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赤雲老太君的心思

  走進院子，便有一名打扮比其它婢女略微精緻一些的婢女迎了上來，應該是老太君院子里的主事兒丫頭。


  先是給赤雲澤行了一禮，「將軍！」


  然後瞧向了赤雲澤身邊的凌雲凡，面帶微笑，道，「這位，應該便是雲凡小姐吧？幻蕊見過雲凡小姐。」


  凌雲凡微微頷首，幻蕊便將凌雲凡帶進了屋內。


  走到屋子門口的時候，凌雲凡便聽到來自屋內的一陣沉重咳嗽聲。


  方走進去，兩名婢女便扶著一位鬢髮如銀的老者從內堂之中走了出來。凌雲凡正欲給赤雲老太君行李，老太君便有些激動地推開兩名婢女，朝著凌雲凡走了過來。


  「免了，免了。」


  老太君的腿腳有些不便，走的急，步子不穩，若不是被凌雲凡連忙扶住，險些跌倒。


  她用一雙蒼老卻有神的雙眼望著凌雲凡，激動的雙眼之中泛著瀲灧的光芒。蒼老的手指微微有些顫抖，撫上凌雲凡的臉頰。


  「丫頭，多年不見，你竟長得這般大了。真是和你娘……長的一模一樣。」


  多年……


  應該是在凌雲凡很小的時候，老太君見過她，但是她已經不記得了。對眼前的這位老婦人也十分陌生。不過她也沒有避閃，任由老太君親切地撫摸著她的臉。


  「見過老太君。」


  聽到這個稱呼，老太君微微愣了愣，但還是聲音響亮地應了一聲，「哎！哎！」


  身後的幻蕊上前，替凌雲凡扶住了老太君，靠近她耳邊一些，親切柔聲地道，「老太君，雲凡姑娘就在這兒呢！跑不掉的。大夫不是昨日才叮囑您，要心情舒暢。所以您也得當心自個人兒身子。再說，也不能讓雲凡姑娘一直站著呀！」


  說話間，便扶著老太君在身後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老太君指著自己右手邊靠得極近的椅子，「雲凡丫頭，坐坐！」


  凌雲凡應聲坐了下來。


  她的手中一直緊緊地攥著赤雲澤給的那塊玉佩，因著心裡一直惦記著這個事情，便也不拐彎抹角，直入主題，將玉佩拿了出來。


  「不知老太君這塊玉佩從何而來？上邊為何刻著我母親的名字，又帶著爺爺威武堂獨有的紋飾標誌？老太君可是知道我母親和父親的去向？還有爺爺，他如今身在何處？」


  一提起赤雲婉君和凌雲峰，凌雲凡心底的擔憂和害怕又深了幾分。


  他真的很怕，怕爺爺會和當年的父親、母親一樣，一去，便是半生，自此尋不到任何蹤跡。


  因此，望著赤雲老太君的目光也更加認真懇切了一些。


  與那目光觸及，赤雲老太君便是一臉的心疼，接過了凌雲凡手中的玉佩，似是有些猶豫，也有些內疚。


  好半晌之後才開口，道，「丫頭啊，老婦人……老婦人要跟你說聲抱歉。」


  凌雲凡蹙著眉頭，「老太君，您這是什麼意思？」


  赤雲老太君繼續道，「這塊玉佩，是當年你父親送給你母親的。後來有一次，你母親回門，落在了我這裡，之後她出事，這玉佩便沒有拿回去。老婦……老婦是怕澤兒喚不了你來，便讓他帶了這玉佩去尋你。」


  凌雲凡垂在身側的雙手緩緩握緊，心底的情緒五味陳雜。


  「老太君此話當真？」


  因著凌雲凡問的極為認真，赤雲老太君又是一愣，臉上的歉意也更深了幾分，「丫頭，實在抱歉的很，老婦知道此時不應該拿這件事來哄騙你，但實在是……實在是老婦人擔心你的緊呢！」


  凌雲凡沉默著沒有說話，一旁的幻蕊瞧得著急，道，「雲凡姑娘，老太君確實不是有意哄騙您。她一直很擔心你，自從凌雲府出了事，這幾日她一直寢食難安，就怕雲凡小姐您再出個什麼叉子。」


  凌雲凡微微頷首，道，「謝老太君關心。不過雲凡還有事，便先告辭了。」


  說著，便起身，要往外走。赤雲老太君一把拽住了凌雲凡的手腕。


  「丫頭！」


  因著太過激動，不停地咳了起來。


  幻蕊連忙上前，輕拍著赤雲老太君的背部，為她順著氣。


  「老太君，您慢著點兒，慢慢順氣，慢慢順氣。」


  好半晌之後，赤雲老太君才緩過氣兒來。蒼老的容顏被嗆得有些發青發紫，但還是緊緊地攥著凌雲凡的手臂。


  「丫頭，你先別走，聽老婦把話說完。」


  凌雲凡有些於心不忍，扶了扶赤雲老太君的手，道，「老太君慢慢說！我不走。」


  赤雲老太君瞧了一眼身旁的幻蕊。幻蕊會意，走了出去，將門關上。


  赤雲老婦人道，「丫頭，今日出了赤雲家這門，你打算去哪裡？下一步，打算做什麼？」


  凌雲凡微微擰著眉，沒有說話。


  赤雲老太君拽著凌雲凡的手，坐回了椅子上。


  「你是不是，打算先去聖瀾家，然後進宮，去找聖后？」


  凌雲凡原本就擰著的眉蹙得更深了幾分。微微驚嘆於赤雲老太君竟看透了她的心思。


  「丫頭！」赤雲老太君道，「無論凌雲老家主現如今在聖瀾家的手上，還是聖后的手上，暫時都不會有事。只要你不動。你可明白？」


  凌雲凡默然不語。


  赤雲老太君繼續道，「聖瀾家是聖后的左膀右臂，是她的靠山，是她的根基。你滅了聖瀾家滿門，聖后怎可能甘心？」


  凌雲凡狠狠咬牙，「聖瀾家……該死！」


  赤雲老太君按住凌雲凡的手，「丫頭，事到如今，往事自不必說。如今，老婦最擔心的便是你，怕你衝動之下，再做出什麼傻事。」


  凌雲凡微微沉吟片刻，周身的氣怒也削減了幾分，嘴角抿了一抹淡笑。


  「謝老太君關心，雲凡明白老太君的心意，也自有思量眼下的局勢，必當謹慎慎行。」


  「那便好，那便好！」赤雲老太君微微有些激動，握著凌雲凡的手也更緊了一些，「丫頭，你放心，此事老婦定不會做事不管，定會助你將凌雲老家主安然尋回來，重建凌雲家。」


  凌雲凡道，「眼下凌雲府風雨飄搖，猶如樓廈傾塌，怎敢再累及赤雲府？老太君的心意雲凡領了，但是此事……雲凡自會解決。」


  赤雲老太君又有些激動，「你一個女兒家，才多大，能解決什麼？再說，如今凌雲府成了那樣，我老婦人怎可能坐視不理？丫頭，你的事，就是我老婦的事。我只恨當初……只恨……若是當初我能再果斷一些，婉君和峰兒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