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夜不歸宿秘密
半個多月前,妻子收到了曹靜發來的一條神秘簡訊,這件事本身就十分詭異,而簡訊的內容更是匪夷所思,居然提及了沈筠塵封心底多年的秘密。
嚴旭堯覺得妻子的話難以理解並且不符合邏輯,那個曹靜已經被法醫證實在幾個月前便遇害身亡了,她怎麼能再給別人發送信息呢,難道是鬼來電不成?另外,還有一個疑點就是她為何對沈筠十幾年前的那段經歷了如指掌?這些問題如果仔細推敲一番,更多的謎團又隨之產生了,嚴旭堯覺得自己牽扯進了一個空前絕後的大陰謀之中。
沈筠說道:「我收到曹靜發來的簡訊后驚詫萬分,整個人都呆住了,大腦裡面一片空白,以至於同事過來敬酒我都傻傻地站在原地沒有反應,那場面非常尷尬失禮。我那個時候還不知道曹靜已經死了,否則我會被嚇破膽的。曹靜雖然失蹤了好幾個月,但我們這些同事還是抱著僥倖的心理,希望她最後能平安無事。所以,當我從震驚中緩過勁兒來后,我並沒有對發信人究竟是不是曹靜產生過多懷疑,我比較關心的是她在簡訊中提到事情。」
嚴旭堯十分好奇簡訊的具體內容,於是問道:「那個曹靜都跟你說了些什麼?」
沈筠說道:「我已經把那條簡訊給刪除了,但我記得裡面的每一句話,上面說我女兒唐羽愛現在因涉嫌一起刑事案子可能面臨牢獄之災,如果我還顧念骨肉之情的話,那麼就請晚上十二點左右到攬月大酒店某房間一敘。曹靜在簡訊中還說,她也約了唐羽愛的律師共同商談辯護方案。」
「你說你的那個孩子叫唐……唐羽愛?」嚴旭堯聞言不禁張大了嘴巴,羽愛這個名字一下子讓他聯想到了那個日本女孩淺田羽愛,不會如此巧合吧,這個唐羽愛和淺田羽愛之間究竟是什麼關係呢?
「怎麼了老公?」沈筠見嚴旭堯的表情極不自然,於是問了一句。
「唔……沒什麼……」嚴旭堯現在還不想將日本的遭遇說出來,「我只是沒想到你還給那個孩子起了名字。不過,這個名字還挺好聽的。」
沈筠抹了把眼淚說道:「羽愛這個名字我在醫院裡時給孩子起的,寓意就是她本不該來到這個世上,將來得到的愛也註定像羽毛一樣輕微。」
「唐是隨的你二姨夫家的姓氏嗎?」嚴旭堯黑著臉問道。
沈筠搖搖頭說道:「不是的,那應該是隨她收養人的姓氏吧。當孩子被送往兒童福利院后,工作人員告訴我將會選擇優撫養能力的家庭收養她。」
嚴旭堯問道:「那個曹靜為什麼要深夜約你去酒店,你不覺得那個時間也太晚了嗎?」
沈筠說道:「其實,我也覺得那個時間太晚了,我那時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她。我收到簡訊后第一時間就給對方回撥了一個電話,想和她深入地聊一聊,但是對方隨即就掛斷拒接了。那個曹靜又發給我一條信息,不方面接聽電話,有事簡訊聯繫。於是,我又發簡訊問她為什麼失蹤了這麼久,這段時間幹什麼去了,還有能否早點出來見面?對方回復說她手頭還有些事情無法脫身,而且那個律師還在深圳呢,當天晚上會乘坐飛機前來濱海,所以約見的時間定的比較晚,希望我能克服困難準時前往赴約,強調這事對我非常重要。」
嚴旭堯的臉色非常難看,冷冷地道:「所以,你為了能夠順利前往赴約,就給我喝了摻有安眠藥劑的飲料……沈筠,你真的是用心良苦啊!沈筠,你就是一個自私無恥的人,既然你無法割斷以前的事情,你為何要和我結婚生活?我不管你以前發生過什麼事情,只要你選擇和我在一起,那麼以前的一頁就應該翻過去了,我們從新開始新生活。但是你忘了自己的身份,為了一個已經沒有了關係的人,竟然不顧你家庭,太讓我失望了!常言道,君子成人之美,如果你想和你那個女兒破鏡重圓,那麼我絕不阻攔你,請你離開你已經不珍惜了的家庭。我寧願沒有你這樣的妻子,薇薇也寧願沒有你這樣的媽媽。」
「不,老公,求求你別不要我了,那樣我會生不如死的,在這個世界上誰也比不過你在我心裡的位置。」沈筠哽咽地說道,「我在人生中最凄苦彷徨的時候遇見了你,你給了我新生的勇氣。我真的做錯了,不該在飲料里給你下安眠藥,我早就應該將那件事給你坦白了,只是我沒有勇氣。我太在乎你的感受了,你是一個有婚姻潔癖的人,我害怕你無法接受我那段灰暗的經歷,所以就一直對你隱瞞著。但是,我沒有一天不提心弔膽的,真怕這顆定時炸彈響了。我那天晚上前去赴約,其實並不是為了什麼破鏡重圓,我只是好奇為什麼自己那件事被毫不相關的人知道了,我擔心那會不會為影響到我現在的婚姻。」
嚴旭堯板著臉說道:「你接著講那天晚上的事情,至於咱們之間的事情,可以先擱置一下。」
沈筠淚眼婆娑的說道:「那天夜裡你睡下之後,我就悄悄走出了卧室,披了件大衣下樓了。我在小區門口攔了一輛計程車前往攬月大酒店。路上時我接到了一個男子的電話,那個男子自稱是我女兒的律師周琛,並問我現在到哪了。我說馬上就到酒店了,周琛說他也在路上,一會兒在酒店門口集合。我到了攬月大酒店后,在門口外面站了一會兒,外面的氣溫有些冷,我正在猶豫著要不要先去大廳等那個律師,剛好看見一輛計程車從外面拐進來,那個周琛搖下車窗對我招了招手。我和周琛一起進了攬月大酒店,在路上周琛對我說他實際上是檢察院為唐羽愛指定的法律援助律師。因為唐羽愛案發時是未成年人,在刑事訴訟過程中沒有委託辯護人,所以法律援助中心就聯繫上了他。周琛說法律援助中心之所以選擇他擔任唐羽愛的辯護人,主要是因為日本領事館的推薦,因為他是一個深諳日語的律師,而這個唐羽愛是個日籍華人。」
「你說什麼,你那個女兒是日籍華人?」嚴旭堯聞言震驚地嘴巴幾乎合攏不上了,他雖然懷疑那個日本女孩淺田羽愛和唐羽愛可能是同一個人,但是這話親口從妻子口中說出,還是像一顆重磅炸彈一般,讓他的心緒久久不能平靜。嚴旭堯不禁又回憶起了在日本的遭遇,那個微信昵稱叫「白夜行者」的人,也就是林蕾,她在留給自己的手信中說一個叫淺田羽愛的日本女孩與自己有關。嚴旭堯當時還覺得這事兒不可思議,誰想沒過幾天就他么應驗了,尼瑪真是喜當爹的節奏啊!等等,林蕾還說了一件事情,就是這個日本女孩和曹靜遇害的案子有關,這又是怎麼一回事呢?!
沈筠見嚴旭堯的臉上陰晴不定,泣道:「老公,我知道這件事情說起來有些讓人難以置信,但是我保證我說的都是真的。周琛對我說,我的那個女兒唐羽愛在被送入福利院不久后就被一個姓唐的人家領養了,但是七年之後,唐羽愛不知道什麼原因又被那家人重新送回了福利院。唐羽愛在兒童福利院又生活了二年,一對來華的日本夫婦將她收養了,把她帶回了日本生活。後來,唐羽愛在日本筑波音樂學院學習樂器專業,案發前她正在濱海大學交流學習,那是筑波音樂學院和濱海大學文學院合作的一個國際交流項目。周琛在電梯里對我說那個孩子的經歷也太坎坷了,並給我看了她在看守所的照片複印件,我忍不住就流淚了,那一刻我真的無法剋制自己。我一邊抹眼淚一邊問周律師,他是如何找到我的,畢竟知道我那段經歷的人很少很少。周律師回答說,他之前根本不知道唐羽愛在中國還有一個親生母親能夠聯繫上,這件事他也是今天才知道的,一個叫曹靜的女人通知他前來商談辯護方案,所以從外地匆匆趕過來就是想見我一面。周琛想從我這了解一些情況,因為他之前去看守所會見過一次唐羽愛,覺得這件案子有些不同尋常。」
嚴旭堯聽著妻子的敘述,臉上的表情愈發凝重,現在連那個周琛也覺得唐羽愛的案子有些詭異,真不知道那個女孩究竟遭遇了什麼可怕的事情。妻子現在說的話,基本上能和攬月大酒店的監控錄像對上,看來真如她所言,她那晚和曹靜見面去了。一提到曹靜,嚴旭堯就有些毛骨悚然,渾身上下直冒涼氣。雖然嚴旭堯是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但是最近發生的一連串詭異的事情,讓他的心旌有些動搖了。嚴旭堯說道:「你接著往下說,你和那個周律師上了樓層后,見到那個曹靜了嗎?」
沈筠說道:「我和周琛按照簡訊上說的房間號找到了約定地點,我們在房門外敲了敲門,裡面沒有人應答。我在門外喊了幾聲曹靜,裡面還是沒有動靜。周琛律師按捺不住了,又使勁兒砸了兩下門,房門突然吱呀一聲開了。」
嚴旭堯支起耳朵仔細聽著,心跳不由加快了些,見妻子講著講著突然停頓了下來,惱怒地說道:「操了,尼瑪這是在講鬼故事嗎,你直接說後面的事就行了,別他么說一半就停了。」
沈筠臉上有些愧疚,繼續說道:「我們在外面一敲門,那個門自己就開了,原來那個房間的門是虛掩著的,裡面沒有鎖上。周琛比較謹慎,他又核實了一下簡訊上說的那間房子,確定就是我們眼前這間后,於是就走了進去,發現屋子中空無一人。我和那個周律師又等了一會兒,那個曹靜還沒有來。周律師不住地看手錶,有些沉不住氣了。他向我了解了一下唐羽愛的情況后,表示他家那邊還有些事情,不能在這兒等太久了,說要先回去,不然老婆那邊要急眼了。周琛是濱海本地人,他說改天再詳細了解案子上的事情。於是,我就把周琛送下樓梯和他告別了。但是,我這次來就是想見見那個給我發信息的曹靜,她那時沒有按照約定前來,我很失望也不甘心,決定再上去等等看,如果凌晨三點前她還不出現的話,那麼我也就回去了。當我乘電梯再次返回那個房間時,我一推開房門,嚇得我幾乎尖叫起來。」
「你看到了什麼……尼瑪我說了讓你一口氣講完,別隨便停……」嚴旭堯的聲音也有些顫抖起來,或許那是一個心理暗示,畢竟現在已經知道那個曹靜已經死了,此時回溯其半個月前的事情,難免有些讓人心驚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