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醉酒
她咬了咬唇，抹去眼尾的淚水，質問。
“我……抱了她，但我隻把她當妹妹。”
顧厲琛捧著她的小臉，目光筆直望著他，真摯又誠懇。
“妹妹？你以為我會信麽？你這套說辭還是留著騙別人吧！”
聽他承認了，她心裏的氣又翻湧了出來，擰著眉頭推著他。
“以沫，我沒騙你，亦涵她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我跟她哥明昊是很好的朋友，我們一起……一起玩，一起上學，一起拚搏，我以為我們會一直這樣一起下去，可一次意外徹底毀了我這個簡單的願望，明昊去世了，臨終前，他把亦涵托付給我，讓我好好的照顧她，在我心裏，她就是我妹妹。”
蘇以沫望著他真誠傷感的目光，情緒漸漸平複下來，“你沒騙我？”
“你從來都不相信我，你若是相信我，就不會走，就會衝進去要我當場解釋給你聽！”
顧厲琛漆黑的眸子上覆蓋上一層灰暗的失落。
他的話，讓蘇以沫一直壓在心底的委屈，瞬間翻湧而出。
她冷笑了一聲瞪著他，“你說我不相信你，可你給我相信你的安全感了麽？你在夢裏都喊著她的名字，你讓我怎麽相信你！”
“夢裏？那次？”
顧厲琛皺著眉頭想了幾秒，陡然想起某一天他被噩夢驚醒的那個夜晚。
當時他醒來時，就覺得蘇以沫的神情很有些古怪，原來是聽到他叫了宋亦涵的名字了。
“那是因為……我又夢到了以前，夢到了亦涵為了救我而身受重傷，渾身是血的畫麵。”
顧厲琛低下頭，俊臉上的神情染上難以言說的痛苦。
蘇以沫看著他的模樣，心頭一陣抽痛，她驚怔了幾秒，開口問，“她……救過你？”
“嗯，七年前，她為了救我，差一點沒命，她現在身體這麽虛弱，總生病都是因為我，所以……我對她滿心的虧欠。”
蘇以沫睫毛顫抖著，沉默了片刻，神色複雜的問，“那……如果……她叫你娶她呢？”
顧厲琛眉頭深皺，“我剛剛不說了麽我隻把他當妹妹，怎麽可能會娶她？”
“她為了救你連命都可以不要，那如果將來她為了嫁你也連命都不要了呢？到時候你會眼睜睜的看著她死麽？”
蘇以沫問出了心中最擔憂的問題。
那就是如果宋亦涵以死相逼，到時候他又該怎麽辦？又該如何選擇呢？
“亦涵……她不會的……”
顧厲琛腦袋裏的弦猛地繃緊，他眸光閃爍著，開口道。
她他語氣飄忽，盡是不確定。
他還真從沒想過這個問題。
因為在他印象裏，宋亦涵是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的，可聽完蘇以沫的話，他卻困惑了。
有什麽東西正慢慢從他心裏浮了出來。
撥開了雲霧，漸漸清晰。
如果她能為了他不要命，那她還有什麽事情做不出來？
“不會？嗬，顧厲琛，你真的了解她麽？”
蘇以沫已從他猶疑的神情中知道了答案。
她推開他，打開車門下了車。
外麵不知何時起了風，吹得她渾身發冷。
她走到路邊，打了個車，坐了上去。
車子離顧厲琛的勞斯萊斯越來越遠，蘇以沫雙手攪在一起，還是沒忍住回了頭。
她望著他的車子，眼淚止不住的流了滿臉。
她救了他的命，他虧欠她那麽多。
就算他們以後在一起了，他們之間也永遠橫著一個人。
她沒辦法忍受跟另一個女人分享他，即使以妹妹的名義也不行！
……
搬完家，收拾整理完東西，蘇以沫坐在窗邊歇息。
銀灰色的窗簾隨風輕舞，茶幾上透明的茶壺裏，玫瑰花緩緩綻放。
蘇以沫端起茶杯，看著裏麵薑黃色的液體，嗅著清幽淡雅的茶香，心裏寧靜又悲涼。
她讓沈卓幫忙找了房子，搬了出來，她不想總打擾安迪。
這幾天，顧厲琛沒聯係過他，也沒找過她，好像整個人已經徹底從她的世界裏消失了一般。
果然，在她和宋亦涵之間，他還是選擇了宋亦涵。
豪華公寓裏。
顧厲琛陰沉著臉坐在沙發上。
宋亦涵看著他這幅模樣，心裏有些慌，他都已經這樣半個小時了，自從來就一直這麽坐著，不看她，也不說話。
她不知道他在想什麽，想要幹什麽。
她抿了抿唇，拿起一顆車厘子送到他嘴邊，“厲琛哥，我今天買的車厘子可甜了，你嚐嚐。”
她話音剛落，顧厲琛就抬起了頭。
宋亦涵原以為他不會搭理她呢，沒想到他竟抬起了頭，她心中一喜，嘴角剛要勾出笑容，可在看到他臉上的神情後就瞬間僵住了。
他神色冰冷的看著她，像看一個陌生人。
“亦涵，你知道你現在讓我很煩惱麽？”
他歎息道，傷感的語氣染著抹冷意。
宋亦涵心口一跳，隨即緩緩下沉，咬了咬唇，“煩惱……什麽？”
“你知道我有女朋友吧？”
顧厲琛看著她遞到他嘴邊的車厘子，微微挑了挑眉梢。
宋亦涵不敢看他的眼睛，垂眸點頭，“知道。”
“知道你還這樣？你什麽心思，我清楚，你也清楚，我把你當妹妹，可你卻從來沒把我當成哥哥過。你撲到我懷裏，你喂我東西吃，都是在把我當成一個你喜歡的男人，可對於一個有女朋友的人做這些，你覺得合適麽？”
顧厲琛一語中的說出她的心思，像一陣疾風，把她隱藏在迷霧裏隱秘，全都吹到了陽光下。
赤果果的，讓她覺得屈辱又羞恥。
“厲琛哥……”
淚水從眼眶滑落，她淚眼朦朧，可憐兮兮的望著顧厲琛，輕喚他。
“亦涵，我知道你愛我，很愛很愛，可我不愛你，我回應不了你的愛，我有愛的人了。我是個自私又冷血的人，隻想和她在一起，隻想牽著她的手共度這餘生，對於任何阻礙我們的人，我都不會手下留情，所以希望你以後不要再這樣有失分寸了，別逼我再把你送回H國去。”
扔下這句話，顧厲琛起身，眼神沉重又複雜的看了她一眼，“你身體不好，早點休息吧。”
宋亦涵望著他的背影，蒼白的小臉傷心欲絕。
……
夜色漸漸深了。
蘇以沫洗完澡，在浴室裏擦著各種瓶瓶罐罐。
忽然，門外響起了急促而猛烈的敲門聲，嚇了蘇以沫一跳。
她蹙著眉，輕撫心口，走到門口，警惕的問，“誰啊？”
她話問出去後，門外卻沒了動靜。
不會是變態吧，早知道今天找人把攝像頭也一並裝上好了。
她回到客廳，拿起手機剛要給沈卓打電話，門外就又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這人是耍她呢麽？
蘇以沫忍無可忍，三步並作兩步，走到門口，大喊，“你誰啊？你再這樣騷擾我，我可報警了！”
她脾氣本就不好，要不是沒練過散打，她早就拎著菜刀衝出去了。
“是我，顧厲琛，開門！我想見你！”
顧厲琛扶著門，又“咚咚”的敲了幾聲。
他喝多了，頭暈的厲害，不扶著門，他根本站不穩。
顧厲琛？
他怎麽又找來了？
她剛搬完家，他就找來了，他是派人跟蹤她了麽？
“你回去吧，我不想見你。”
蘇以沫握著手機的手緊了幾分，開口。
她在門內等了幾秒，門外都再沒有了動靜。
走了麽？
蘇以沫噘了噘嘴，舒了口氣的同時卻也十分的不開心。
她讓他走他就走，他什麽時候這麽聽她話了？
還是不想見她，不然怎麽這麽輕易的就離開了。
她氣鼓鼓的回到客廳，門外卻又響起了顧厲琛的聲音，“我不走，我就要見你，你要是不見我，我就一直在這等著，一直等到你見我為止！”
顧厲琛靠在門上，像個孩子似的賭氣道。
蘇以沫蹙了蹙眉頭，她感覺他的語氣，聲音都跟平時不一樣了。
“顧厲琛，你喝酒了？”
她又走回門口，問。
“嗯，我喝了一點，沒喝多。”
顧厲琛扶著額頭，倔強的道。
沒喝多就是喝多了，哼，還不承認。
她歎了口氣，打開了門。
她還是不忍心把喝醉了的他一個人扔在外麵。
這個男人啊，就是她的劫！
“別靠著門啊，你還想不想讓我開門了？”
他靠著門，蘇以沫推了半天沒推動，沒好氣的嚷。
顧厲琛搖搖晃晃的起來，很是聽話。
門剛打開，他就鑽了進來，這時他倒一點都不醉了，靈活的很。
“我就知道你會開門的。”
他一進來就黏在了蘇以沫身上，抱住了她，臉頰蹭著她的發頂，像個孩子似的撒著嬌。
他一身濃鬱的酒氣熏的蘇以沫直皺眉頭。
蘇以沫一臉嫌棄的推著他，可他卻像是粘在她身上似的，怎麽推都推不開。
“不，不要推開我，以沫，求你別推開我……”
顧厲琛緊緊抱著她，語氣裏的哀求和害怕讓蘇以沫心口一揪，瞬間紅了眼眶。
她吸了吸鼻子，擦掉眼尾的淚，輕撫著他的背，像哄孩子似的柔聲道。
“好，好，我不推開你，我去給你拿水喝，你一定渴了吧？”
“嗯，好，水，我要喝水。”
顧厲琛確實渴了，他放開了蘇以沫，卻仍搖搖晃晃的跟著她。
“你跟著我幹嘛？去沙發上坐著去！”
蘇以沫轉過他的身體，指了指沙發。
可他不聽話，又轉過身，仍寸步不離的跟著她。
“我不，我要看著你！這樣你就再也跑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