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事故
還沒走到鄭老大家門口，林一就聽到房內傳來一陣乒乒乓乓，砸鍋摔碗的聲音。小江連忙輸了鄭老大給的臨時密碼進去，迎麵一個物品不偏不倚地落在了頭上。
??還好是軟的，小江暗自慶幸地看了一眼旁邊那個正在揉腦門的兄弟。剛把頭上的東西摸下來又傻眼了，一件說是內衣又比內衣遮得多一點，說是普通T恤又比普通T恤小太多的一件他也叫不上名字的衣服。拿在手裏，愣了好幾秒，才結結巴巴地：“沫……沫姐，這個給你放哪兒？”
??“放你頭上！”鄭沫大喊道。
??小江站在原地放了不是，不放也不是，隻得可憐巴巴地用眼神向林一求救。林一向他使了個眼神，小江忙將那衣服往最近的一個擺件上一放，與揉腦門的一起退了出去。
??林一看了眼地上，零零散散躺了約有三四口鍋和十幾個杯子，都已經沒了原形。他繞開這些走到鄭沫身邊，言語中透著無奈：“又什麽事？”
??鄭沫撅著一張塗成了姨媽色的嘴，“哼”了一聲，將自己一屁股甩到沙發上：“我不是約了幾個朋友下午逛街晚上泡吧，我爸非不讓我去。臨走的時候還讓那個誰看著我，我都這麽大的人了，憑什麽這麽管著我啊。”
??“酒吧裏魚龍混雜，你這脾氣……”林一拿腳尖隨便輕輕踢了踢地上的杯子，“我倒覺得他擔心是正常的。更何況……”
??“哎，你怎麽可以向著他說話。”鄭沫匆忙瞟了一眼門口，打斷了他。“不過我已經跟他說好了，如果你陪我他就放我去。”言語間，她的手已經緊緊挽上了林一的胳膊。
??林一頓覺渾身不大自在，將手臂抽了出來：“我沒空。”
??“你有。”
??“真沒有。”
??“我已經問過我爸了，阿聰的事他讓別人去了。”鄭沫又重新挽了他，這次更緊，更加叫人動彈不得。“這樣吧，求求你了。”
??鄭沫咬著嘴唇，將一雙眼睛瞪得圓溜溜的，顯出無辜的樣子，仿佛剛才在家裏砸翻了天的不是她似的。
??“那你不能像那次那樣，不然我就那件事說出來。”林一無奈，既然鄭老大叫自己過來了，肯定也確實做了這樣的安排。
??“哎呀，那次是意外。”鄭沫喜出望外，拽著他的手臂就蹦了起來，“再說，有把柄在你手上，我肯定聽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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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再三向許喬安保證自己真的沒事後，昭露便獨自回了舞蹈工作室。午飯時間剛過不久，離下午的課也還有一段時間，這會兒薛雅蘭她們正在午睡，是工作室最安靜的時刻。
??怕吵醒她們，昭露沒有回辦公室，直接進了一樓的舞蹈教室。進門右側便是整麵牆鏡子，最右的角落裏整齊地擺著拉伸用的瑜伽墊和一些練舞的輔助工具。昭露拿了兩張瑜伽墊並排鋪在地上，又拿了塊瑜伽磚擺上，就成了小小的一張床。午休的時候她常這樣在舞蹈室睡一會兒。
??中午搶手機的事不但給了她又一次十足的驚嚇，那一通追趕也著實讓人累得很。昭露原以為自己躺下就會睡著，可是不知是不是因為午後的陽光太過刺眼，躺在那兒翻了半天都怎麽也睡不著。
??手不自覺摸著手機。屏幕的左上角有點咯手，大約是那搶劫的被踢倒在地時在地上擦壞的。
??她腦子裏有點亂，昏暗的木屋、淩亂的胡茬、噴濺的鮮血、月下的黑影與剛才毫不猶豫的淩空一腳，一齊在眼前拚成了一個人。隻一瞬，身上又覺一陣發冷，但又似乎沒有之前那樣強烈了。
??差點要了自己性命的是他，陽光之下見義勇為的也是他。難道人在黑暗與光明之處真能有這樣大的差別嗎？
??她想起那日在刑偵隊指認時，他的臉上沒有一絲緊張，神情自若好像綁架之事真與自己無關，甚至眉眼中散發出莫名的坦然。似乎早就知道這一切會來。
??“露露，什麽時候回來的，我還以為下午你要跟閨蜜好好聚聚，都準備好幫你代一節課了呢。”薛雅蘭已經下來了。
??昭露這才看了時間，離下午的課開始隻有半個小時了。舞蹈室外也似有人聲傳來，她連忙起身，免得被家長看到自己這樣睡在這兒。
??薛雅蘭也過來幫她收拾，不經意間瞥了她一眼，驚詫道：“怎麽回事，你的臉色怎麽這麽差？”
??聞言，昭露這才朝鏡子照了一下。被睡亂了的頭發下一張煞白的臉，不知道的還以為失血過多了。她忙從包裏拿了腮紅出來滿臉輕掃了一圈，又著重染了兩頰，這才看起來紅潤了些。
??剛才那樣子，容易嚇到小朋友不說，家長看到恐怕也要擔心自己這樣還能不能上課。
??薛雅蘭見她不說話，有些急了，把瑜伽墊往旁邊一堆：“你說呀，該不會……”她放低了聲音，“綁匪又找到你了吧？”
??昭露心頭一顫，又定了定神，勉強地笑道：“當然不是了，不然我還會好好地站在這兒嗎？隻是中午陪著喬安吃了不少辣菜，回來就有點拉肚子。”
??薛雅蘭鬆了口氣，關切道：“你都多久沒吃辣了，也不知道克製點。那一會兒能上課嗎？不行的話還是我來？”
??“沒事，剛才歇了會兒已經好多了。”昭露感激地應道，“你上去吧，我換下衣服準備上課了。”
??等換好舞蹈服出來，教室裏已經嘰嘰喳喳鬧成了一團。見她出來，這群才剛五六歲的小團子們便圍過來一口一個“露露老師好”“露露老師你今天好漂亮”，個個小嘴都像抹了蜜似的。
??人們常說小孩是不說假話的，但昭露卻從不這樣認為。隻是當自己處在這樣一群小精靈之中，哪怕她們都是為了博得老師歡心的假意誇讚，她也願意相信這些都是真的，起碼，都是她們自己的選擇。
??音樂聲起，女孩子們都照著老師的樣子做各種各樣的動作。今天教的是這支舞的最後幾個動作，學完之後，昭露便放了音樂讓大家跟著跳一遍完整的，自己則走在隊伍裏幫她們糾正動作。
??這群孩子年紀小，才跳了一會兒就有些走神或是被其它東西吸引的。跳到第二遍，昭露正幫一個孩子擺手位，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一個正犯懶的抓了機會偷懶，先就跑過去拿了手機，又殷勤地舉著一邊喊“露露老師，有人找你”一邊朝昭露跑，卻沒有注意腳下，一下絆在了另一個女孩的腿上，“啪”的一聲重重摔倒在地。
??頓時，整個舞蹈室被“哇”的一陣哭聲掀了頂。
??昭露懊惱極了，原本上課時都是關了鈴聲的，今天不知怎麽就忘了。剛扶起小女孩，外麵的一些家長已經衝了進來。其中一個看清了在哭的正是自家孩子，立馬便從昭露奪過孩子問怎麽回事。
??偏孩子已經哭得隻顧喘氣和抽泣，也說不出哪裏疼哪裏不舒服，昭露隻好大概向他解釋了一下事情的經過。
??家長一聽，一邊抱了孩子往外跑一邊朝昭露撂了句話：“我家寶貝要是有什麽問題，一定叫你這工作室開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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