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能與你碧落黃泉，是我的榮幸
「沒，沒什麼！」
凌雲琪擺了擺手，連忙爬到了凌雲如海的面前，抱住了他的雙|腿。
「爹爹，你饒過女兒好不好？女兒以前做了很多錯事，真的知道錯了，女兒真的知道錯了。女兒不想去天雲觀，不想做尼姑，真的不想去。爹爹，你就原諒女兒好不好？」
「琪兒，不要求他！」床上的青鸞夫人沉咳兩聲，道。
但凌雲琪恍若未聞，依舊抱著凌雲如海的雙|腿不斷地哭求著。
凌雲如海微老的雙眸緩緩凝了凝，有些不忍。
蹲下身，將凌雲琪散亂在鬢角的髮絲一一捋到了耳朵後面。
「琪兒，你是爹爹的親生女兒，也是爹爹唯一的骨肉，爹爹怎可能不疼你？」
「哼，你還知道她是你的女兒？」青鸞夫人冷嘲熱諷。
凌雲琪哭成了淚人兒，伸出手，抱住了凌雲如海的手，搖頭，「爹爹既然疼琪兒，就不要讓琪兒去天雲觀好不好？爹爹，不要讓我去天雲觀好不好？」
「聽話！」凌雲如海道，「爹爹讓你去天雲觀，不是讓你去做尼姑，只是讓你在那裡思過。你若真的知道自己錯了，便在天雲觀好好反思。過幾年，爹爹就接你和你娘回來！」
「不！」女兒不要去天雲觀，「凌雲琪一把推開凌雲如海。
凌雲如海蹲著的身子險些仰躺在地上。一臉無奈地起身，朝著門外走去。
走了兩步，凌雲琪又猛然衝上去，從身後拽住凌雲如海的衣袖。
「爹爹，你告訴女兒，是不是像母親說的那樣，你怕了凌雲凡？是不是受凌雲凡的脅迫，才要將母親和我送去天雲觀？」
「……」
凌雲如海沉默著沒有說話，也沒有回頭。
凌雲琪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又重複了一遍，「爹爹，是不是？你為什麼不回答我？」
凌雲如海終於回頭，一臉的痛心，望著凌雲琪道，「孩子，有些事情，錯了便是錯了。知錯能改，方能得善終，你和你娘，怎就不明白呢？」
「哈哈哈……」凌雲琪忽然揚天大笑起來，笑得蒼涼，「錯？女兒到底做錯了什麼？女兒做錯了什麼？你們都說我錯了！爹爹你說錯了，凌雲凡也說錯了，爺爺也說錯了，但是女兒到底做錯了什麼？」說著，凌雲琪猛然回頭，對床上的青鸞夫人道，「娘親，你說說，女兒錯了嗎？」
「咳咳咳……」青鸞夫人重重咳嗽兩聲，語聲之中是清冷的諷刺，「我鳳青鸞的女兒，怎可能有錯！」
瞧啊！
方才不還跪求說自己錯了，知錯了!
轉眼的工夫，又不知道自己錯在了哪裡！
凌雲如海仰頭長嘆一聲，一臉的絕望，再不想多說一句話，踉蹌著走出了門。
凌雲琪瘋狂的聲音在屋內依舊，又哭又笑，十分蒼涼，「我沒有錯！我沒有錯！我什麼都沒有做錯，你們為什麼這樣對我？你們為什麼這樣對我？」
等侍從搬完東西，凌雲琪的聲音依舊不斷地從內室之中傳來。
凌雲如海叮囑小雅，道，「照顧好小姐和夫人。莫讓他們打擾老家主。」
「是！」
叮囑完，凌雲如海便要走，小雅忽然問，「家主，您真的要送夫人和小姐去天雲觀嗎？」
凌雲如海的腳步微微頓了一下，沒有回答小雅的話，「明日一早出發！再瞧瞧小姐還有什麼喜歡的東西沒有帶上，一併收拾齊全。
「是！」
夜晚，寒風習習。曾經熱鬧風光無限的清風院內，格外凄冷蒼涼。
院中落葉瑟瑟，僅剩的幾個下人都躲在屋子裡，不願意出來。
房屋之中，燭光昏暗。
青鸞夫人的咳嗽聲一聲比一聲沉重，似如重鎚一般，要將床砸出個窟窿來。
凌雲琪滿身的傷痕似又被撕裂了不少，一身青藍色的衣衫之上滲出了不少血漬。
但她恍若絲毫感覺不到疼痛，蜷縮在桌子旁邊，腦袋一下一下地磕著桌子腿兒，口中不斷地念叨著，「我不想去天雲觀，我不想去天雲觀。雲狂，你什麼時候來救我？雲狂，你什麼時候來救我？」
說著，說著，眼淚就會止不住地往下流。
整整一下午，自從凌雲如海來了又走之後便是這樣，都不知道哭睡了多少次，睡著之後醒了，便又是這副模樣。
「凌雲二小姐對聖瀾大公子，可謂是情深義重啊！」
濃稠的漆黑之中，忽然傳來一個陰森冷怖的聲音。
青鸞夫人的重咳聲忽然卡在了喉嚨里。凌雲琪腦袋磕著桌子腿兒的聲音也忽然頓住。
「誰？」凌雲琪沉聲問了一句。
「自然是老道！雲琪小姐，你這一下午，心心念念的便是老道。怎的？這會兒又不認識了？」
母女二人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果然，見紫雲真人緩緩從漆黑的夜色之中走了出來。
他緩緩走到了凌雲琪的面前，伸出如鷹爪一般長滿了褶皺的手指，輕輕挑起凌雲琪哭得紅腫的臉頰。
「嘖嘖嘖，我可憐見的小美人兒！」
「不要碰我的女兒！」青鸞夫人掙扎著從床上爬起來。
紫雲真人黑道袍之下的嘴角揚起了一抹陰鶩詭異的笑，放開了凌雲琪，又朝著青鸞夫人走了過去。伸出手，一把撈住了險些掉到地上的青鸞夫人，手……順勢便伸入了青鸞夫人的衣服里。
「這才幾日不見，夫人怎的就憔悴成了這個模樣？」
紫雲真人站著的位置，剛好擋住了凌雲琪的視線。青鸞夫人不想讓凌雲琪瞧見如此齷齪的情形，狠狠咬著牙齒，沒有出聲。
紫雲真人的手一陣翻騰，饜足之後才撤了出來，將手指放到鼻子前，聞了聞。
「這疾病之人的味道，果然比不上嬌嫩之際的。」
說著，轉眸，一雙陰鶩的眸光又落在了凌雲琪的身上。
凌雲琪被那雙陰冷的目光攝得身子狠狠一顫，不由得向後挪退了兩步。
「你休要打我女兒的主意。」青鸞夫人道。
紫雲真人將目光收了回來，笑道，「夫人說的哪裡的話？就憑老道和夫人的交情，老道怎可能打二小姐的主意？」
「你若敢動琪兒一下，本夫人就算拼了這條命，也要帶著你一起共赴黃泉。」青鸞夫人狠狠咬牙。
紫雲真人笑道，「能與夫人上窮碧落下黃泉，是老道的榮幸。」
說話間，凌雲琪忽然朝著紫雲真人爬了過來。
「真人，真人！你上次說，有法子助我嫁給雲狂，你幫幫我！你幫幫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