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 唯獨喜歡你是真的
暗夜之刀,在破空的剎那,寒意凜然。
蘇含卉在與嚴旭堯溫存的瞬間,突然冷不丁地揚起手腕,攥著一把無比鋒利的尖刀狠狠朝他的后心要害部位刺去,力度之大,速度之快,下手之狠,勢必要一刀斃命,徹底將男人扎一個透心涼。
黑暗中,嚴旭堯看不見刀的寒光,但能感受到刀的寒意!
他的上衣被蘇含卉撩了起來,在享受女人手掌摩挲的同時,脊背上突然感到一股冷風襲來,侵入骨髓,遍體生寒,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這是一張不大的木質摺疊行軍床,對於蘇含卉不分場合的熱情如火、投懷送抱,嚴旭堯有些拘謹和抵觸,他被女人拉上了床,但是沒有平卧,而是側身躺在了床的邊沿位置。
嚴旭堯感受到那股強烈的寒意之後,不禁抖了一下,下意識地翻個身試圖平躺,但這樣一來他身體大半懸空在床沿之外,重心頓失,咕咚一聲墜落在地板上。
哐!
咔擦——
就在嚴旭堯墜地的同時,他聽到耳畔傳來一聲爆裂的沉響,隨即又是一聲木材折斷時發出的脆鳴。
嚴旭堯摔得肌肉酸痛,在地上摸索著找到放在鞋子旁邊的手電筒,打開光源掃了一眼床上的情景,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
蘇含卉手持一把鋒利的尖刀,扎在了他剛才所躺的床沿位置,刺扎力度之大,以致於整個刀身都沒入了床板下面,上面只留了一個刀柄,床板上裂開了一道縫隙,而女人正雙手握著刀柄,試圖將刀子從床板里拔下來。
剛才,如果他不是翻身掉下床,恐怕現在已經成為了這女人的刀下亡魂!
佛語有云,相由心生,此時的蘇含卉被煞氣縈繞,凶相畢露,面色猙獰發青,眼睛里跳動著黑色火焰,頭髮凌亂如蛇,在手電筒光束的映照下,活脫脫就像是一個青面獠牙的索命女鬼。
「蘇含卉,你……竟要殺我?!」
嚴旭堯的聲音有些顫抖,他幾乎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這個前一刻還熱情如火、軟語溫存的嬌滴滴美女,怎麼突然間狠刺一刀就想要了他的命呢?!
不,不對!這一定又是場荒誕不經的夢,他下意識地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腿,疼,鑽心的疼!
這不是夢,這是殘酷而冰冷的現實!
「嚴旭堯,我也不想這樣,但你必須得死,因為你知道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蘇含卉冷冷地說道,聲音里透著兇狠的殺氣,她還在用力拔床板上那把刀。由於剛才那一下扎得實在是太猛了,刀身被緊緊卡在了木頭裡面。
嚴旭堯臉上的肌肉一陣抽搐,這一幕來的太突然,可以說毫無防備,但僥倖逃過了一劫,他怎麼可能還給對方第二次行兇的機會,在蘇含卉還在拚命拔刀時,他一下子躥了上去,張開胳膊試圖將她控制住。
然而,就在嚴旭堯縱身撲去的瞬間,蘇含卉一下子將床板上的刀拔起,同時將刀尖對準了他撲來的身體往前一紮,鋒利的刀刃上寒光流動。
嚴旭堯見狀駭然欲絕,他這縱身一躍,相當於自己往對方的刀尖上送,但那股衝勁兒太猛已經收不回來了,只好一個側歪在半空中扭轉了方向,身體斜著擦過了刀尖,撲通一聲摔在了木床的另一側,饒是如此,他的胸膛依然被劃了道長長的傷口。
那道傷口雖然不是很深,但鮮血浸透了他的白衫,瞬間染成了一大片紅色,看上去十分的恐怖。
「蘇含卉,你果然有問題!剛才,那個槍殺錢虎的神秘人,就是某個與你沆瀣一氣、狼狽為奸的特警!」嚴旭堯臉上青筋暴起,攥緊了拳頭說道:「錢虎死前說得一點沒錯,這次圍剿走私分子的行動就是一個殺人滅口的局。蘇含卉,你利用自己手中的公權力做壞事,冠冕堂皇地除掉了那些曾為你母親鍾琳賣命的暴徒們,不僅讓他們永遠都閉上了嘴,還為你日後的仕途升遷積累了政績,這不可不謂一石二鳥的陰謀詭計,只是你隱藏得實在是太深了,你的心比蛇蠍還要歹毒!」
蘇含卉手中的尖刀還淌著血珠,她伸出長舌添了一下刀刃上的鮮血,臉上露出了病態的笑容,咯咯地笑道:「嚴旭堯,你這個人有點小聰明,但你沒有用好它,所以到頭來因為這點小聰明斷送了性命。你是一個難得的人才,如果能為我所用勢必會如虎添翼,這也是我為什麼一直拉攏、栽培你的理由。我原本不想殺你,但你一再觸碰我的容忍底線,最關鍵的是,你在很多事情上都是我行我素,跟我越走越遠,所以我不得不除掉你!」
「蘇含卉,我早應該發覺你有問題的,你有很多地方都不正常,最不正常的就是你身上的凌然正氣過了頭,什麼大義滅親、骨肉相殺,這一切聽起來就像是場蹩腳的評書演義,話里話外儘是虛假!」嚴旭堯眼睛里的憤怒被點燃了,咬牙切齒地說道,「看來申、鄔二人的實名檢舉信並非空穴來風,你果然是濱海市最大的文物販子!申平飛早就跟我說過你的隱秘身份,只可惜我對申平飛那老狐狸的印象不好,當時只以為那只是他離間咱們的無恥伎倆,豈料最後一語成讖被他給言中了!看來壞人的話並非全不可信,而像你所謂的'好人'之言,更是不能全信!」
「嚴旭堯,可惜這一切你知道的太晚了,只能把這些真相帶到黃泉路上了,等到了奈何橋,喝下一碗孟婆湯,然後就又什麼都不記得了。」蘇含卉晃了晃手中的尖刀,眼中的殺意更濃,冷笑著說道:「嚴旭堯,你可知道,今天這是我第幾次準備殺你了嗎?我可以毫不隱瞞地告訴你,這是第三次!第一次,我讓你把龍形吊墜項鏈交給申平飛,想借申平飛之手殺了你,但申平飛很讓我失望。第二次,我通過我母親鍾琳指示劉莎、袁雅二人殺掉你,但沒想到袁雅這個賤人最後放了你。所以,這第三次,我只好親自動手了。」
「什麼,蘇含卉,你這個蛇蠍心腸的惡毒女人,竟然早就對我對了殺機,虧我一直在為你奔前走後,真是可惡至極!」嚴旭堯聽了蘇含卉的話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頓覺遍體生寒,這個女人實在是太可怕了,怒道:「如此說來,那天我死裡逃生去了醫院,你在醫院裡哭著說喜歡我之類的話,原來是在徹頭徹尾的演戲,貓哭耗子假悲憫,目的是想打消我的懷疑,好繼續麻痹我,趁我不備再次下手是吧?!」
蘇含卉又嘗了嘗刀尖上的鮮血,臉上露出了陶醉的神情,那就像在品嘗無比可口的美味,說道:「不,嚴旭堯,你錯了,我對你說的很多話都不是真的,唯獨我喜歡你的話是發自我的肺腑,因為,你是我這輩子唯一愛上的一個男人!」
嚴旭堯聞言不禁一怔,望著女人的目光里充滿了疑惑,整個人也有些懵了,說道:「什麼,蘇含卉,你說你真的喜歡我,但你為什麼還要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