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舊卷宗
小茗指著前麵和左邊兩戶人家說：“都有腳印，小羅哥給咱挨個拓回去，凶手應該是早就埋伏在房頂上，等我們抬走石倠琴屍體之後就跳下來殺了黃木匠。”
??小羅一邊認認真真幹活，一邊分析道：“小茗姐，你說會不會是貓貓狗狗穿了人的鞋子？不然這腳印大小也太不合常理了。”
??小茗托著下巴想了想：“我沒見過貓狗用兩條腿走路的，你見過嗎？”
??“我也沒見過，小茗姐，有沒有可能是殘疾人，用義肢拄拐的？”
??“假腿的形狀可都是不規則的，留下的印記可粗可細可大可小”。
??小茗思考了一陣，然後她單手撐房簷，腳一伸就跳了下去，像大型貓科動物一樣落地無聲。
??下來後小茗拍了下小侯的肩膀。
??“小侯哥，爬個房頂給我看看唄。盡量不用腳。”
??“說的這是人話嗎？我的小茗姐。”
??“小羅剛跟我說可能是一個殘疾人，使用義肢爬上去的，我們總得大膽假設小心求證吧。不能放棄任何可能。”
??“別介，我不能我不能，臭老羅覺得他能，你就讓他來。那孫子就歪點子多還都不靠譜。”
??“說誰呢？”小羅從房頂上丟下個瓦片來，“啪”一聲，剛好砸碎在小侯腳底下。
??“哎呀，這人渣，你是想殺了你老子再繼承你老子留在怡紅院的賬單。”
??“給我滾，等我下來再收拾你。”
??小茗不再關注這倆狗咬狗，她剛才看小羅爬梯子的笨重模樣就知道，讓他來一定沒戲。
??趙捕頭在外麵開始催促。
??“好了沒有，都趕緊的，還有的是活要幹呢，不趕緊抓住他，不知道還得死多少人。板子都得把你們屁股揍爛嘍。”
??“我不擔心，我是外援。”小茗嬉皮笑臉說。
??“外援破不了案沒銀子拿”。
??小茗正想愁眉苦臉，旁邊的塵星玄說：“娘子，我養你。”
??這該死的戀愛酸臭味，直接把趙老頭給熏走了。
??他還留下個白眼：“趕緊回衙門找我。”
??塵星玄的任務其實已經完成了，他可以隨時回家或者找個涼快的地方歇歇等召喚，可他含情脈脈看著小茗說，“娘子，我陪你。”這是要婦唱夫隨。
??趙捕頭走出去又頓住腳步：“塵少爺，您身子骨還扛得住嗎？”
??這位可是遠近聞名的病秧子。走個路都得吐多半碗血。萬一他出個岔子，老趙可擔待不起。
??“我還好。”塵星玄和顏悅色道：“多謝趙捕頭關心，這不是娶了我家娘子衝喜嗎？身體這兩日來已經好了許多。”
??“真膩歪！隨便你們吧。反正小仙姑不能走。”
??何大人已經吩咐把屍體都拉去義莊。
??兩日來，他的平安府大衙門後院已經不是義莊勝似義莊了，作為常駐官員，晚上緊鄰這些死人住，他老婆哭著鬧著要回娘家。
??看見小羅小侯又抬個死人回來：“哎嗬，義莊，抬去義莊，快，去！去！”
??“大人，義莊的老頭晚上才值班，白天放那去丟了可咋辦？”
??“誰偷？偷了幹什麽用？”
??趙捕頭心裏想，那用處可多了，做肉包子不比豬肉實惠嗎？
??“你想本大人打光棍嗎？俸祿該罰罰，可本官的兒不能沒了娘，這些屍體已經直接造成了本官家庭矛盾，塊抬走！”
??趙捕頭看何璟矍那幅著急白臉的樣子，他指揮小侯小羅送去義莊。
??這何大人根本屁也不懂，一直是個撒手掌櫃的存在。
??什麽事都不親力親為，趙捕頭等一眾出力，功勞歸他，人家啥也不幹就驚堂木一拍，就算勞苦功高了。
??底下人忙的焦頭爛額，他閑的抱孩子喂奶卻還覺得委屈。
??嫌棄底下人辦事不利，害他要被罰俸祿了，真是一群拿錢不辦事的草包。
??嫌棄仵作老高脾氣臭，三天兩頭要鬧罷工，可整個帝都又沒有第二個有正規執照的仵作。
??更嫌棄這趙捕頭辦事不操心，盡會花錢雇外援，今天一個明天一個的，他老婆的金釵錢都要讓他給搭進去了。
??雇這一個捉妖師一個仵作幹嘛？
??審判妖嗎？
??審完怎麽跟陛下打報告？
??啟奏陛下，壞事都是妖精幹的，妖怪們毫無羞恥之心，橫行霸市？
??到時候陛下不信也就算了，沒準還得說，那朕派人去找個修仙人士來掌管平安府好了，何璟矍你剛好卸下擔子，好好找個大夫看一看你的癔症。
??“老趙，我對你也不錯啊，你倒是給我多用點心。”
??“用著呢，我這兩天腿兒都快跑斷了。”
??“大人，咱師爺呢？我找他有事商量。”
??何璟矍不耐煩地指著一個方向說：“隔壁書房。”
??“哦，大人您忙，那我先辦案子去了。”
??師爺坐在寬大的書桌前，正在翻看卷宗。他怎麽都覺得這幾個死者有必然的聯係。
??就是年頭久了，一時半會想不起來。
??趙捕頭急匆匆進來。
??“老陳，查十五年前那個……許寡婦狀告紅媒婆……”
??“十五年前？我這才剛看到三四年前，你確定要翻看那麽久的？”
??“許東隅你還記得不？”
??師爺老陳已經七十多了，反應稍微有點慢，但是平安府的事都過他的手，他慢慢想也能想起來。
??“冤大頭許東隅？記得，幫了那麽多人，撒出去那麽多錢財，他一死，她老婆都沒找欠債的人要錢，還連夜賣了宅子帶著閨女跑了。”
??趙捕頭拍著桌子說：“就這個案子，查吧，這幾天死了的，都跟這個案子多少有關。”
??“查查她們娘倆戶籍遷到了哪兒。”
??陳師爺很快找到了。
??“拿，這個……”
??“許寡婦男人剛死沒多久，她大清早來敲鼓鳴冤，狀告紅媒婆帶了個男人私闖民宅，要吃她家住她家，還說娶大的娶小的都行，隻要能讓他繼承老許的家業就成。”
??“他要享受上門女婿全部待遇，還要生了孩子跟他的姓。”
??趙捕頭說：“我記得許寡婦那閨女年紀雖小，有點脾氣，好像是拿著鐵鍁還是笤帚把這倆給打出去了，還當街罵了那紅媒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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