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衝突
“哥，你怎麽不喝？”劉萌萌看了會兒，發現林一一直都悶悶的，關切地問道。
??林一朝另一邊吐了口煙，輕聲答道：“今天不太舒服。”
??“發燒了？”劉萌萌疑惑地伸手過來摸他的額頭，他條件反射般地往旁邊一偏頭，卻還是被劉萌萌捉住了。劉萌萌認真地在他額頭摸了一會兒，又把手放在自己的額前，然後才放心道：“還好沒有。”
??言語間，她卻見著林一眼神突然落在自己的手腕上，她一下驚慌起來，掩耳盜鈴地忙把手放下，然後就要轉向YOYO。這拙劣的掩飾自然逃不過林一的眼睛，他的眼神忽的淩厲起來，低聲問道：“手上怎麽回事？”
??“撞到了。”劉萌萌不敢看他。
??“給我看看。”
??劉萌萌回避他的眼神在鍋裏撈菜，假裝不耐煩道：“哎呀，都是好久之前撞的了，淤青都要散了。沒事的。”
??她原以為林一會像往常一樣暴跳如雷地捉過她的手查看，然後再找到劉鋒給他一個教訓。卻沒想到這次聽了她的話，他默了一會兒，目光不知道停於何處，隻輕聲道：“萌萌，你要明白，他影響你十幾年，但後麵的幾十年你能不能擺脫他就在於明年的考試了。”
??他的聲音不大，語氣卻格外的深沉和悲切。在他與劉萌萌差不多大時，已經因為反抗他輟學幾年。這些年在社會上吃過怎樣的苦，受過怎樣的氣，種種樁樁他都不願她再去經曆一遍。所以他寧願賭上自己的命去綁架也要助她考上一個好的大學，然後找一份正常的工作，然後結婚生子，甚至她想自己一個人過也行。
??隻要別像他這樣。
??這些，劉萌萌心裏也清楚。她沉默地在鍋子裏涮了一片肥牛，然後送到林一的碗裏，才微笑著說道：“哥，你放心。我知道。”
??林一正欲開口，猛子不知道什麽時候坐了過來。他才喝了好幾罐啤酒，又沒吃什麽菜，人已經有些暈暈乎乎了。聽了兄弟倆的對話便朝劉萌萌問道：“聽說妹妹明年要高考了，準備考清華還是北大啊？”
??“我是學美術的，準備考省上的藝術學院。”劉萌萌禮貌答道。
??“喲，那妹妹這是雙藝術家的手啊。”猛子眼色迷離地打量著劉萌萌的手。
??劉萌萌雖是學畫畫的，但手指卻格外纖長。除去手上常年做家務的痕跡，乍一看去比那些美甲店、珠寶店裏的模特的手都好看。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緣故，猛子的動作做得格外大。林一默不作聲地抬眼看了他一眼，似是在警告他不要靠劉萌萌這樣近。
??他的麵色有些難看，猛子明顯也看出來了。卻又笑著將自己的手伸到劉萌萌麵前，朝她噴著酒氣：“妹妹你看，哥這手啊，跟你有些不一樣。”他指一指斷指，繼續道：“這兒少了一根，你知道是怎麽回事嗎？”
??劉萌萌不明就裏，卻也不害怕，認真地問道：“是受傷了嗎？”
??“猛子，你喝多了。”沒等他回答，林一沉聲吼道。
??“哈哈哈哈。”猛子笑著，把罐裏剩的大半罐全灌進肚子裏，然後將啤酒罐一扔，一腳立即踩成了扁扁的一片，接著道：“你哥，我一哥。我們的好哥哥，親手剁的。”他的笑聲又提高了幾分，“哈哈哈哈哈哈，親手剁的哦。”
??林一在社會上做什麽劉萌萌並不十分清楚，但她也模糊的知道他並沒有做什麽正經的工作，甚至她也猜到多是在違法的邊緣遊走。隻是她從來不問，因為對她來說，無論林一做什麽都是為了她，為了讓她不再受劉鋒的暴力，為了她能夠早點脫離那個可怕的家。可這會兒看著猛子的斷指心裏還是重重地驚了一下，她不由得往旁邊閃開了一點。
??猛子的笑聲實在太大，引得小江和黃毛他們也皆注意到了他的這番話。小江連忙過來在他後腦勺猛拍了一下，幹笑道：“你他媽喝多了吧，你這手指怎麽回事你怎麽心裏不清楚嗎？”
??“我清楚，我清楚什麽？老子不就是摸了個女人！你們誰沒摸過！”猛子站起來，晃晃悠悠地從眾人身上挨個指過去，然後將手停在YOYO的方向，又笑了：“你不是也想一哥摸嘛。哈哈哈哈。”
??YOYO麵露尷尬地看了劉萌萌一眼，一把抓住猛子的肩膀將他往後甩，不想猛子並沒有在凳子上坐穩，她才一使勁就把他整個人掀倒在地，四仰八叉地差點一腳踢在劉萌萌身上。
??林一臉色已經變得十分難看。
??小江知道，他一直在劉萌萌麵前都保持著哥哥的形象。猛子胡言亂語的這一通本就沒有一件事實，偏這番胡言亂語還當著劉萌萌的麵，這幾乎已經觸到了他內心最忌諱的東西。
??他忙彎腰扶猛子。猛子卻是不知道喝多了酒還是吃錯了藥，竟就這樣坐在地上犯起了渾，一把甩開小江的手，隻笑著看YOYO，道：“我要YOYO姐扶我起來。”
??YOYO並不理會，隻厭惡地將頭別到一邊去。她的厭惡毫不掩飾，惹得猛子又是一陣大笑。
??林一忍了忍，還是不願意在劉萌萌麵前發作。他深深吸了口氣，才轉向YOYO，輕聲道：“幫我打個車送她回去。”
??他的語氣很淡，卻像極了暴風雨來臨前的沉悶，每一字都夾著冰霜般砸在眾人身上。若不是劉萌萌在這兒，他現在就想一腳踩在猛子身上。小江知道情況不對，趕緊朝YOYO努了努嘴。YOYO會意，也忙俯在劉萌萌耳邊溫柔道：“萌萌，我先送你回去。”
??劉萌萌鮮見林一這樣，正愣著神，被YOYO這話打斷才收回思緒。她看了林一一眼，林一冷著臉，很明顯他剛才的送她回去的意見不容辯駁。
??她隻得緩緩起身，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明天還要補課，那我先回去了。小江哥，生日快樂。我買的蛋糕，記得吃啊。”
??等她說完，YOYO拿了手機就牽著她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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