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難得的小幸福
不知道哭了多久，她眼睛都疼了，才耐不住困意，抽噎著睡了過去。
結果第二天一早，眼睛就腫成核桃了。
蘇以沫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都想把鏡子砸了。
這個衰樣子讓她怎麽出去見人啊？
真是煩死了！
她哀嚎著將臉埋進枕頭裏，心情很是沉重。
“以沫，你怎麽了？身體不舒服麽？”
剛推門進來的顧厲琛聽到她恐怖的聲音，忙皺著眉心，快步走過來，問。
“比身體不舒服還恐怖。”蘇以沫悶悶的道，悲壯的抬起臉，絕望的指了指自己的臉，“毀容了！”
顧厲琛看著她腫的有些嚇人的眼睛，驚怔了幾秒後，俊臉上湧現出深深的心疼和愧疚。
“以沫，對不起，以後我絕不會再讓你這麽難過了。”
顧厲琛張開雙臂，高大的身體微彎，將她抱進懷裏。
蘇以沫臉頰靠在他胸膛上，感覺著他胸膛的溫度，聽著他有力的心跳，她睫毛顫抖著緩緩勾了勾嘴角。
這一刻，她徹底原諒他了。
“什麽呀，你是對不起我，但不是因為我的眼睛。”
蘇以沫一臉嫌棄的嗔怪著推開他。
顧厲琛:“……”
蘇以沫:“我昨天是哭了一晚上，但我不是因為你，而是因為沈阿姨，一想到沈阿姨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了，我的心就刀割般的難受。”
她說著又紅了眼眶，她吸了吸鼻子，仰頭深吸口氣，道，“不行不行，不能再想了，再想我又要哭了。”
“我去給你拿冰塊。”
顧厲琛歎了口氣，轉身出了臥室，下樓給她拿冰塊去了。
幾分鍾他上來，拿著半杯冰塊，從衣帽間裏找來一塊絲巾，包好，遞給了她，“敷一會兒吧。”
“嗯，謝謝。”
蘇以沫接過來，放在眼睛上，舒服的呼了口氣，躺回床上。
“你敷著吧，吃飯我叫你。”
顧厲琛看了眼時間，道。
“嗯，你忙你的去吧，不用管我。”
蘇以沫懶懶的擺了擺手。
她心裏記掛著沈月茹，所以下班後直接去了醫院。
“沈阿姨最近怎麽樣？”
她坐在床頭，握著她冰涼的手，看著她蒼白的麵色，難過的問。
坐在她對麵沙發上的陸川苦澀的搖了搖頭，“還是老樣子，沒什麽好轉的跡象。”
他麵色疲乏憔悴，狀態很是不好。
蘇以沫嘴唇顫抖了下，紅了眼眶，她想說些什麽，但又怕讓陸川更難過，便把所有湧到喉嚨的話又咽了下去。
“照顧沈阿姨的同時你也要照顧好自己，沈阿姨現在正是需要你的時候，你可不能病倒。”
蘇以沫看著陸川疲憊至極的麵色，開口。
“嗯，我知道。你能幫我照顧一下我媽麽？我想睡一會兒，我已經一連幾天都沒合眼了……”
話還眉說完，陸川就閉上眼睛，他語氣越來越微弱，氣息也越來越均勻。
隻短短幾秒鍾，他就睡了過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會那麽信任蘇以沫，可能是因為她連著救過沈月茹兩次的緣故吧。
所以他才會寧可相信她一個外人也不相信陸雪琪。
跟陸雪琪比起來，她更像是他妹妹，媽媽的女兒。
“放心睡吧。”
蘇以沫找出條毯子，蓋在了他身上。
她拿起手機給顧厲琛發了條信息，告訴他她在醫院照顧沈月茹，今天可能會很晚才回去。
發完信息，她從浴室裏打了盆溫水，濕了手巾給沈月茹擦手，擦臉。
擦完臉，她拿著帶來的護膚品給沈月茹保養，按摩。
“沈姨，你快點醒過來吧，等你醒過來咱們一起去美容院，我們認識這麽長時間還從沒一起如果美容院呢，我相信我們以後一定會有機會去的。”
蘇以沫一邊揉著她的太陽穴，一邊笑著輕聲細語道。
她跟沈月茹說了很多，說她的快樂，她的煩惱，說她自己，說小寶，還說了顧厲琛和安迪……
她一直說一直說，直到嗓子啞了也沒有停下來。
她聽說這樣的輔助治療有利於患者康複。
“沈姨，其實，我一直都把你當成我媽媽，我從來沒體會過母愛是什麽感覺，但是我想，如果我有一個非常愛我的媽媽，她應該是您的這個樣子的，美麗，溫柔，善良，美好的像個天使……”
她看了眼時間，揭下沈月茹臉上的麵膜，擦掉她臉上的多餘的淨化，擰開麵霜蓋子，輕柔而仔細的塗到她的臉上。
陸川睫毛動了動，眼皮輕抬，睜開了一條縫。
他看著蘇以沫臉上真摯笑意，看著眼前的溫暖畫麵，嘴角勾起抹淺淺的弧度，閉上眼睛，又睡了過去。
從醫院出來，天色已經很晚了。
“我送你。”
陸川跟在她身後，送她出了門口。
“不用，我自己開車了，回去吧，好好照顧自己，好好照顧沈阿姨。”
蘇以沫笑著搖了搖頭。
她看著陸川睡了一覺，精神了許多的麵容，莫名的覺得很是親切。
“謝了，蘇小姐我可以叫你以沫麽？”
女孩笑著，清風拂過，她抬手將臉頰上淩亂的碎發撥到耳後。
她望著她，視線裏的身影漸漸和腦海裏的記憶相重合。
她真的好像母親年輕時的樣子啊！
以前看隻覺得相似，現在是越看越像。
“當然可以。”
“以沫，你覺得我怎麽樣？”
蘇以沫蒙了幾秒，疑惑的回，“很好啊。”
“那你介意認我這個哥哥麽？”
“哥哥？”蘇以沫瞪著大眼睛，一臉驚異。
“嗯，我很喜歡你，很想認你這個妹妹，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願不願意。”
陸川看她樣子可愛，強自克製住抬手摸摸她小腦袋的衝動。
他怕嚇壞她。
驚異過後心裏便生出絲絲歡喜，可很快蘇以沫眼裏的笑意便淡了下來。
她冷靜下來，開始意識到事情並不簡單。
靜默了幾秒，她搖了搖頭，“你也知道我和陸雪琪的關係，她要是知道你認我做妹妹，以她的性格是絕對不會同意的，我很感謝你對我的認可，但走太近真的沒必要，像現在這樣普通朋友關係，相安無事挺好的。”
“好，我尊重你的意願。”陸川看她理智清醒的模樣，讚賞的點了點頭。
“那我走了，有時間我會再來的，進去吧。”
蘇以沫衝他揮了揮手，走下台階。
“再見，開慢點。”陸川叮囑道。
“嗯。”
蘇以沫走到車身旁，剛打開車門便聽有人喚她，“以沫，上車。”
她愣了一下，循聲望去，便見顧厲琛站在路邊停著的勞斯萊斯旁，衝她揮著手。
蘇以沫心中詫異，關上車門走了過去，“你怎麽來了？”
“嗯，這麽晚了你都沒回來，有些擔心，上車吧。”
顧厲琛抬手，將她臉頰上淩亂的碎發撥到耳後。
他其實是怕她又不回京華藝苑，索性就直接來接她。
“哦。”
蘇以沫不疑有他，上了車。
“吃晚飯了麽？”
顧厲琛轉動著方向盤，將車子駛進喧囂的車流裏。
“啊，沒有！”
經他這麽一問，蘇以沫才想起來自己到現在竟還沒吃晚飯呢。
怪不得胃裏空的有些難受呢。
“傻瓜，吃沒吃晚飯都不知道，不餓麽？”
顧厲琛嘴角帶著笑，寵溺的摸了摸她的小腦袋。
“還好就，聽你這麽一說我才覺得餓。”
蘇以沫摸了摸癟癟的肚子，傻笑道。
“想吃什麽？”
“火鍋吧，好久都沒吃火鍋了，有些饞了。你吃完了？”
蘇以沫伸了個懶腰，道。
“嗯，不過都這個點了，我還能陪你來頓夜宵。去哪吃？”
“看看附近有沒有海底撈，我想吃它家的軟炸酥肉了。”
“好。”
海底撈。
“什麽時候能好啊。”
蘇以沫咬著軟炸酥肉，可憐巴巴的看著在鮮紅鍋底裏翻滾的嫩滑牛肉。
“快了，再等一等。”
顧厲琛抽出張紙巾擦了擦她嘴邊沾上的蘸料。
“你出來時陸川都跟你說什麽了？怎麽聊了那麽久？”
顧厲琛夾起塊酥肉，蘸了下蘸料，問。
蘇以沫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眼珠轉了轉開口，“他說他很喜歡我，唔，牛肉好啦！”
蘇以沫半真半假的道，說完，她驚喜的把筷子伸進鍋裏，夾了塊牛肉。
與她的歡喜不同，顧厲琛的情緒明顯緊繃了許多。
他夾肉的手頓了幾秒，隨即把肉放進嘴裏，擦了擦嘴角問，“哦，那你怎麽回的？”
蘇以沫故意裝作沒聽到，歡快的吃著滋味鮮美的牛肉。
等了幾秒沒等到她的回答，顧厲琛心裏有些急了，看著她吃的眉開眼笑，沒心沒肺的樣子，皺了皺眉頭。
他手伸過來，夾走她送到嘴邊的牛肉。
到嘴的牛肉飛了，蘇以沫很是惱怒和著急，“喂，顧厲琛，你幹嘛？”
在她餓著的時候搶她嘴邊的肉，真是太過分了！
“裝沒聽見？說，你到底是怎麽回答的。”
顧厲琛把肉放進碟子裏，放下筷子，雙臂撐著桌子，目光筆直的望著她問。
顧厲琛看他霸道的樣子就生氣，冷哼了一聲，開口，“我說可以啊，反正我也沒男朋友。”
“蘇以沫！”
“我當然拒絕了，不然呢？我跟你分手然後跟他在一起，還是腳踩兩條船啊？真是的……”
蘇以沫瞪著他氣鼓鼓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