤骨頭喜歡無事生非,上趕著找打。這不,幾個紈絝青年一進店門,便覺眼前這一幕甚是好玩有趣,為首的甩著胳膊抖著腿走到桌前,斜斜站著,痞裏痞氣吊著嗓子道:“哎喲喲,如今是什麽世道哇,連怪模怪樣的三不像畜牲都能上桌吃飯了麽?看著可真~~啊呀!”
他驚叫一聲,猛然往後跳,但衣衫上已斑斑點點全是油漬飯菜。
小虎犢齜著虎牙對他笑。
“你個小畜牲,竟敢~~啊!”
尚未罵完,便被一把花生米砸中整張臉,氣得嗷嗷叫:“該死的,你們竟敢對~~嗷~~對~~嗷~~對本~~嗷……”
一顆接一顆的花生米,一會兒左眼,一會兒右眼,一會兒額頭,一會兒嘴角,輪流打向他的口鼻五官。
因叫聲太節奏太喜感,酒館裏的旁觀者竟都快笑出淚來。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等痞子青年的隨行之人回過神、撲上去幫忙,他已經被打得滿臉腫包。
酒館掌櫃怕損壞桌椅,連忙上前勸架,卻是剛說半句話,雙方就停了手。
隻因門前忽然站了個青衣少年,少年的懷裏,抱著一隻渾身雪白的小萌獸,小萌獸的兩隻藍眼珠異常漂亮。
蘭盡落一把扔開紈絝撲過去:“雪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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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沒有棄文,隻是太忙了,沒時間更新。估計得再過一兩個月,才能持續寫到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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