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借口
“顧厲琛，你幹嘛？還給我！”
蘇以沫惱怒的瞪著他，使勁的拽著耳機線。
他站在金字塔尖上，說一不二慣了，總覺得全世界都在他的掌控範圍內，他說分手就分手，他想曖昧就曖昧，他讓她下車就把她的尊嚴踩在腳下，他讓她上車就不顧她的意願將她抱上車。
他以為他是誰，又把她當什麽？
就算他是王，她還不是他的王妃呢。“陸總誤會了，陸總能來我們HK食堂吃飯，那是我們的榮幸，我怎麽會不高興呢，請。”
安迪伸手，豔麗的麵容上洋溢著熱情似火的笑容，熱的像是火山裏的岩漿，要把陸川燒成灰似的。
“那我就不客氣了。”
陸川狡黠的眨了眨眼睛，像隻盯著小雞仔的黃鼠狼。
……
“哎呦我天，這個災星終於走了！”
蘇以沫看著陸川的車尾消失在拐角處，仰天長歎了一聲。
“他以後可別再來了，我真的不想再應付他了。”
蘇以沫趴在安迪肩膀，像一灘泥，有氣無力的道。
“不想應付也得應付，以後他再來就你全權負責了，誰讓他那麽喜歡你呢？”
“不要啊！殺了我吧！”
蘇以沫把頭發抓成雞窩，哀嚎。
……
晚上。
蘇以沫下班回到家，唐寧已經在門口拎著菜等她了。
“小姨，你買芒果了麽？”
蘇以沫剛走到門口，就扒開袋子往裏看。
“小沒良心的，幾天不見，見麵第一句話就問我買沒買芒果！”
唐寧戳了戳蘇以沫的小腦門，惡狠狠的道。
“唔，好疼。嘻嘻……小姨別氣了，我不僅想芒果，我也想你了，麽麽~”
蘇以沫嬉皮笑臉的抱住唐寧一頓親。
“好了啦，臉上都是你的口紅印子，被人看到了還以為我是蕾絲邊呢。”
唐寧一臉嫌棄的推開她，眼裏卻帶著笑。
“小寶呢？怎麽沒跟你一起回來？”
蘇以沫打開門，唐寧邊把菜拎到廚房邊問。
“他今天還有很多課要上，這幾天就讓他留在他爸比那了。”
想到顧厲琛，蘇以沫唇邊的笑意有些僵硬。
“哦，早知道小寶不在，我就不來了。”
“哼，小姨偏心，就喜歡小寶都不喜歡我了。”
蘇以沫幫周寧係上圍裙，噘著嘴，哼哼唧唧的抱怨。
“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偏心，還沒接受現實麽？”
周寧把螃蟹拿出來，放在蒸鍋裏。
“對了，你和小寶爸比怎麽樣了？”
“分手了。”
蘇以沫把洗好的竹筍放到砧板上道。
“你還是沒禁住美色的誘惑唄？”
“切，我是那麽膚淺的人麽？”
“你是。”
周寧偏頭，定定的看著她確定以及肯定的點頭道，
“好吧，我承認，我就是貪戀美色的膚淺之人。”
蘇以沫歎了口氣，蔫蔫的道。
兩人一邊閑聊，一邊做飯，一個小時後，就做了滿滿一桌子豐盛的飯菜。
“唔，小姨的廚藝真是太棒了，還是那麽好吃。”
蘇以沫拎了一隻大蝦放進嘴裏，一臉享受的讚歎。
“別偷吃，快端上去。”
周寧拍了下她要去拿第二隻的手，嗔怪。
“好咧。”
兩人把飯菜都端上桌，便開啟了邊吃邊喝的暢爽模式。
飯吃的差不多了，酒也喝的差不多了，蘇以沫微醺的倚在沙發上，朦朧的醉眼望著周寧，“小姨，你……最近有我……周珊的消息麽？”
她原本想說我媽的，但一想，就算她願意認她這個母親，她還未必願意認她這個女兒呢，想想還是算了，就改了口。
“沒有，我前陣子聽說她去了京都，然後就再沒她的消息了，你怎麽想起打聽她來了？”
“突然想起來了，就問問。”
“你擔心她報複？你放心，我沒把你的住址告訴過任何人，她不可能找到這來的，就是……上班的地方……總之，你自己要小心，除非請保鏢，不然誰都不能時時刻刻保護在你身邊。”
周寧喝了口紅酒，拍了拍她的肩膀，道。
“我倒是不擔心我自己，我就是擔心小寶，我怕她會做出什麽傷害小寶的事情來。”
“放心啦，小寶有顧家人保護著，誰敢動他一根毫毛啊，比起小寶來，你還是多擔心擔心你自己吧。”
……
梁城，漸漸被暮色所籠罩。
火車站附近的三十一天的小破賓館裏，發潮發黴，破舊不堪的房間裏，周珊坐在髒亂狹小的床上，捏著一根針狠狠的紮著手上的照片，神情惡狠狠的。
她一邊紮還一邊咬牙切齒的罵，“紮死你個小賤人！讓你猖狂，讓你得意，我紮死你！”
照片上蘇以沫的臉被紮的滿是針眼，幾乎都看不清五官了。
她身上雖還有些錢，但為了躲避顧家的眼線，就隻能住這種不用登記身份證的髒亂差的小破賓館了。
她現在落魄潦倒，像隻過街老鼠一般，每天都活的戰戰兢兢的。
而這一切，都是蘇以沫那個小賤人害的。
要不是因為她，她仍然是那個瀟灑愜意，風光無限的唐夫人。
周珊把現今所有的不如意都歸咎在蘇以沫身上了，全然不去想她對蘇以沫所做的那些惡毒的事，不去想她到今時今日的地步，完全是咎由自取，自食惡果。
紮了半天蘇以沫的照片，她紮累了，抬起眼皮茫然的盯著房間的破門，喃喃，“也不知道雪琪住在哪兒，現在怎麽樣。”
她之所以會冒險來梁城，完全是因為陸雪琪。
自見到陸雪琪的那一刻，她深埋在心底的累積了二十多年的無的放矢的母愛瞬間被點燃了。
像燎原之火，熊熊燃燒難以熄滅。
就算不把這洶湧熾烈的火焰傾覆在陸雪琪身上，她也要站在一個能看得見她的地方，遠遠的關注著他。
……
夜色將至。
紫金苑。
蘇以沫在廚房裏洗海帶，小寶念叨著想喝她燉的海帶排骨湯了，於是她下班回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鑽進廚房。
傭人想要幫忙，被她拒絕了。
她想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呆在廚房裏，安安靜靜的洗菜燉湯。
洗完海帶，她把海帶切成段，放到一邊，然後給排骨焯水，把各種食材放進了砂鍋裏，蓋上蓋子，開火。
做完這一切，她舒了口氣，把耳機塞進耳朵裏，放了首近段時間她最愛的純音樂。
這是一首電影配樂，是周星馳的電影，這段音樂響起時，他飾演的那個連名字都很敷衍的小人物正麵對著心愛的女孩極力掩飾著心底的自卑和洶湧的愛意。
自卑和愛意啊……
蘇以沫垂下眼簾，神情傷感而落寞，指尖一下又一下的摩挲著不鏽鋼的台麵。
她倒是不自卑，隻是不稀罕……
經曆了那麽多，她早已不是情竇初開，隻為愛情而活的小女孩了。
在愛情和自尊之間，她會毫無猶豫的選擇後者。
客廳。
電梯門打開，顧厲琛走了出來，他看著在地毯上玩著樂高的小寶問，“你媽咪呢？”
小寶回頭指了指，“在廚房給我燉湯呢。”
顧厲琛視線移到廚房門口，剛要邁步過去，耳邊便傳來小寶奶聲奶氣的嬉笑聲，“爸比，你去找媽咪啊？那你去吧，我原本還想著去跟媽咪說會兒話呢，既然你去了，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顧厲琛看著他鬼精鬼精的樣子，扔下一句“小鬼頭”，走到廚房門口，推門進了去。
蘇以沫戴著耳機，絲毫沒察覺到他進來了。
“在聽什麽？”
她隱約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剛想回頭，左耳上的耳機就被摘了去塞到另一隻耳朵上。
她愕然偏頭，便見顧厲琛戴著她的耳機，嘴角勾著淺淺的笑，溫柔的望著她。
她睫毛顫動了下，垂下眼簾，“電影插曲。”
“哪部電影？”
他望著她，濃密的長睫毛下的目光深邃而迷離，撩的她隻看了一眼，就慌忙的移開視線，“破壞之王。”
“哦，很好聽。”
顧厲琛說完便沒再說話，靜靜的聽著音樂。
蘇以沫也沒說話，可她心口裏裝著的心髒卻快要“撲通撲通”的從嗓子眼裏蹦出來了。
她望著砂鍋上的花紋，看似目不轉睛的專注，可視線卻是虛的。
她想起那天，他跟她說分手時的神情，語氣，心口裏就像有跟針在遊走一般的疼。
“你……找我有事？”
蘇以沫終於受不了這靜默又令人窒息的氣氛，偏頭望他道。
“嗯，我想跟你談一談小寶的教育問題。”
現在，他和她之間能談的也就隻有小寶了。
“好，你說。”
兩人簡單的聊了幾句後，這話題就結束了。
這不過是顧厲琛臨時想出來的借口，自然撐不了多久。
“嗯……該談的都談完了，你是不是……該出去了。”
蘇以沫望著他，嘴角是毫無溫度的笑意。
她的模樣很刺眼，刺的顧厲琛心頭燒起一團鬱猝的怒火來。
他為了見她，跟她拉進距離，連臉麵和尊嚴都不要了。
結果……她就這麽對他？
他眉心緊皺，“你就這麽不想看到我？這麽不想跟我呆在同一空間？”
“我為什麽要想？顧先生，你別忘了，我們已經分手了！現在我們跟陌生人沒什麽兩樣，這樣曖昧的共處同一空間不太合適吧？”
蘇以沫捏著耳機線想拽回來，可顧厲琛卻捏住了另一端跟她較起了勁。
她想要，他偏偏不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