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受制於人的三分鐘
飛快行駛的車上，兩人沉默無言。
「今天，是我不好，太衝動了才打了你，我向你道歉。」
季靈兒微微一愣，轉頭看著認真開車的連訣，昏暗的燈光下，他的側臉像極了連城景，不知是什麼感覺，又慌忙間轉過頭看著前方。
「沒關係，是我該謝謝你又救了我一命。」
又是沉默……
氣氛異常尷尬，不知過了多久，連訣驅車路過a市商場百貨led視頻上忽然出現一張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臉。
「停車！」
連訣稍微減速：「怎麼了？」
「別問了，快點停車！」
連訣只好照做。
季靈兒瘋了似的跑到熒幕下面，上面的那張臉是連城景，他手中拿著的正是爸爸生前常帶的那塊手錶。
「季靈兒，你聽著，一個小時之內，你如果不出現在醫院，你知道後果是什麼。」屏幕就在這一瞬間黑了。
「怎麼了？」
「連訣！快，送我回去！送我回醫院。」
連訣一把拽住季靈兒的手：「好不容易離開了，你難道還想回去嗎？」
「連訣，你騙我的是不是？我爸還沒有火化，他到底在哪裡！」季靈兒指著屏幕質問道。
「是，我是騙了你，可如果不這樣說，你就永遠擺脫不了連城景的控制，他現在心心念念的全都是季軒財團的股份，你現在回去，不是自投羅網嗎？」
看連訣的樣子，就算自己有滿腹的怨恨，也只能好言相勸才能求他帶自己回去。
「我現在管不了那麼多！他想要股份就給他，我不能就這樣把我爸丟下！連訣，我求你了，送我回去，好不好？沒時間了！」季靈兒越說越著急，兩行眼淚劃過臉頰，落到地上。
連訣心裡莫名其妙的被揪著，過了好久，他才淡淡地說道：「你是不是認定了你要什麼，我都會為你做到。」
季靈兒雙眸一沉，不再哭鬧，他，是什麼意思？
連訣慢慢地鬆開季靈兒的手，轉頭開了車門：「上車。」
顧不得多想，她乖乖的跟著也鑽進了車子，又是一路無言。
一小時零三分，季靈兒喘著粗氣出現在剛剛離開的病房，連訣留在醫院樓下的車裡。
連城景翹著腿靠在病房中的椅子上。
「來了。」連城景手中把玩著爸爸生前最愛的金錶，然後抬眼看了眼時間。
「真不好意思，你遲到了三分鐘。」
季靈兒顧不上那麼多，大口地喘著粗氣問道：「我……我爸呢？」
「三分鐘之前，我已經派人將你爸火化了，很抱歉啊！沒有讓你見到他最後一面，可是……」
連城景傾身上前，捏起季靈兒的下巴，嘴角帶著一絲得逞：「你為什麼要遲到呢？這樣一來，你不僅見不到他最後一面，你也失去了知道我把他葬在哪裡的機會，這輩子你也別想再見到他了！」
「不要，城景，他畢竟是我爸，你不要這麼殘忍。」
「我殘忍嗎？季靈兒，白天我清清楚楚地跟你說過不要離開這家醫院，你呢？把我連城景說的話當成空氣嗎？」連城景甩開季靈兒站起身說道。
「我答應你，我不再離開這家醫院，城景，讓我再見我爸一面好嗎？以後你說什麼我都聽。」季靈兒跪坐在地上，拉著連城景的袖口哀求道她完全沒想到，連訣會騙她，不然她怎麼會就這樣逃走。
「命令我已經下了，不過……」
「不過什麼？」季靈兒抬起頭眼中仍有著一絲希望。
「不過如果你把我伺候的滿意的話，我可以考慮將你父親葬在哪裡告訴你。」
「什麼？」
連城景目光一沉，冷冰冰的看著坐在地上的季靈兒。
「遲到幾分鐘，就用你的身體來還吧！」
「什麼？什麼意思？」
「你爬上了我弟弟的床，不就是覺得我滿足不了你嗎？既然如此，我就好好慰藉一下你寂寞的身體。」
「你是認定了我跟連訣有染是嗎？你一定要這麼侮辱我嗎？」
「這裡只有你和我，你不用再裝下去，你演不累，我都看累了。」
「既然你這麼討厭我，為什麼還要提出這種強人所難的要求？」
連城景一直在隱忍著自己的怒火，他現在才覺得自己並不了解自己，她說的對，既然自己討厭她，為什麼還會說出這種話？
不過那句強人所難真的是觸痛了他的心，他猛的轉過頭，像是一頭受傷的凶獸作出最後的反擊。
他緊緊的捏住季靈兒的手腕，拉著她靠近自己，此刻的他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他現在恨不得立刻將季靈兒撕碎掉。
「強人所難？離婚協議我還沒有簽字，行夫妻之事是你應盡的責任。」說完，連城景狠狠的將季靈兒按在床上，暴力的撕碎了她身上的外衣，只剩一件薄衫。
「放開我！」季靈兒奮力掙扎，手慌忙間打掉了床頭上的醫生開給她的葯。
連城景終於停下了動作，看著散落一地的藥片，再看了看衣衫襤褸的季靈兒眼神中的絕望，眼神晦暗不明。
過了很久，他才站起身，背過身去，淡淡的說了句：「一天內給我答覆。」
病房外，修長白皙的手指扶著病房的圍牆漸漸用力，鴿子蛋那麼大的鑽戒幽幽地散發著冷冰冰的閃光，聽到病房門把手的動靜，她慌忙跑開。
「在做好決定之前，不要離開這裡，醫院的醫生會照顧你。」
連城景頭也沒有回的說了一句，喉頭微哽，但還是離開了。
季靈兒攥緊衣服，咬著嘴唇不吭一聲，這種羞辱……連城景，你一定要這麼對我嗎？
窗外，閃光燈映白了整扇窗戶，透過朦朧的淚水，是他，他還在等著自己，可現在，真的如他所說，回來了就跟連家脫離不了關係了。
就這麼坐了一整夜，外面的閃光燈閃了一整夜。
清晨，拿起電話。
「嘟——嘟——」
「決定了？」
沉默了大概有一分鐘的時間，最終還是假裝平靜的哽咽了一聲：「你說到做到。」
「由不得你質疑，30分鐘后換好衣服出現在連氏董事長辦公室，遲到了，你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知道了。」
「對了，他不是在你窗下守了一夜了嗎？就坐他的車來。」
季靈兒心頭一顫，嘴唇微啟：「不用……」
「就這樣。」
電話那頭傳來電話掛斷的聲音，他是怎麼知道，難道自從自己離開，他就一直盯著自己和連訣嗎？
可這種事情，讓連訣知道，只會讓連訣更瞧不起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