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女巫
對自己的精神領域,血薔薇很自信。她的精神領域可以掩蓋一切能量波動,達到近乎群體隱身的效果。
即便江尋也是精神系異能者,且實力很強,血薔薇也不認為江尋可以察覺自己精神領域中的情況。
現在他們所有人都被捲入異度空間之中,這裡危險處處,在這種情形,一般人第一反應難道不是警惕四周,先保證自身安全么?
可是江尋,他居然上來找自己麻煩。
這是正常人的思維嗎?
血薔薇設想過在自己記憶移植的時候出現怪物入侵,也設想過因為刺青圖案不完全而導致記憶移植失敗,唯獨沒想過江尋居然在這個時候出現。
現在的血薔薇,絕對不容許被打擾。
「夜雨,你保護我,他們上來了!」
「放心吧,交給我。」夜雨輓歌說著,整個人如同鬼魅一般從窗邊消失了。
漆黑的走廊之上,江尋、魚冰凌、和魚歸晚三人悄無聲息的前行。
「她們在幾號房?」魚冰凌用精神傳音問道。
「2708。」
江尋剛說完,走廊不遠處的一扇房門便打開了,正是2708號房間。
一個身穿黑色公主裙,腳踩小皮鞋的少女推門而出。
夜雨輓歌!
看到江尋、魚冰凌和魚歸晚,夜雨輓歌咯咯咯的笑了起來:「你們好啊,我們又見面了。」
「是啊,又見面了。」魚冰凌看向黑暗中的夜雨輓歌,她對這個精神狀態有點不穩定的哥特風少女,印象很深。
之前在雨田國,他們與夜雨輓歌和無影人遭遇,展開一場大戰,而當時,夜雨輓歌並沒有出手。
直到無影人死去,夜雨輓歌撤離,臨走她還留下一句話——「下次,我要得到你」。
而她說這話的對象,正是江尋。
這在魚冰凌看來是赤luoluo的挑釁。
當時魚冰凌想要追夜雨輓歌,可江尋卻阻止了她,江尋說的是,夜雨輓歌的能力很特殊,如果她想要逃的話,以他們的實力,並沒有追上的辦法。
言外之意,夜雨輓歌是要強過無影人的。
如今,魚冰凌的實力已經比雨田國時大大增強,但面對夜雨輓歌,她並不會大意。
她知道,夜雨輓歌是一個棘手的敵人。
她很想知道夜雨輓歌到底有什麼特殊能力。
「上次沒能跟你們交手,我還很遺憾,尤其是你,我對你很感興趣!」夜雨輓歌笑嘻嘻的看向江尋,「對了,你們喜歡玩牌嗎?」
夜雨輓歌說著,雙手輕輕展開,在她指間魔術一般的出現了一副紙牌。
隨著夜雨輓歌十指輕輕揉搓,紙牌如同扇面一般打開,彷彿孔雀開屏一般。
這副紙牌,看起來十分特別。
每一張紙牌的背面都印有繁雜的紫色花紋,花紋中間是一個六芒星標誌,而在六芒星的六個角上,貼合著極其絹薄的寶石碎片。
此時在無光的走廊里,這些寶石碎片依舊散發著點點熒光。
「我喜歡鬥地主」魚歸晚小聲說道。
看到紙牌,魚歸晚想起了一些慘痛的經歷,她之前和姐姐、江尋一起鬥地主,一直被姐姐罵不說,自己手裡有什麼牌都被江尋算透了。
從此她就不再跟江尋鬥地主了,只在手機上玩,每天領六千豆的低保,輸完明天還能領。
夜雨輓歌愣了一下,旋即咯咯咯的笑了起來:「小妹妹,這可不是一般的紙牌,你們應該聽說過塔羅牌,可以用來占卜,我這副紙牌也與之類似,它叫做命運紙牌!」
夜雨輓歌說話間,手指輕輕翻動著,紙牌在她的十指間彷彿活過來了一般,變換著各種花樣:「這副命運紙牌一共二十四張,決定了你們十二種不同的命運,要抽一張嗎?試試手氣如何?」
夜雨輓歌話音剛落,魚冰凌忽然身形暴起!
她的身形如同閃電一般射向夜雨輓歌,她很清楚,這疊紙牌可能便是夜雨輓歌的武器,或者與她的能力有關,她自然不可能在這個時候順著夜雨輓歌來,突然襲擊,打斷對方的布置,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轉瞬間,魚冰凌已經來到了夜雨輓歌的面前,合金高跟鞋孕育了爆炸般的力量,一腿踢出。
「呯!」
鮮血飛濺,夜雨輓歌的身形直接炸開!
然而那些飛射的血滴飛在半空中卻變成了花瓣!
紛紛揚揚的紅色花瓣,如同漫天飛雨一般飄灑,魚冰凌定睛一看,被她一腳踢得粉碎的,並不是夜雨輓歌的身體,而是一株薔薇樹!
薔薇?
魚冰凌身形立刻退開,眼前那株薔薇樹,大概兩三米高,樹冠上開滿了大朵大朵的薔薇花,可是因為魚冰凌剛剛的一次踢擊,大半的花都已經化作了那漫天花雨。
嗯?
魚冰凌忽然看到,在薔薇花雨之中,還有一張紫色的紙牌,也隨之一起飄落。
事情超出了魚冰凌的掌控,她自然不會觸碰這張紙牌,而是立刻退回到了江尋的身旁。
「這是」
魚冰凌看向江尋。
「是血薔薇的手段。」江尋說道,薔薇花,是血薔薇的標誌,她的外號也因此而來。
「血薔薇不是在忙著記憶移植嗎?這種情況下,她都可以出手?」
魚冰凌沒有忘記,他們現在身處血薔薇的精神領域之中!
只是江尋說過,記憶移植的過程極度兇險,即便血薔薇也要小心應付,不能過多分心,否則極可能失敗。
「她在玩火,記憶移植一旦開始就無法停下,我們在這個時候前來,是抓住了她最虛弱的時候,她只能冒險一搏。不過能做到這種地步,也證明了她的實力,經過近三百年的時間修鍊的老妖婆,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江尋說話間,那一張飄落的命運紙牌也落在了地上,這紙牌的一角,就如同尖刀一般,直接嵌入了地面。
而隨著這張牌嵌入地面,奇異的一幕發生了,以這張牌為中心點,能量波動如同漣漪一般的蕩漾開來。
漣漪所過之處,原本的酒店、走廊、房門都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鬱鬱蔥蔥的薔薇園。
這裡陽光明媚,鳥語花香,一片片紅色的薔薇花鋪在草地上,看上去像是天堂花園一般。
夜雨輓歌踩著黑色的小皮鞋,雙手提著自己的裙邊,在花叢中穿梭,她那小心的動作,像是怕把薔薇花給踩壞了。
她走到紙牌旁,彎腰把這張紙牌撿了起來。
「這張牌是你的選擇哦!」
夜雨輓歌把牌面向著魚冰凌和江尋翻轉,在這張牌上,是一副充滿黑暗系風格的肖像畫。
那是一個身穿黑色長袍的女人,她披頭散髮,渾身是血,眼窩深陷,身體被綁在了鐵刑架上,雙手似乎因為長時間的綁縛,已經枯瘦如乾柴一般。
這樣詭異的圖畫,與眼前陽光明媚的薔薇園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張牌叫『女巫』!」夜雨輓歌笑吟吟的看著魚冰凌,「這是我很喜歡的一張牌呢,古時候的女巫,神秘、美麗、強大,可偏偏因為她的神秘力量而令人畏懼,所以很多時候,女巫會被綁在火刑架上被燒死,讓鷹啄食她們的血肉、內臟。
我真的很喜歡女巫,可惜,我要遵從女巫的命運,這時你抽到的命運紙牌,所以我只能燒死你!」
夜雨輓歌說到這裡,嘴角泛起一絲邪笑,她輕輕的飛出了手中的命運紙牌,紙牌在空中消失!
與此同時,在魚冰凌的身後,一個黑色鑄鐵刑架憑空出現,就像是穿越時空來到這裡。
這副刑架沉重而又古老,刑架上沾滿了乾涸的鮮血,看起來銹跡斑斑。
「裝神弄鬼!」
魚冰凌冷哼一聲,她正欲一個迴旋踢把鐵刑架踢爆,可就在這時,魚冰凌忽然發現,她的身體像是陷入了泥沼之中,根本動不了了!
這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她動不了並非是因為有一股力量與自己對抗,而像是這空間中存在有某種神秘的法則,直接壓制了她的行動!
這是什麼能力?
魚冰凌面色一變,而與此同時,鐵刑架上飛出黑色的鑄鐵鎖鏈,將魚冰凌牢牢的鎖死。
魚冰凌經過這麼多大大小小的戰鬥,還從未經歷這樣的情形。
「我要點火了哦!」
夜雨輓歌笑著拍手,隨即,她「啪」的打了一個響指。
紫色火焰頓時從魚冰凌腳下冒出!
「這是無根之火,看起來沒有任何燃料,憑空燃燒,而實際上,它的燃料就是你心中的惡念。」夜雨輓歌說著,魚冰凌身上的衣物已經被燒毀了,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
如果是普通人,這時候皮肉早就燒得翻卷了,可是魚冰凌有怪物之體,她的身體承受高溫的能力也非常強大,雖然不說水火不侵,但也不至於一碰火就被燒傷。
眼看著魚冰凌雪白的身體沐浴在火中,夜雨輓歌興奮極了:「真是漂亮的軀體呀,就像是一件完美的藝術品。」
可就在這時,夜雨輓歌的腦海中忽然響起了一個聲音。
這聲音是血薔薇的提醒。
嗯!?
夜雨輓歌猛地轉頭望去,卻見魚冰凌出現在了另一個方向。
她沒有被綁在火刑架上!
「怎麼會?」
夜雨輓歌眉頭一挑,火刑架上的紫火兀自燃燒,鐵鏈中卻空空如也。
夜雨輓歌看向了江尋。
毫無疑問,這是江尋的手筆!
剛剛的戰鬥,看起來是夜雨輓歌和魚冰凌的對決,但同時也是站在她們背後的江尋和血薔薇的博弈!
他們兩人就像是棋手一般,而他們的棋盤,就是各自的精神領域!
「原來我中了幻術」夜雨輓歌喃喃自語著,如果剛剛不是血薔薇的提醒,她真的著了道兒。
「姐姐,你沒事吧。」魚歸晚有些緊張的看向魚冰凌,此時的魚冰凌,臉色並不好。
雖然因為江尋的出手,她沒有被綁在火刑架上,但剛剛那一刻,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法則的壓制力。
那種力量,似乎超脫了尋常力量的層面,讓她在一瞬間失去了反抗能力。
「那火刑架,到底是什麼東西?真的是命運的宣判嗎?」
魚冰凌心中不禁產生了這樣的念頭。
「這個世界沒有既定的命運,你剛剛只不過是被領域裡的規則壓制了。」江尋用精神傳音說道。
領域之中,有領域主人制定的法則。
領域越強,法則的約束力也就越強。
有些法則可以直接殺人。
怪物擁有的鬼域也是如此。
江尋繼續說道:「夜雨輓歌的領域,名為『命運』,在『命運』領域中,她每次從自己的手中抽出一張卡牌,都會轉化為一種對應的死亡方式。這是她的能力!
如果單單隻有夜雨輓歌,還沒有這麼強,但這裡不光有夜雨輓歌的『命運』領域,還有血薔薇的精神領域。血薔薇可以憑藉精神念力,在一定程度上剝奪人的行動能力。
你剛剛面對的是雙重領域的疊加,所以才突然失去行動能力。」
蝶組織高手很多,就算之前被江尋殺死的無影人,也不是泛泛之輩,無影人製造出來的「膠」分身,近乎是無敵的,刀槍不入,水火不侵,沒有弱點!
當時魚冰凌、魚歸晚和江尋聯手,也奈何不了「膠」分身,在它手上吃盡了苦頭。
如果不是江尋早就知道無影人的能力,用精神領域找到無影人的本體,一舉將之滅殺,那麼在雨田國的那場戰鬥,他們恐怕很難贏了。
夜雨輓歌飛快的洗著手中的紙牌:「幻術的確是一個讓人羨慕的能力,若是運用好了,可以讓戰局瞬間逆轉,然而可惜的是我還有一雙眼睛幫我看著,你有自信瞞過她嗎?」
剛剛夜雨輓歌很快就從幻術中清醒過來,靠的便是血薔薇的提醒。
血薔薇也是一個精神系異能者,而且活了近三百年,她精神力已經如淵似獄,幻術騙過普通人很簡單,可是想騙過血薔薇,那就難了。
夜雨輓歌說著,把手中的紙牌開扇:「要抽一張嗎?嗯你們應該不想抽,那麼我幫你們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