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章ii.
喧鬧的村口。
兩個大嬸子卷袖子，氣勢洶洶，一副要幹架的模樣。
“我們航兒他還是個孩子，孩子一塊玩，打打鬧鬧還不是很正常。”
一個胖大嫂說。
另一個偏瘦婦女說：“你看看我們家大石頭的眼睛，你看看，還差一點就撓眼珠子上去了。”
“那不是還沒撓眼珠子上呢嗎！”
“非得撓上了才行？你怎麽當媽的？管生不管養。就讓他小流氓一樣危害社會？”
“你說誰小流氓？你今天必須給我兒子道歉！”
“你把我孩子撓成這樣，一句道歉都沒有，你還想讓我跟你道歉？不要你的老臉！”
“啪！”一巴掌甩出。
偏瘦婦女立馬應戰。
倆人眾目睽睽下掐在一起。
村口二大媽們嬉皮笑臉，嗑著瓜子看熱鬧。
小茗剛好路過。
“嘖嘖，要麽就別放孩子出來玩，要玩就看著別放養。”
“自己侃大山去了，孩子打半天了才發現，事後追究責任又有什麽用。防患於未然才是應該幹的。”
苧恪：“就是就是，這也就是抓傷了，要是打死了可怎麽辦？”
那倆大嬸一愣。
然後用手指著苧恪的鼻子。
“你說誰死？你憑什麽咒我們家孩子？”
“你給我道歉！”
兩個婦女矛頭轉向苧恪。
一人一句的嚎叫聲直接劃破天際。
苧恪掏掏耳朵：“我隻是說出一種可能性，……你們不要這麽激動。”
“我們激動？你說的是人話嗎，你憑什麽詛咒別人家孩子？而且我們孩子還那麽可愛。”
“對！又活潑又可愛，簡直就像花朵一樣。”
苧恪：“所以你們家孩子，放的屁都是香的咯。”
胖大嬸：“那可不，我們家孩子從小就不臭，奶香奶香的。”
另一位：“我們家孩子不到一歲就會說話。可是百裏挑一的聰明。”
“……哦不，萬裏挑一。”
苧恪：“人家都說一孕傻三年。你們這傻的年頭有點兒多呀。”
話剛落地，兩隻鞋子就齊刷刷朝著苧恪飛了過來。
小茗趕緊拽著其他人走。
跑的稍遠點兒後，小茗才開始擠兌苧恪。
“你說你招惹她們兩個幹什麽。”
“她們說，太陽是方的，那就是方的。”
“她們說老牛是白色的，那就是白色的。”
“她們說什麽，都礙不著你什麽事兒，你非得給自己惹這個麻煩。”
苧恪：“我就看不得有人睜眼說瞎話。”
“她們生的那倆玩意兒，一個個都跟弱智似的。我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麽好意思誇出口的。簡直臉皮比城牆還厚。”
小茗：“她們要是自己再不誇誇自己，那就沒有人誇他們了。”
“人活著嘛，總是要從自我麻醉裏麵找一些自信的。”
苧恪：“我說小茗茶，剛才我以一對二，你竟然也不幫幫我。”
小茗：“我敢嗎，那是誰呀，那一看就是倆資深潑婦。”
“別人躲都躲不及的，你還自己往槍口上撞。傻帽啊你！”
苧恪：“哼，說白了就是給你的不仗義找借口。”
“小茗茶，我算是知道你啦。”
小茗：“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苧恪：“小茗茶，你很自豪嗎？關鍵時候坐山觀虎鬥。”
小茗說：“哪裏有關鍵時候啦，我們苧大爺，打妖精都是以一敵百，區區兩個潑婦算的了什麽。”
苧恪：“你懂的，女人比妖怪難對付多啦。”
“妖怪隻是想吃你而已，女人卻要折磨你，讓你生不如死。”
小茗：“我呸呀！碎嘴烏鴉，活該你單身一輩子。”
苧恪舔著臉說：“我開心……我樂意，我單身貴族，我光榮。”
小茗：“死鴨子嘴硬。還不是沒人肯嫁給你。”
苧恪：“一劍戳死你……竟然敢戳穿本大爺。”
北瓜捂著腦袋瓜子。
“這倆人有完沒完了。”
南瓜說：“北瓜瓜，你不是應該早就聽習慣了嗎？你就當是在一邊散步，一邊聽相聲好了。還是免費的。”
北瓜點頭：“嗯嗯，也對。”
“小茗姐絕對是逗哏界的小仙女，苧叔簡直是捧哏界翹楚。”
小茗：“為什麽我是逗哏？”
苧恪：“為什麽我是她捧哏？”
北瓜：“難道不是這樣嗎，我一直都是這麽合理劃分的。”
小蘭點頭：“其實，我也是這麽認為的。”
塵星玄竟然也跟著點頭。
“啊！殺人啦！”
突然從身後傳來一聲鬼吼鬼叫。
小茗：“殺誰了？誰死了？”
他們跑回去一看。
地上一大攤血跡。
還有個血肉模糊的人頭。
正是剛才護犢子的那位胖大嬸。
塵星玄看了看說：“被唬姑婆叼走的。”
小蘭：“傳說中的唬姑婆？”
“小孩不聽話就會被唬姑婆叼走，我一直以為這就是大人嚇唬孩子的口頭禪，現實中真的有這種東西嗎？”
小茗說：“有，而且這廝還是流竄犯。”
“這東西打一槍換一個地方，很難抓住它。”
苧恪看著地上的血跡，“兩大兩小，應該是都陣亡了。”
剛才他們六個逃跑之後，看熱鬧的二大媽們也紛紛回家吃晌午飯了。
這倆婦女接著掐。
掐著掐著，一個叫做唬姑婆的妖怪就來了。
小蘭：“這妖怪害人，咱們應該抓住他，就地正法。”
小茗說：“太單純了妹妹，這妖怪，瞬間就能飛出去八百裏地。”
“就是因為有這樣的神通，才多年來從未被抓獲過。”
小蘭：“聽起來還真是挺棘手的哦。”
苧恪說：“我們可以往好的方麵想，……”
“至少，他從來都不抓聽話懂事兒的小孩兒，隻抓作惡多端的熊孩子和熊父母。”
北瓜不懂就問：“苧叔，一個小孩，它能怎麽作惡多端？”
苧恪：“不信？跟我來。”
苧恪買了十斤雞蛋，拎著走訪這個村子，凡是回答問題的，獎勵五個雞蛋。
先敲門，再打聽那兩家大人和孩子的人品。
得到的回應是，都不是什麽好玩意兒。
孩他媽是有便宜就沾，沾不到便宜就像是丟了一樣。
那倆也孩子忒過分了些。
玩火燒別人家被子。
偷人家兔子，偷人家的老母雞。
那倆孩子還合夥把老王家小二昕給推糞坑裏去了，差點淹死。
北瓜說：“這倆兔崽子可真壞啊！”
村民：“人家找他們家裏評理去，他們家大人不僅不認錯，還要倒打一耙，說人家小二昕先招惹的他們兒子。”
“還說人家小二昕說謊，自己掉進糞坑裏的，非得找人當替罪羊。”
“還買通人證明他們孩子道德高尚，還要跟人家小二昕家打官司，說小二昕家誹謗他們孩子，汙蔑了他們名譽。”
苧恪：“人渣！”
北瓜點頭：“我最討厭倒打一耙的。”
小茗說：“承認自己錯了，然後立誌說要改，這並不可恥。可恥就是堅決不承認，下回還再犯。”
“這樣的孩子，從小就這麽護著，小時候偷針，長大了偷金。以後還不知道還要犯多大的錯誤。”
南瓜：“所以，是不是還要謝謝唬姑婆，給了他們再也不會犯錯的機會？”
眾人皆是一聲歎息。
本來四個人被妖怪吃了，是一件挺值得同情的事兒。
可是鑒於他們的所作所為，還真是讓人同情不起來。
小茗：“這或許就是善惡到頭終有報吧。之所以這麽多年來未被抓獲，可能就是有它存在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