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診斷
“……最後這位大哥哥從天而降，使出一招神龍擺尾！瞬間就把那兩個壞蛋打跑啦！”
小孩做出幾個誇張的動作，繪聲繪色地描述著剛才的經曆。
“咳……這位弟弟說笑了，那兩人實力強勁，不過僥幸而已。”
雖然很想裝這個B，但在高手麵前還是坦誠點好，免得戳穿了尷尬。
顯然這位中年大叔也是知道小孩的性子，並沒有因他的話而輕視，反而向我鄭重行禮。
“在下元氏商會衛隊隊長王浩陽，多謝俠士仗義出手，感激不盡！”
“嗬，客氣客氣。”
你看這場麵話都說了，是不是該包個紅包啊，送麵錦旗什麽的……
“噢，若是不嫌棄，還請少俠移步商會，我家小姐定會當麵請宴致謝。”
“是啊是啊，大哥哥我帶你回去吃好吃的！”
什麽啊……就隻請吃飯呀。
我聽到這話，搖了搖頭：“不用了，我還有急事在身，這就先行告辭了……”
說完，就拉低圓帽，一甩風衣，酷酷地轉身離開。
哎……見義勇為連個錦旗都不送，真小氣。
“還未請教少俠尊名？”
“……lei鋒。”
“大哥哥再見~”
人影轉過街角，中年隊長默默自語：“姓雷麽？難道是哪個隱世魂師家族的弟子？”
……
轉過街角，我靠著牆壁揉了揉胸口。
嘶，舊傷未愈又添新傷，真難受……
現在已經耗費了不少時間，得趕快回去才是。
不過……剛才好像忘記問路了。
“嘿，前麵這位大伯，請問……”
前麵那位背箱子的老伯側過身來，佝僂著身子，眼帶笑意。
“嗬嗬，小兄弟倒是好善心，老朽已經等候多時了。”
這老頭是……莫老……？
一路從碎花街跟過來的麽？竟然一點都沒有察覺。
我心中凜然，原本從兩位強敵手中脫逃還稍微有些得意，看到這老頭，才知道高人不少。
“哈，是莫老吧，那……這個……我……”
本來還打算了問路的，結果一時尷尬地不知怎麽開口了。
“小兄弟好像受了點傷呢，要不要老夫先幫你看一看。”
老頭滿臉皺紋，笑著臉，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的胸口，看得我心裏發毛。
“一點小傷而已，不礙事的，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又過了半個多小時，我和老頭終於回到了墨紅衣的小區。
哢嚓
大門打開，此時墨紅衣換去了睡衣，又穿上了原來那身裝扮。
“這麽慢，還以為你都被城署魂衛抓走了呢。”
“嗬，頭發長見識短，這種事情還能難得到我。”我進門脫下了外套和帽子，沒好氣說道：“不過是遇上了點麻煩而已。”
“麻煩？”
正當墨紅衣還想繼續問下去的時候，莫老抬腿走了進來。
“你好啊小姑娘，是你要看病麽？”
“是莫魂醫啊，快請進來吧。那個誰，快去給先生倒杯水。”
倒是沒想到墨紅衣居然對這老頭這麽尊重，不過好歹是請人看病，我忙不迭端上一杯熱水。
“謝謝小兄弟了。”
老頭放下箱子，小飲一口。
我這時才注意到躺在沙發上的左言，此時竟然被脫得隻剩一條短褲在身了，頓時驚呼。
“我靠，沒想到小姐姐你居然是這樣的人，我就出去一會兒，你這.……”
“你小子瞎說什麽呢！”墨紅衣臉頰一紅，啐了一口“我這剛才看他渾身發燙，才幫他.……”
“噢喲~我懂我懂，救人順便再占點便宜也是很合理的……”
“嘴欠！”墨紅衣羞怒地抬手甩出一把水果刀。
噗！
看著刺入牆壁中的小刀，我忙擺手：“開個玩笑，救人要緊，救人要緊.……”
“讓老夫來看看吧。”
莫老坐到沙發上的小凳上，翻了翻左言的眼皮，又捏了捏胸口上的幾個穴位，一陣看不懂的擺弄之後，露出一副凝重的臉色。
“他……”
老頭一揚手，止住我的問詢。
“魂海碎裂，魂境封閉……原因不明，我需要一件靜室做進一步診斷。”
墨紅衣顯然早有準備，頤指氣使地對我說道。
“嗯，早就布置好了，你小子，把他背上去。”
“切，別你小子那誰的，我有名字好麽。”
我沒好氣地回了一句，然後把左言背上了樓。
嘭！
門關上，房間裏又陷入了一片寂靜。
“那個啥，魂海碎裂是什麽，很嚴重麽。”
“哼，不嚴重….碎了魂海的魂師，基本就是廢人一個了。”
我心下一跳：“怎麽會，在遺跡裏麵他不是生龍活虎的麽？”
“那你問他去，我怎麽知道。”
墨紅衣白了我一眼：“對了，你剛才說遇到的麻煩是什麽？”
“哎喲，小姐姐怎麽這麽關心我了？”
“誰關心你這肥宅了，我隻是不想泄露了行蹤。快說，到底遇到了什麽事？”
哎，果然長得醜就沒人愛了麽？
“….……
呐，事情就是這樣的，救了人之後我就馬上回來了啊，中途絕對沒有人看到過我的麵貌。”
墨紅衣眉頭一皺，還是忍不住說了句：“多管閑事。”
“嘖嘖嘖，說什麽第一騎士，還不是個膽小怕事的主。”我反懟道。
“哼，你小子知道什麽，這個時候居然還敢插手李家的紛爭。”
我一愣：“李家？不是元氏商會和暗鴉之間的矛盾麽？”
我忽然想起小男孩的名字：“你是說……那個三大家族的李家？!”
“算你還有點腦子，這幾年李家奪嫡之爭越來越激烈，外人摻和進去，惹一身麻煩不說，稍不留神就是粉身碎骨。”
“嘿？我還真奇了怪了，我說你們葬魂會好像來頭也不小吧，還怕他們不成？”
“還不是被你們倆害的！”
看著墨紅衣氣不打一處來的樣子，我才意識到，好像這家夥已經被自己的組織除名了，現在也成了個孤家寡人……
“哈~那啥，反正沒說名字，他們根本不認識我的。”
墨紅衣這下沒有搭話，蹭蹭蹭走上了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去。
大廳又恢複了清靜，我躺在沙發上，一邊揉搓著傷口，一邊等著樓上診斷的結果。
半個小時後，莫老終於從房間裏走了出來，臉上略有疲態。
看到大廳中隻剩我一人在場了，莫老開口：“那位小姑娘呢？”
“哦，她休息去了。情況怎麽樣？你跟我說就是了。”
“傷情倒是壓製住了，隻是還缺了味珍貴的藥材，想要穩固傷勢，還得再回去取過來。”
“啥？還要回去一趟，大夫你還缺個什麽藥啊？”
“哦，是天心竹髓，最好是十年以上的。”
嗯？這東西左言不是曾經給我吃過麽？
“你等一下！”
我找來了左言的衣物，一陣翻找，掏出一根小小的墨玉色竹節。
“呐，是這東西不？”
莫老接過竹節，神色詫異。
“居然是寒心墨玉竹，看這大小都該是百年以上了吧……聽說這東西隻有極寒冰墓的深處才有，沒想到今日能在這裏得見，倒是讓老夫開眼了。”
這家夥身上好東西不少啊，想必左言應該也是知道自己的情況，才特意準備的吧。
“這東西可以用吧？”
“當然可以。”
老頭指節用力，掰斷了一小節。接著又從懷中拿出一個玉杯，將竹中晶瑩的液體倒入杯中。
我接過杯子，冰涼的寒氣不斷從中湧出。
“趁著這髓液還未固化，你快給他服下吧。”
感情上次左言給我吃的像冰糖一樣的東西就是這個玩意凝固的啊。
我趕緊端上樓，給左言服下。
“莫大夫，他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看到左言臉色恢複了正常，我終於疏了口氣。
“嗬嗬，小夥子倒是命大。”莫老走到床前看著左言，露出一副奇異的神色。
“多少年來，一器一兵的配置已成了魂師的標準常識。這位小兄弟竟然另辟蹊徑，借著一把冰屬性魂兵，想要壓製兩件魂器的衝突，強行融魂。”
“哼，簡直不知死活。”
墨紅衣不知何時走了進來，聽到莫老說的情況，忍不住諷刺。
“怎麽，我大佬敢為人先、開拓創新有問題麽。”
墨紅衣白癡一樣地看了我一眼。
“真不知道誰把你帶進門的，這種常識都不知道。”
嗬嗬，老子天賦異稟無師自通。
“曾經倒也有很多前人嚐試過，不過無論是當時的修煉天才還是大師學者，都無一不落得個悲慘的下場。”
莫老耐心解釋道。
“《魂者公約》中早就有不得進行多魂器融合的嚐試或研究的條令。這麽多年過去了，隨著一個又一個失敗的案例，漸漸的就再也沒有人嚐試，這也成了魂師修行的常識。”
墨紅衣也跟著說道：“再說，魂兵也不過是件軀殼，怎麽可能壓製得了殘留著自我意識的魂器。這種新手都知道的常識，還真虧他想得出來。”
魂器還有自我意識的？我倒是有些詫異了，總是說魂器魂器的，莫不是裏麵真還有個魂魄？
不過這話到沒直接問出來，還是先聽聽這兩人怎麽說的吧。
“其實這位小兄弟的情況略有不同。”
莫老又補了一句，雙眼閃過一道亮光。
“也許.……他曾經可能成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