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應該不是拉拉
人生充滿了各種戲劇性,當然最戲劇的一幕莫過於似是而非,當真相無限接近的時刻,卻發現那是一個死胡同,這就生活,這就是現實!
吳宇瀚的生活也充滿了戲劇性,他的戲劇性在於幫別人做事卻不知道對方的身份,這在嚴旭堯看來簡直荒謬至極!
「嚴旭堯,你聽我說,雖然我表面是西山售樓處的老總,但我不過是個職業經理人而已。」吳宇瀚喘著氣解釋道,「我是張建國介紹到這裡來工作的,我們是以前的戰友,關係一直不錯,正好去年我趕上部隊轉業,原本要去機關工作的,但張建國力薦我來他們售樓處工作,所以我轉業就沒有選擇通常的分配,而是選擇了自主擇業,這樣可以拿雙份薪水,於是我便從雲南回到濱海……」
嚴旭堯皺了皺眉打斷了他,不耐煩地說道:「你跟我說這些廢話幹什麼,我想,現在你應該知道我的目的了,我問你,沈筠外遇的對象究竟是誰?」
「我的意思是我雖然是高管,但在公司根本沒有任何股份,說白了就是個高級打工仔,跟那些懂事比起來人微言輕,怎麼可能去打沈筠主意呢……」吳宇瀚望了嚴旭堯一眼,咳嗽了一聲說道:「有件事我說了你可別生氣……公司的人都傳你妻子沈筠和幾個懂事之間關係很曖昧,就我所知的有田學東、譚永明……還有譚永明的兒子譚力……」
嚴旭堯沉著臉,咬牙切齒地說道:「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我只想問2004年至2007年間沈筠在和什麼人交往?」
「這我哪知道啊,反正不是我,我去年才來的西山售樓處,以前人還在雲南呢。」吳宇瀚一臉苦相地說道,「嚴旭堯,你真的冤枉人了!」
「你他媽的是聽不懂人話啊還是咋的,故意跟我裝糊塗是不?!」
嚴旭堯一陣惱怒,掐著吳宇瀚的脖子將他的頭按在馬桶里,反覆進行沖水。公共衛生間的馬桶都不怎麼乾淨,而且還是醫院裡的,馬桶邊緣里沾著病人的排泄物。吳宇瀚就像一個溺水的雞,身子左右撲騰抽搐著,但是頭依然扎在馬桶里,面部把馬桶眼兒堵住了,水泄不下去越積越多,轉眼就溢了出來,水平面上一陣咕咕的冒泡,看來這水他沒少喝。
嚴旭堯看著手錶,見時間差不多將吳宇瀚提了起來。吳宇瀚趴在地上一陣嘔吐,大口呼吸著衛生間裡帶著異味的空氣,頓時覺得世界如此美好。
「嚴旭堯,求求你別在折磨我了,我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訴你還不行嗎?」吳宇瀚哭喪著臉說道,「你想知道那個給我發簡訊的人是誰,我現在只知道他目前是神暉集團新加入的隱形股東,別的什麼也不知道,我們之間是單線聯繫,我只等他跟我聯繫,我也曾試圖跟對方聯繫,但是一直聯繫不上,我說的都是實話,你要不是不信的話可以按照發信人的號碼打過去,一準是個空號。」
嚴旭堯的臉色鐵青,將信將疑拿起吳宇瀚的手機,按照那個發信的號碼打了過去,果然聽筒里傳來了機械的提示聲:「您撥打的電話是空號……」
「你他媽給我這個破理由就讓我相信你啊?!」嚴旭堯把手機摔在地上,怒道:「你別跟我扯什麼職業經理人,什麼高級打工的,把自己說得那麼低微,你好歹是西山售樓處名義上的一把手,怎麼會隨便按照一個素不相識人的指示做事,他媽的是你傻啊還是老子傻?你還拿一個隱形股東來糊弄我,別忘了老子也是學法律的,這所謂隱形股東只是對於公司之外的人而言,對你們這些公司內部高管來說,怎麼可能不知道實際持股人是誰,你又想喝馬桶水了是吧,老不死的?!」
吳宇瀚趕忙擺了擺手,臉上露出了恐懼的神色,說道:「我知道這些事情聽起來有些離奇,別說你不相信,連我自己也覺的不可思議。這段時間,公司處於多事之秋,譚永明失蹤后群龍無首,田學東逼著張建國把名下的股份轉讓了,這樣田學東實際成了最大持股人,可沒過多久這田學東也消失了……新的控股人是誰現在還真不清楚,不過再過兩個月要開股東大會,這之前一定會公之於眾的……我之所以給那個隱形股東辦事,這是張建國吩咐的,他對我說將來可能有人指示我做一些事情,讓我不要問為什麼,直接按吩咐去完成就行了……」
什麼,這件事居然是張建國吩咐的?!嚴旭堯乍一聽說不禁一愣,腦子有些轉不過彎兒來。
「張建國不是因為涉嫌二十多年前的案子向公安局投案自首了嗎?」嚴旭堯問道。
「是的。」吳宇瀚點點頭說道,「這事正是張建國投案自首前一天晚上跟我說的,他還告訴我現在神暉集團幾個股東之間內鬥很厲害,他要幫他代理在公司的股權事務,幫助他女兒張雪重新奪回在公司的份額甚至支配權。」
嚴旭堯陷入了沉思,良久才說道:「按照你所說,那個跟你單線聯繫的人應該是張建國身邊的人,我這樣理解對吧?」
「我想是這樣的,張建國他不可能把這麼重要的事託付給一個外人。」吳宇瀚點點頭回答。
「吳宇瀚,你的這種說法聽起來貌似合理,但我還有一個疑問需要你解釋,你說有一個隱形股東,咱們姑且稱之為神秘人吧,那個人一直在與人單線聯繫,指揮你做一些事情,你不覺得這種說法很玄乎嗎?」嚴旭堯面無表情地質問道:「對於一個公司而言,股權更迭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投資這件原本很正常的事情,為什麼搞得這麼神神秘秘,他媽的居然搞出什麼單線聯繫這樣狗血的事情,你們這到底是商戰還是諜戰?」
吳宇瀚說道:「嚴旭堯,我知道你不喜歡兜圈子,但我還糾正你剛才說的一點,商場有的時候比戰場還要可怕,為了保全自己,使用一些非常規的手段也是必須的……從我在西山售樓處工作的這一年多時間以來,我不覺得採用單線聯繫這個事情很狗血,反而是很慎重的事情……我剛才說了,現在神暉集團內鬥很厲害,譚永明失蹤后已經沒有一個能掌控全局的人了,所以,實際控股人往往會成眾矢之的……你只要關注過神暉集團就應該知道這半年來發生了什麼,首先是實際控股人譚永明失蹤,緊接著是張建國被逼出售所有股權,再就是田學東獲得實際支配權不足一月也失蹤了……總之,這件事非常詭異,我理解的那個給我發信的人之所以採取單線聯繫,實際上就是暫時自保而已。」
嚴旭堯掏出了一根香煙點著抽了一口,目光投向了窗外遠處的景色,說道:「那以你的直覺,這個人究竟是誰呢,張建國的現任老婆袁雅還是他的原配何晴,或者是他女兒張雪?你說下你的想法。」
吳宇瀚望著嚴旭堯手中的香煙,喉嚨情不自禁地動了一下,說道:「你能不能給我一支煙抽……我不抽煙渾身乏力,連說話也覺得費勁……」
嚴旭堯瞟了這個鼻青臉腫的男人一眼,心說尼瑪都這副德性了還想抽煙,這才叫真正的煙癮啊!
他遞給了對方一支香煙,然後拿出打火機給他點著,冷冷地說道:「你最好快點說,我的忍耐度是有限的……」
吳宇瀚抽了幾口,剛才那種萎靡的神情頓時精神了起來,說道:「嚴旭堯,你真的不值得這樣……」
「不值得怎麼,你有話就直說!」嚴旭堯見對方話說到一半欲言又止,就問道!
「我覺得沈筠這樣的女人根本就不適合做老婆,她好像天生就喜歡周旋於男人們之間,享受著他們的追求,就像咱們這些煙民喜歡尼古丁的味道一樣。那些男人都是狼,而女人畢竟是女人,她和那些男人玩曖昧,遲早會出軌的……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就是這個道理……沈筠她是一個交際花,這樣的女人不適合嫁人,哪個男人娶了她就會有大難了,當年的徐志摩非娶陸小曼,結果為了她四處奔波掙錢,最後年紀輕輕死在了路上……」吳宇瀚說道,這個男人就像打開了話匣子,坐在地上侃侃而談起來。
嚴旭堯的臉色陰沉起來,怒道:「你他媽的真啰嗦,老子不是聽你評論沈筠的,我想知道那個給你發信息的人是誰!」
「我說這些就是想從旁觀者的角度給你一些忠告而已……沈筠交往的那些男人,個個都非等閑之輩,嚴旭堯,你真的惹不起的,現在這些人的力量處於式微的階段,你在跟他們鬥爭中可能佔到一些便宜,但最後等他們反撲時,你會害了自己的……你真的沒有必要為了沈筠這樣拼,她不值得……」吳宇瀚解釋道,「我這個人跟你沒有利害關係,雖然你把我打了,但我其實挺同情你……既然你問我對那個發信人的看法,我覺得這個人應該是袁雅……當然,這只是我的個人直覺,不一定準確,因為袁雅這個女人很有野心,她之所以嫁給張建國,動機一開始就不單純。據我所了解的情況,張建國這個人生理上有問題,一直不舉,這已經不是一年兩年的事情了,袁雅嫁給他目的可想而知是為了什麼……相比之下,我覺得嫂子,哦,我說的是何晴,應該沒這方面的野心,至於張雪,我跟這孩子相處的時間不多,不太了解,所以不好評論。」
「袁雅,袁雅……」嚴旭堯嘴裡反覆念叨著這個名字,目光變得犀利了起來,覺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太符合常理。
如果袁雅就是給吳宇瀚發信息的人,那麼她就是「斬愛」無疑了,但「斬愛」怎麼可能是一個女人,難道她和沈筠之間有某種不正常的關係?!
嚴旭堯不禁皺起了眉頭,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感覺這種猜測太過匪夷所思,因為他跟沈筠認識以來,一直覺得她的性取向很正常,怎麼會有那方面的愛好,這裡面一定有問題!
嚴旭堯望了地上的吳宇瀚一眼,過去把他拉了起來,說道:「吳總,今天是個誤會……我下手有些重了,但沈筠這事我必須查個清楚,所以你也別怪我。另外,我也勸你不要報案,在你擔任西山售樓處負責人的期間,曹靜,譚永明這些人相繼被殺了,這幾天又有幾個主要控股人死於非命,我想你也脫不了干係吧?!」
「什麼,你說譚永明他們也……」吳宇瀚不禁睜大了眼睛,失聲叫道,「你的消息來源可靠嗎?」
「你不會一點也沒有耳聞吧,難道消息真的這麼閉塞?」嚴旭堯冷冷地說道,「這些事情我都是從刑警那裡得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