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8章 你這個老畜生
一個倮體的女人背對嚴旭堯蜷縮在狹小的後備箱裡面,渾身上下有多處淤青。
他把女人的臉扳過來,那是一張慘白而熟悉臉,只是雙目緊閉,像睡著了一樣,在女人的脖子處,有一道長長的切口,皮肉外翻,淡青色喉管清晰可見,鮮血不斷地從切口裡汩汩滲出來,流淌到了女人的身上,流淌到了後備箱里,幾乎將女人的整個身體浸泡起來,空氣瀰漫著一股血腥味。
「啊——張雪!」
嚴旭堯慘叫了一聲,只覺得眼前發黑,天旋地轉,整個人癱倒在了地上。
是的,那個女人是張雪,她被人以割喉的方式殺害,從身上的淤青等痕迹來看,死前還遭受了非人的折磨和性侵。
何晴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見狀趕緊跑了過來,看到車後備箱里的一幕後,啊地尖叫了一聲,一頭栽倒在地上,頓時昏死了過去。
「申平飛,畜生,你殺了張雪,今天老子要活剮了你!」
嚴旭堯的雙眼發紅,拖著搖搖欲墜的身體走到壕溝旁,由於腳下重心不穩,他一個跟頭跌了下去。
「是的,我殺了她,而且是我親自動的手!在這之前,我還讓我的兩個手下輪番強暴了她。」申平飛歇斯底里地怪笑起來,繪聲繪色地描述起了當時的場景,「她祈求我、哀求我放過她,真的是楚楚可憐啊,但我很討厭她的樣子,討厭她的聲音,正如我討厭何晴一樣,所以我一刀抹了她的脖子!」
「你這個畜生,我要把你的心挖出來,看看它是不是黑的!」
嚴旭堯現在已經喪失了理智,一把撕掉申平飛的上衣,拿出一把鋒利的匕首,抵在申平飛的肚子上狠狠一劃。
「啊——」
申平飛慘叫了一聲,他的肚子像被砍裂的西瓜,出現了一道狹長的口子,由於腹壓原因,鮮血、腸子瞬間噴了出來,嚴旭堯來不及躲閃,被噴了一臉。
「申平飛,我要讓你死前嘗嘗被虐殺的滋味!」嚴旭堯抹了一把臉上的血跡,不過越抹越多,因為他手上也沾滿了鮮血,「你一時半會兒死不了的,我要慢慢地活剮了你!」
嚴旭堯一邊說一邊用匕首切割申平飛的身體,申平飛像是一條被宰殺的狗,發出了無比凄厲的慘叫,樹林中的飛禽走獸被嚇得四散逃亡。
砰!
砰——砰!
突然,一陣槍聲傳來,嚴旭堯的身體一震,手上的切割動作停了下來,但他的腳下已堆了許多成果。
「住手!嚴旭堯,你在幹什麼?!」
一個凌厲的女人吼聲傳來,嚴旭堯木然地抬起頭,發現蘇含卉帶著一隊警察朝這邊跑了過來。
嚴旭堯首先發現了被剮了一半的申平飛,他已經沒有了人形,忍不住趴在地上嘔吐起來,同樣嘔吐的,還有幾個隨同的警察,那一幕太慘了,簡直不忍直視!
兩個警察跳下壕溝,把嚴旭堯的匕首繳了,然後把他拖了上來。
「嚴旭堯,你是不是瘋子,那個人是誰?!」蘇含卉問道,因為申平飛被毀容了,所以她沒有認出來。
「申平飛,他……他殺害了張雪!」
嚴旭堯說完這句話后,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蘇局,壕溝里躺的那個人還沒斷氣!」一個警察大喊道。
「快把咱們執勤的救護車開過來!」蘇含卉吩咐道,「讓醫生全力搶救傷者。」
「是,明白!」
「那輛沃爾沃轎車旁邊還有一個昏倒的孕婦,車……車後備箱里有一具女屍!」另一個警察顫聲大喊道。
「房車這邊還有兩具頸部中槍的男屍!」
「核實他們的身份!」蘇含卉說道。
濱海市人民醫院,住院部第9病房。
「張雪,你不要走,前面沒有路了,快回來……啊——」
嚴旭堯在尖叫聲中驚醒了過來,他做過很多噩夢,但這一個噩夢尤其得漫長。
「嚴旭堯,你終於醒了。」蘇含卉坐在他旁邊,長嘆了一口氣。
「蘇含卉,這是什麼地方?」嚴旭堯緊緊地抓著女人的手,他的額頭上冷汗涔涔,心神不定地問道。
「這裡是醫院,你已經昏睡了兩天。」
「張雪……張雪呢,你見到張雪了嗎?」嚴旭堯大喊道,「我最後一次見她,是在一個漆黑的夜裡,在一片莽莽無邊的森林裡,她不顧一切地往前跑,我在後面追趕,我叫她停下來,因為前面是一個黑色的深淵……哦,不對,那好像是一個夢……嗯……我還做了另外一個可怕夢,夢到她躺在一輛汽車的後備箱里,身上全是血!」
「不,那不是一個噩夢,那是真的!」蘇含卉輕輕啜泣起來,「張雪她被人殺害了,她的屍體還躺在市公安局的法醫鑒定中心!」
「不,我不相信張雪已經死了,我不相信……嗚嗚——」嚴旭堯陷入了巨大的悲慟之中,「她雖然給下了半年慢性毒藥,但本質上還是一個好女孩,只是生長的環境太過險惡……我其實早已原諒了她……」
「嚴旭堯,我知道你很難過,但這真的是現實,你要堅強面對。」蘇含卉抹了把眼淚,勸慰說道,「殺害張雪的人是申平飛,通過DNA比對,他就是張雪的親生父親,這真是一出凄慘的人倫悲劇!」
「張雪……是我不好,我害了她……」嚴旭堯哽咽難言,「如果……如果那天夜裡她不出走,也不會被申平飛那伙人害了……我一定要給她報仇……一定……」
「你已經給她報仇了,殺害她的三個人,兩個已經被你殺死,至於申平飛……他現在生不如死……」蘇含卉頓了頓說道,「我們將他搶救了過來,但他的身體已經殘缺不全……而且……而且他已經瘋了!」
嚴旭堯一聽到申平飛這個名字,牙齒幾乎都要咬碎了。
「嚴旭堯,我恐怕保不住你了,你切割申平飛身體的情景很多人都看見了。如果申平飛當時死了,我還可以為你辯護說是泄憤侮辱屍體,這是個很輕的罪名。但是,你現在可能面臨的是故意殺人或故意傷害的指控。」蘇含卉嘆了口氣,說道:「我知道申平飛是個十惡不赦之徒,你當時完全可以一槍打死他,但法律畢竟是法律,在你已經完全制服了他之後,真不應該採取那樣過激的行為。」
「要抓我?隨你們的便!」嚴旭堯冷笑起來,「蘇含卉,你現在終於扳倒申平飛,把我利用完了之後,跟我玩起了兔死狗烹的這種無恥伎倆,算你狠!」
「嚴旭堯,你怎麼能這麼說我?!」蘇含卉有些委屈地說道,「我從來沒有利用你的想法,求求你別胡思亂想……這件事,我正在想辦法,但公安局裡人多眼雜,我只是說出了我的擔心……如果我是教條式辦案,你現在還能躺在這裡嗎?!」
「何晴呢,她現在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