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遊隙之刃
我睜開眼，看見四周一片白茫茫的。
“這裏是哪裏，我死了嗎？”
嘶！
我剛想要有所動作，突然感覺到胸口的一陣劇烈的撕痛。
好痛！
這是一間被塗得粉白的房間，我正平躺在一個古舊的木台上。
旁邊還站著一個模糊的人影。
“別動，傷口還沒有完全愈合。”
耳畔又響起左言那熟悉的聲音，我頓時感覺放鬆了不少。
呼——我長舒了一口氣，摸了摸胸口，心髒砰砰有力地跳動著，心下不由得慶幸。
“還好你反應夠快，用那把刀擋下了致命一擊，不然天心竹髓也救不了你了。”
“嘶……我們這是逃出來了麽。”
我看了看了胸口那一道猙獰的傷口，幾乎橫貫了我整個身軀，心裏不由一陣後怕。
“嗯，現在暫時是安全的。”
“你又給我吃了什麽東西啊，我怎麽感覺身上好冷。”我打了個哆嗦，感覺胸口和髒腑都有些冰涼。
“是壓製你身體傷勢用的。”左言用不知哪裏找來的清水洗幹淨了一條紗布，走到窗前給我包紮。
也許是涼意鎮壓了痛感，當左言上藥包紮完後，我都沒有了之前剛醒時那麽劇烈的疼痛。
“這裏是哪？我們出了遺跡了麽？”
我又問出了最開始的那個問題。
“我不知道”左雲的回答非常平靜。
“哈？”我忍不住挑眉，“什麽意思？”
“我迷路了。”
左言說這話的語氣就跟別人問吃飯沒，你回答你吃過飯了那樣平常。
我簡直有點抓狂了，想裝淡定帝麽？
“啊！你不是說你曾經來過嗎？”
好歹也看過那麽多電影，那些配角在這種危險重重的大型遺跡中迷路的，基本都活不過兩集，這怎麽能讓我不擔心。
“由於當時的情況緊急，而且遺跡守衛數量眾多，在那一層他們的圍堵密不透風。為了脫離包圍，我隻得進入了更上一層。”
左言看了看我：“這一層，我也是第一次進入。”
媽的，誰告訴我，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的，為什麽到我這裏就是禍不單行。
“食物還夠用嗎？”
我又問道。
“我身上還帶了一點備用，再加上你背包裏的，應該還夠我們撐一段時間。”
我掙紮著起身，靠坐起來。
“唉，那能有什麽好消息告訴我的？”
“剛才我背著你過來的時候，在途中聽見了爆炸聲。”
“爆炸嗎？怎麽回事”我頓時來了興趣。
“應該是還有人闖進了這個地下遺跡，而且遭遇了遺跡守衛發生衝突。”左言解釋說。
正說到這裏，接連幾聲轟隆巨響，從頭頂上傳來。
“咳咳。”我被濺起的灰塵嗆了一下，又問道：“知道是哪些人嗎？”
左言思索了片刻，不確定的回答說：“有可能是葬魂會的那些人。”
那個漂亮小姐姐嗎？
嗯？正當我又想問點什麽的時候，我的注意力又被左言手中的那柄短刀所吸引。
“拚了老命拿回的東西啊！”我目不轉睛地盯著這柄充滿靈氣的短刀，忍不住感歎。
“嘿，你說這柄刀能賣多少錢？”我一時忘了身上的傷口，向著他興奮問道。
“暫時賣不了了。”左言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
“為什麽？這是個假貨嗎？”我難以置信，搭了半條小命才換回的東西，居然一文不值？
“那倒不是，隻是這件魂兵現在已經跟你綁定了。”
“怎麽會，我根本就沒做什麽呀。”
“也許是你臨危反擊的那一刻下意識的行為，又或者是在你昏迷的時候自動綁定了它。總之現在我握著它，能明顯感覺到刀上傳來的一股抗拒感。”
“等一下。”我搖了搖一時因大起大落而暈乎乎的腦袋。
“既然這樣解開綁定不就行了嗎？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
“沒錯，方法有，而且還不止一種。隻是以現在的情況看，你哪種條件都不符合。”
“嘿!你不說怎麽知道我不滿足要求的。”
見我仍不死心，左言又詳細地跟我解釋道。
“第一種就是讓我殺了你。主人死亡，魂兵也就成了無主之物。”
我縮了縮脖子，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別開玩笑了，你知道這不可能的，快點說下一種吧。”
“第二種辦法就是等你變強一些，隻要你有高等魂師的境界，你就能主動解除魂兵的綁定。”
“這個確實暫時辦不到，還有嗎？”有這麽麻煩嗎，搞得像狗皮膏藥一樣了。
“最後一種辦法，就是找一件等階比他更高的魂兵。由於魂師最多隻能同時綁定一件魂兵和魂器，所以你可以找一件更強大的魂兵將它擠占下去。”
“額，好像……好像還真沒辦法了。”
我忽然想到了什麽。
“對啊，你不是有冰璃麽？你先解除了讓我試試，萬一就能頂掉……”
“呃……好像結果還是一樣啊。”我有些苦惱。
“不用想這麽多的，平白無故得了一件強力魂兵，你應該高興。”
“有什麽用？！這把刀在我手上就是個裝飾品，當個柴刀都不如。”
寶刀在手，我當然高興。但我高興不是這東西能讓我變得更強，而是曆經冒險獲得寶藏的那種高興。原本以為價值連城的寶貝變成了個人物品，我瞬間鬱悶了，雖然這件裝備等級高逼格足，但於我卻如雞肋。
左言好像意識到了什麽，轉頭又向我說道：“對了，先前說好五五分。現在你拿到刀了，記得欠我五千萬聯邦幣。”
我幾乎震驚的下巴都快掉下來了。我看著被隨意擺放在一旁的青色短刀，顫顫巍巍的地說道：“你……你是說……這把刀能賣一個億？”
“差不多。”
我憤怒地握緊了拳頭，錘得木桌砰砰響。
“小白毛！還想騙我！我忍你很久了！從頭把我當白癡炮灰，現在還搞起欺詐來了！你說賣一個億就賣一個億啊？拍賣會你家開的啊？”
“……兩千萬。”
我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皺巴巴的紙團，啪的一聲甩在桌上。
“身上就十塊——人民幣！多的沒有，爛命一條。”
左言：“……”
鋥！
“……大俠別衝動！把劍放下，真的！有話好好說！”
異界套路深，我想回地球……
就在我們友好的進行分贓，咳咳，進行收益協商的時候，外麵又傳了接二連三的轟鳴聲。
“我說，這事還是等我們活著出去再說吧。對了，這把刀叫什麽？”
左言很大方的將青色短刀遞到的我的身前。我注意到左言看它的眼神平平淡淡，和看其他的凡物沒什麽區別。
媽的，要真那麽值錢你會不心動？擺明就是想坑我。
我心裏越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刀一入手，在握緊刀柄的那一瞬，一股熟悉貫通的感覺就從刀上傳來。
那感覺就像是握刀的右手平白長長了一截一樣！
“這…是…?”
我的雙眼迷離，忍不住喃喃。
此時我又似乎進入到了那個熟悉的慢鏡頭世界！隻是此時的感受比當時更真切！
空氣中靜止不動的顆粒，變成雕塑一樣一動不動的左言，還有火堆上冒起的，那個仿佛凝結變成貼畫了一樣的火焰！
時間靜止？！！
不對！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靜止，細看之下那火焰的形狀還是在慢慢變化，左言那張麵癱嚴肅臉上的眼皮也在緩慢閉合，隻是這一切的過程都非常緩慢。
大約5到6秒鍾後，一切又恢複了正常！
“集中精神，就像閱讀‘識念之書’那樣，你就會知道魂兵的名字。”
見我呆住，左言還以為我沒反應過來，又給我講解到。
“我知道了。”
其實就在剛才那一瞬間，我的意念已經感受到刀中傳來的信息：
‘遊隙之刃’（編號SS-C009）——遊刃於光陰之隙，行匿於生死之間。
我腦袋懵懵的，像是被突然而來的巨大驚喜擊昏了一樣。
神.……神.……神器？！！
我極力忍住自己朝天呐喊的衝動。
呼——冷靜！一定要冷靜！不就是把延緩時間流動的魂兵麽？好歹也是看過那麽多電影的現代人！別一副鄉巴佬的模樣！
“哦哦，好像還不錯咯，不過名字好奇怪啊，叫什麽‘遊隙之刃’，就是那個遊戲的縫，縫隙的遊。”
我嘴角有些止不住顫抖。
“啊呸，說錯了！是遊戲的遊，縫隙的隙。”
“嗬嗬。”左言嘴角一翹，露出個詭異的冷笑。
嗬你個頭啊！老子現在神器在手，你再給我笑一個試試！
似乎是聽到了我暗中腹誹一樣，左言剛想轉過身去，又回身看了我一眼，眼中莫名深意。
唉喲！
有道是農民翻身把歌唱！我紀大爺今天就叫你知道花兒為什麽這樣紅！
我又緊握青刃，集中精力——時間靜止！
看著左言右腳抬起未落的背影，我興奮不已。
嘿嘿嘿！
吃我一……嗯？
為什麽我……我的身體這麽沉重？！
就在我想給左言一個驚喜的時候，卻發現，在這種狀態下，雖然外界的環境看起來靜止不動了，但是我的身體也像是身處黏稠的液體中，移動起來極為困難！
唯獨握刀的右手還能稍微正常活動，其他部位就跟灌鉛一樣。
照這樣的移動速度，等狀態結束了我連個床都下不了！
神器個屁啊！真坑！
時間靜止結束後，我將青刀扔到一旁，臉色憤憤。
“高階魂兵可不是那麽好掌控的。”左言背對著我，卻好像早已看穿了一樣。
轟隆隆的聲音又再次響起，而且明顯離我們更近了。
“你要去哪？”
“你待著別動，我出去看看。”左言消失在門口，房間內又陷入了一片寂靜。