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天之驕子，那本應是自己

  接下來是璧家所在的位置。


  往日的璧家何等風光？不過今年卻顯得有些凄涼，唯有壁大將軍和少將軍壁天裔在場，後面跟著零星幾個弟子。


  天聖四大家：聖瀾家、凌雲家、璧家、赤雲家。


  赤雲家還沒有來。


  凌雲傲天帶著凌雲凡等人就坐，立刻便有不少人前來與凌雲傲天、青鸞夫人、凌雲如海三人打招呼。順帶還會誇讚凌雲琪幾句，凌雲琪一臉的溫柔賢淑，嘴角始終帶著淡笑。


  卻唯獨凌雲凡所在的位置，有些孤寂，一直無人問津。她也懶得搭理人，一直低著頭，微磕著眼。


  半晌，一抹月白色的身影在凌雲凡的面前停了下來。她抬頭，竟是壁天裔。


  「雲凡小姐！」


  壁天裔雖是武將，卻極為有禮，與凌雲凡打招呼。


  凌雲凡眉頭微挑，「壁少將軍，有事？」


  「舍妹至今未歸，已經失蹤十多日。在下聽聞她最後一次出現在碧海崖附近，是與雲凡小姐和端木小姐在一起。雲凡小姐可知她去了何處？」


  凌雲凡一臉的淡然，沉默著，一直沒有說話。


  半晌之後忽然道，「你怎的不去尚書府問端木榮樂？」


  「去過了。但是端木小姐得罪了天王，被天王廢去雙手，在後院養病不出。我去了尚書府幾次，都未曾見到她人。」


  想來端木尚書也是聰明人，雖有一個不知輕重的女兒，但經君無夜警告之後，更知道什麼事情該說，什麼事不該說。


  既然端木榮樂什麼都沒說，便最好。


  她表情依舊淡漠，「既如此，壁少將軍應該去問天王。」


  「問天王？」


  凌雲凡沒有應聲，算是默認。


  若今日壁天裔知道當日真相，前來興師問罪，此事倒不好辦了。但他既然什麼都不知道，且提起了君無夜，她索性將此事渾水摸魚推到君無夜的身上。


  大樹底下能乘涼，不靠白不靠。


  壁天裔沉默半晌，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片刻之後確定性地又問了一遍，「雲凡小姐真不知道舍妹去了何處？」


  凌雲凡略顯煩躁，「我與她不和，這是當日宮宴之時便結下的梁子。只要瞧事情稍許清明一些的人都知道，壁少將軍竟跟我詢問令妹的行蹤，不覺得可笑？」


  壁天裔神色略顯尷尬，朝著凌雲凡做了一個歉意的揖，便離開了。


  陸陸續續，賽場來的人越來越多。等看台上坐滿了人之後，賽場外驟然傳來內侍監尖銳揚長的聲音。


  「聖後到、天王殿下到、童世子到、雪公主到。」


  話音落了沒多久，聖后、君無夜、童世子、雪劍靈幾人在一隊揚長的隊伍擁簇之下進了場子，隊伍龐大，氣勢威嚴。看台上的眾人紛紛起身，給四人行禮。


  凌雲凡竟瞧見，聖瀾雲狂也在那隊伍中，就跟在聖後身后的不遠處，身旁還隨著一名身材高挑，容顏絕麗的女子——聖瀾嬌，聖瀾雲狂的親妹妹，聖后的親侄女。


  聖后出自聖瀾家，所以將這天賦異稟的二人看的極為重。兩人都是天聖王朝的天之驕子，受盡眾人艷羨。跟在四個權勢滔天之人的身邊，猶如兩顆璀璨的明珠。


  凌雲凡瞧著，垂在身側的雙手不由得緩緩握成了拳頭。


  天聖王朝以天賦論資質，以武功論地位，以實力論榮辱。身懷凰血丹田、三歲練出醫藥空間，七武功已經超過了武帝級別，八歲能煉丹……那個位置，原本應該是她的。她才是這偌大個王朝之中最有天賦，武學造詣最深，最應該被人尊崇和艷羨之人。但是，那個位置，如今卻換做了別人。


  她怎能不恨？


  總有一天……她會將屬於她的一切，全都奪回來，連本帶利地奪回來！


  「聖后萬歲萬歲萬萬歲，天王殿下千歲千千歲，雪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童世子安！」


  聖后帶著眾人踏上了高高的台階，君無夜的輪椅由護衛從後方推了上去。待幾人坐定之後，聖后才讓眾人平身。


  雪劍靈的目光不斷地在看台上搜羅著，最後落到了凌雲凡所在的地方，遙遙朝著凌雲凡揮手，笑的極為燦爛。


  凌雲凡的嘴角帶著一抹從容的笑，既不冷落雪劍靈，也不失分寸。


  接下來，聖后說了一些場面上的話，主持賽事的官員便宣布比賽正式開始。


  玄真大會共由四場比賽組成：初賽、複賽、決賽、總決賽。每場比賽舉行一天，歷經四天。


  今日開場，便是初賽了。


  初賽也是淘汰賽。參加比賽的人員共有三十人，抽籤決定，兩兩組隊。勝出的一方進入複賽，輸的一方被淘汰。


  其實這樣的比賽方式極為殘酷，也有些不公平。


  如果抽到像聖瀾雲狂那種武帝級別的人和武師、武王級別的弱者對賽，比賽結果毫無疑問。


  如果兩個人武功都是低端級別，無論誰進入複賽，都無所謂。


  但如果第一輪便抽到聖瀾雲狂和凌雲凡這樣，武功頂尖的高手對決，勢必會淘汰一方，連進入複賽的資格都沒有。未免有些遺憾和可惜。


  不過，比賽的規矩是幾千年前由老祖宗定下來的。既然幾千年傳承下來，都沒有改變，便有它存在的一定道理。就如聖后所說，這一關，考的是天命。如果連老天爺都不幫你，你在這宇宙滄海之中的存在，也不過爾爾。


  負責比賽的官員宣布賽事正式開始之後，便有人抬著一個狹長的大木箱子上了場。


  木箱足足有十多米，剛好容得下兩側各站十五個人。箱子的上面開了三十個只容一隻手臂深入的洞，方便摸取號碼牌。摸到相同號碼的選手便是對賽的一組。


  箱子被抬上來之後，負責賽事的官員請了聖後用內力將箱內的號碼牌打亂重新洗牌。接著，選手排成兩隊，陸續上場，站在了木箱的兩側。


  剛巧不巧，凌雲凡所在位置的對面，是聖瀾雲狂，左側之人雖不認識，但是右側卻是在比賽開始之前和她打過照面的壁天裔。


  真是……冤家路窄啊!

  她的路好狹窄！！

  隨著賽事官一聲令下，所有人都將手臂從上方的小洞深入了木箱。


  木箱雖然狹窄，卻很深，號碼牌比較小 ，摸起來有些困難。


  凌雲凡費盡心思好不容一摸到了一個，心頭一喜，剛要拽出來，卻不想，牌子的另一端卻被右側的壁天裔拽住。


  她眉頭狠狠一皺，瞪向了壁天裔。


  「雲凡小姐，我再問你一遍，你果真不知道舍妹去了何處？」


  壁天裔的眼底竟是一片寒霜，一點都不像方才無波無瀾的客氣。


  「不知！」凌雲凡的回答極為堅定。


  「那日在碧海崖，只有你們三人。端木小姐被廢雙手，舍妹失蹤，卻唯獨你一人安然無虞。你敢說舍妹的失蹤和你沒有關係？」


  凌雲凡冷然一笑。


  「壁少將軍，若你出門遇到一條狗瘋狂地追著你咬，但是你跑的快，沒被那狗咬到。後來狗的主人找上門，說那狗失蹤了。難道也和你有關？」


  壁天裔一愣，霎時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