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漫漫追妻路(14)
別人對她怎麽凶,怎麽壞,她都受得了,可她受不了溫柔。
溫柔這個東西太可怕了,是會讓人上癮的。
上癮了以後萬一沒有了,她又戒不了了該怎麽辦?
“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吧?出了一身汗,衣服都濕透了。”
顧厲琛指了指她道。
“呀!”
蘇以沫低頭一看,瞬間嚇得抱緊了前胸。
衣服可不濕透了,正濕漉漉的貼在她身上呢!
那他剛剛……應該都看到了吧?
蘇以沫臉燙的都要燒起來了,她磨著牙瞪他,凶道,“閉上眼睛,不許再看了,流氓!”
說完,她“噔噔噔”的跑去了衛生間,速度之快,簡直宛若一道閃電。
流氓?
他怎麽流氓了。
顧厲琛悻悻的摸了摸鼻子,隻覺得自己冤的很。
他不過就看了她一眼,還是不經意的,這就罵他流氓,未免太武斷了吧。
蘇以沫去洗澡了,他也回了房間。
去換衣服,這件襯衫被她眼淚濕了一大片,不能再穿了。
蘇以沫洗完澡出來,顧厲琛也回了來。
他支著修長的大長腿倚在沙發上,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
睡了?
蘇以沫嘟了嘟嘴,輕手輕腳的走到他身邊,彎腰,撅著個小屁股盯著他看。
她在他眼前揮了揮手,見他沒反應,剛要拍拍他的肩膀叫他起來,便見他突然睜開眼睛,她心裏咯噔一下,剛要後退,他臉便前傾,吻住了她的小嘴。
他的唇很軟,很香,她胸膛裏頓時像放了一首搖滾舞曲,熱鬧的不行。
她有片刻的沉醉,但腦海裏的理智卻狠狠的扇了他一巴掌,讓她立刻清醒了過來。
她忙後退,離開了他的唇,心口亂顫的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顧厲琛,你出去,我要睡覺了。”
她指著門口,鼓著腮幫子,怒氣衝衝的凶他。
“不怕再做噩夢了?”
顧厲琛起身,高大的身子朝她壓了過來。
一大片極具威懾力的陰影像山一般朝她籠罩了過來。
蘇以沫嚇得眸光閃爍,不斷的後退。
“不、不怕了。”
“撒謊。”
顧厲琛彎腰,雙臂撐在他身側,蔥白的指尖點了點她的鼻尖。
她用手肘支撐著身體,小細脖子倔強的梗著,顧厲琛的視線從她嫩豆腐的小臉上緩緩下移,在她性感唯美的鎖骨上停留了裏麵,繼續下移……
他盯著她的心口,想起之前的畫麵,眸色不由得暗了幾分。
她睡衣裏竟然是真空的。
嗯,大小,形狀正合他意。
“我沒有,我……我真的不會再做噩夢了。”
蘇以沫臉紅的都快滴血了,不敢看他的眼睛,一手捂著心口,低頭,喃喃的道。
“傻丫頭。”
她的聲音帶著顫音,像隻小奶貓,萌的他心都要融化了。
他壓下情裕,低頭,親了下染著薄汗的額頭,“放心睡吧,我就在沙發上。”
說著他將她抱起,放在床上,給她蓋好被子,關上燈,然後起身,走到沙發前躺下。
“你睡那裏真的沒事麽?”
蘇以沫探著小腦袋,眨巴著望著他問。
“有事,我想睡床。”
顧厲琛蓋上毯子,眼巴巴的看著她。
“那你還是睡沙發。”
蘇以沫一聽他要睡床,瞬間像條小泥鰍似的,鑽進了被窩。
小沒良心的。
顧厲琛嘴角勾著抹寵溺的笑,閉上了眼睛。
幾分鍾後,蘇以沫的小腦袋才從被窩裏鑽了出來。
她困,卻睡不著了。
想起夢裏的情景,她仍然心悸,但看著沙發上的身影,她便覺得安心了不少。
沒想到,第一個在噩夢驚醒時安慰她的的人竟然是他。
以前,她也會做噩夢,但從來沒有人安慰過她。
小寶睡得沉,根本不知道她做了噩夢。
夢醒以後,她再難睡著,經常是一個人坐著到天明。
一閉上眼睛,那地獄般的場景便不斷在她腦海裏浮現。
她頂著一張被大火毀了的臉,站在眾人之間,他們打她,罵她,用各種難聽的話攻擊她。
她的心一點一點下沉,黑暗湧來,將她淹沒,她像溺了水,連呼吸都覺得費力。
她已經很久沒做這個噩夢了,今天一定是因為看見了周珊,所以才會再做這個噩夢的。
她歎息了一聲,閉上了眼睛。
說不難過是假,隻是從小到大經過這麽多次的失望和難過,她的心早已經麻木了。
不知道什麽時候睡了過去,等她再次睜開眼睛已經是翌日清晨了。
她從被窩裏鑽出來,關掉了床頭的鬧鍾,想再睡一覺,但因為擔心遲到,她在被窩裏翻來覆去的也沒睡著。
最後迫於上班的壓力,她才哀嚎了一聲從床上起了來。
顧厲琛正在浴室裏洗臉,聽到她的哀嚎聲嚇了一跳,還以為她出了什麽事呢,臉都沒擦,頂著濕漉漉的臉就從衛生間裏衝了出來。
“怎麽了?”
他一臉緊張的望向聲音方向,便見蘇以沫披頭散發,四肢僵硬的從被窩裏鑽了出來,畫麵很有些滲人。
兩人四目相對,空氣有一瞬間的凝固。
顧厲琛:“……”
蘇以沫:“……”
……
餐廳。
“媽咪,你怎麽了?怎麽看起來悶悶不樂的?”
餐桌上,小寶望著沒精打采的喝著粥的蘇以沫,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關切的問。
“啊?沒怎麽,就是昨晚沒太睡好。”
蘇以沫喝了半碗粥,實在喝不下去了,放下勺子道。
一大早上,就被顧厲琛看到自己跟鬼一樣的形象,她心情會好才怪。
“睡相太差,嘖嘖。”
顧厲琛用餘光瞄了她一眼,心裏覺得好笑,臉上卻不顯,咽下嘴裏的餛飩,搖頭感歎道。
混蛋啊,哪壺不開提哪壺。
蘇以沫磨著牙,筷子握的嘎吱嘎吱響。
“爸比是在說我麽?那真是不好意思了,嘻嘻……”
小寶撓了撓後腦勺,憨憨的傻笑道。
“嗯……”
顧厲琛抬頭剛要說些什麽,便見對麵射來兩束淩厲的都能殺人的目光。
他壞壞的勾了勾嘴角,故意不去看蘇以沫,“你這睡相,是遺傳吧?那沒辦法了。”
“是不是遺傳我也不知道,媽咪,你睡相好麽?”
小寶一臉天真的望向蘇以沫。
蘇以沫心裏生氣,卻又不好發作,戳了戳他的小腦袋,訓,“吃飯的時候不要說話!”
“哦,我知道啦。”
小寶雖然不解媽咪為什麽發這麽大脾氣,但還是乖乖的點了點頭。
車上。
蘇以沫輕咳了一聲,偏頭望向顧厲琛問,“周珊……你把她怎麽處置了?”
她算是沒話找話,卻也是真心想知道。
顧厲琛從電腦屏幕上移開視線,望向她,“當然是送到公安局按照法律法規處置了?怎麽了?心疼了?”
蘇以沫搖了搖頭,一臉淡然,“沒有,這完全是她罪有應得,我對她的最後一絲感情也已經被她潑斷了。”
顧厲琛看著女孩滿不在乎的樣子,心口狠狠揪了一下。
她是受了多少傷,才能像現在這般滿不在乎啊。
他抬手,握住她的手。
“沒關係的,沒了她,你還有我和小寶。”
男人的手掌很幹燥,很溫暖,聲音也如窗外的清風般溫柔。
蘇以沫看著他的手,隻覺得從來沒看過這麽好看的手,一瞬間,她鼻子一酸,眼眶瞬間就濕了。
“嗯,我知道的,謝謝你,昨天是我脾氣不好,對不起。”
蘇以沫壓下心裏的情緒,擦了擦鼻子看向顧厲琛道。
“好吧,看在你這麽有誠意的份上,我就原諒你了。”
顧厲琛笑了,笑的比陽光還要明媚,耀眼的蘇以沫都要移不開視線了。
……
晚上,一品樓。
“來,蘇大美女,我敬你一杯,你可一定要給我麵子啊。”
HK的一個大客戶繞過來給蘇以沫敬酒,蘇以沫雖為難,卻也不得不喝。
喝完這一杯酒,她便覺得酒氣有點上頭,暈暈乎乎的,忙找了個借口出了包廂。
是的,她又來應酬來了。
人在職場,身不由己。
她撐著發暈的腦袋,找了一個隱蔽的角落醒酒。
這個角落有多隱蔽?隱蔽的就算有人經過也發現不了她。
因為有植被擋著,再加上她本身身量就小,所以可以完全無憂的享受一會兒一個人的寂靜時光。
她眯著眼睛小憩了片刻,便聽見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傳到她耳邊。
她蹙著眉睜開了眼睛,便見兩個人躲進她身旁不遠處的地方親親我我,不堪入目起來。
“哎呀,張總監,你別急嘛,這不安全,萬一被人看見了……啊!不要!”
“沒事美人,這這麽偏,誰正常人往這走啊,來吧來吧,快給我,我都等不及了。”
緊接著,這兩人就做起了原始的生命大和諧運動。
喘息和汙言穢語等聲音像一根根針紮著蘇以沫的聽覺神經。
蘇以沫暗暗在心裏罵了一句“臥槽”,真是背到家了,她不過是想過來醒醒酒,怎麽就偏偏遇到這種事了呢。
她翻了個有生以來的最大的白眼。
剛要起身離開,忽然,她眯了眯眼睛,想起了什麽。
這聲音……
張……總監?
不會這麽巧吧?
是那個人渣?
她強忍著惡心,一臉嫌棄的扒開葉子去看,果真見張總監像條大蟲子似的趴在一個女人身上,而那個女人她也認識,是林佳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