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婦人之仁，難成大事

  聖瀾雲狂的眼睛緩緩眯了眯，眼底閃過一抹寒光，緩緩抽出了手中長劍。


  頓時，高高的賽台之上流溢起一陣絢麗的光影。光影流轉，透徹清亮，一眼便能瞧出，那是上乘玄力所致。


  凌雲凡瞧著，緩緩握緊了持著天玄寶劍的手，眸光比聖瀾雲狂的還要寒冷凜冽，絲毫沒有畏懼或者退縮。


  同樣，周身也凝結著一股冰藍色清澈透亮的玄光，不比聖瀾雲狂周身的光芒小。那玄光之中，流轉著高強的玄力。


  「嘭」一聲，兩道光芒驟然碰撞，轟然炸裂，化為數十萬道流光溢彩的七彩光芒，以賽台為中心，朝著四周散射而去。


  絢麗的七彩光芒璀璨明亮，照射的觀賽台上的眾人睜不開雙眼，紛紛以手遮眼。


  天空，頓時遮雲蔽日，烏雲漫布，寒風乍作。


  聖瀾雲狂與凌雲凡在那四散的七彩餘光之中定定站立，衣衫獵獵，表情沉定。互相對視著，四目沉然寒冽。


  從二人的面上沉定的表情之中，雖分不出此刻他們各自的內心到底在想什麼。但是凌雲凡的心底，卻是氣血涌動。


  之前她和狐狸妖孽估量聖瀾雲狂的修為最高也不過三階武帝的級別。雖然她一直停留在八階武皇的級別沒能晉陞，但是依著巧力，再加上狐狸妖孽協助，還是有勝算的機會。


  但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聖瀾雲狂竟已經達到了八階武帝的級別。兩人之間相差整整十階。


  好傢夥！

  原來，他和她一樣，也是一直掩藏著自己真正的實力。


  方才雙方玄力碰撞一招，若不是凌雲凡有狐狸妖孽的魔丹護體，只怕早已被聖瀾雲狂的玄力撕裂，魂歸九天了。


  「雲凡！」聖瀾雲狂的眼底劃過一抹傲然，「我說過，你是打不過我的。收手吧！作為女子，何必如此要強？我將是你的夫君，我會保護你，護你一世周全，給你一生的榮耀。」


  凌雲凡臉上的表情依舊沉定，沉定淡漠的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


  她的周全和榮耀，從來不是聖瀾雲狂能給得了的。而且在聖瀾雲狂決定向凌雲琪下聘，背叛他和原主情誼的那一刻，就更沒有了資格。


  而此時，箭在弦上，即便前路有多少艱難險阻，凌雲凡必須迎難而上，要麼贏，要麼死。


  她的生死、榮耀、尊嚴，必須由她自己爭取。


  「少廢話，要麼我贏，要麼……殺了我！」凌雲凡聲音清冷，道。


  語畢，周身冰藍色玄光再次緩緩流轉，身體漸漸騰升而起。一副待戰的姿態。


  雖然捨不得傷害凌雲凡，但是這女人真的是太倔了。在摸清她真正實力，知道她一直掩藏功力，拔劍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決定：這一戰，他定要贏。


  為的不僅僅是聖瀾家的門楣和他個人的名利，更為了一個男人的尊嚴，為了征服眼前的這個女人。


  這一次，不再是玄力對招，而是兩人真刀真招地對打。


  天空的烏雲越來越暗沉，寒風吹的越來越烈，甚至連賽場周圍的旗杆都給吹斷了，四周迷濛混沌。


  觀賽台上一片沉靜，雅雀無聲，眾人看的眼睛都直了。心，再一次被賽台上的戰況緊緊地揪著。


  這一次，他們來不及驚愕，來不及驚呼，來不及議論，來不及做其它任何的動作，只怔怔地瞧著。因為聖瀾雲狂和凌雲凡之間的比賽確實太震撼，太驚艷，太氣勢磅礴了。


  多少年了，玄真大會舉辦了那麼多屆。曾經的一場場比賽，在此刻竟都成了淺嘗輒止。在場的眾人都已經記不清，多久沒有看到過如此精彩劇烈，震驚四座的打鬥局面了。


  聖瀾雲狂和凌雲凡之間的打鬥，足足持續了三個時辰，天色終於真正暗沉下來，夜幕完全降臨。比賽場地已從最初的校場賽台，移到了校場後面的天冰湖上。


  眾人也已經隨著二人，聚集在了天冰湖的四周圍觀，周圍燈火通明，燭光隨風搖曳。


  「雲凡，你還不知醒悟，還不收手嗎？我無心傷你，你自行認輸吧！你我即將是夫妻，誰輸誰贏，都不重要。」


  幾百招之後，兩人飄然懸立於天冰湖的上空，聖瀾雲狂道。


  燭光昏暗，夜空里，瞧不真切凌雲凡的面容，但是那雙清麗絕美的碩大美眸卻是格外明亮。她嘴角一揚，冷笑出聲。


  「既如此，聖瀾大公子，你為何不認輸？打個架都如此婦人之仁，註定你這一生，都難成大事！」


  凌雲凡故意將「聖瀾大公子」五個字咬的極重，以至語聲中的諷刺味兒更濃。


  雖然都是高手，但是他們二人之間的實力懸殊還是很大。好幾次，聖瀾雲狂都有重傷凌雲凡，直接結束比賽的機會。但每次他都沒忍心下狠手。


  凌雲凡心底明白，若是以前的聖瀾雲狂，這手早已經下了。而如今，他卻猶豫難斷。定是瞧見她的實力已將近昔日盛名時，對自己曾經的所作所為有了悔意和愧疚，所以才將比賽一直拖了這麼長的時間。


  時間拖的越久，她越容易找到聖瀾雲狂的破綻。凌雲凡賭的，便是聖瀾雲狂此刻的不忍。只要讓她抓到一絲機翼，她便會牢牢抓住機會，趁機反擊，一招絕勝，絕不留情。


  瞧著昏暗的光明之下，凌雲凡嘴角深深的諷刺，聖瀾雲狂的心頭驟然一痛，眼角微微跳了跳。手中長劍驟然一轉，玄光乍現，主動朝著凌雲凡攻擊而去。


  凌雲凡橫舉天玄寶劍，飛速應對。


  兩人招式快如閃電，再次打鬥在了一起。


  原本，這一次，聖瀾雲狂依舊占著上風。


  但是今夜無月，天冰湖上的夜色實在是太暗沉了，四周迴廊之上懸挂的幾隻燈籠根本起不到什麼作用。只要兩人打鬥的懸高一些，圍觀的眾人便瞧不見他們的具體位置。於是好些人紛紛點燃了火把，高舉著火把觀看比賽。


  隨著四周點燃的火把越來越多，天冰湖上光芒驟然明亮如月華，一片明亮。


  在那明亮的火光之中，凌雲凡微帶薄汗的臉頰竟顯得更加白皙光滑，嬌美可人。


  她持劍在長空中不斷揮舞與聖瀾雲狂過招，髮絲在一陣陣寒風之中不斷飛揚如彩練，像極了很多年前，在凌雲府後院的漪蘭亭中，她長袖曼舞，腰肢柔曼。


  聖瀾雲狂瞧著，不禁出了神。


  原本持劍直逼凌雲凡命脈的他，竟在這恍然之中足足慢了一拍，被凌雲凡一個迴轉，一劍刺傷了手臂。


  聖瀾雲狂眉頭微皺，落在迴廊之上，瞧著順著劈裂的衣袖緩緩流出的鮮紅血液，目光再次落在凌雲凡明亮絕美的臉頰，微微震驚。


  而凌雲凡站在離他不遠處，回想起方才聖瀾雲狂出神的情景，眸光漸漸明亮，眼底略帶期翼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